第十七集 镇州大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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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梁、晋两军对垒,各自阵圆。王彦章眼见晋军势大,知道寡不敌众,遂吩咐部将,如此如此,不可正面拼死硬战。

安排已毕,晋王李存勖率所部银枪效节都直冲入阵来,势如猛虎。

王彦章佯作败退,直插入晋军背后,与其辎重部队相遇。晋军辎重部队见到梁军旗帜,惊慌溃散,遂又闯入周德威幽州军中,引起阵势混乱。

由是晋军自相践踏,周德威控制不住乱势。只得努力约束部众,再整战阵。

便在手忙脚乱之时,王彦章引五百铁骑忽至,叫道:周红袍,今见王铁枪否!

周德威急率部将前来迎战,对面乱箭纷射,并不容情。可叹一代常胜将军红袍周德威,竟与儿子一同死于混战之中。

激战半日,晋兵大败,李存勖兵退五十里,方才止住。闻报周德威父子殉难,不由跌足痛哭道:丧失良将,皆乃孤之罪责。

因见情势不利,只得收兵北还。于是回京调集重兵,准备来春再战。

天佑十六年,李存勖卷土重来,派大将符存审进据德胜城,夹河修筑南北两城。

梁末帝闻知,亦派大将贺瑰引大军前往,来夺黄河隘口。

贺瑰兵至黄河,便令三面围攻德胜南城,并以竹索连结战船横列河面,将李存勖所率援军阻于黄河北岸,不使晋军南渡。

晋王遂命悍将李建及率三百勇士,乘船驶至河中,斧劈火烧,冲破梁军船阵。乘势挥军渡河,大败梁军。

此时算将周德威父子败亡之仇报了一半,只恨未得仇人王彦章。

其后梁将王瓒从黎阳渡河,屯据杨村渡,修造浮桥,储存军资,以为持久之计。李存勖决意抢占河南之地,于是便也征发数万民丁,扩建德胜北城。

当时梁、晋两军,每日大小百余战,互有胜负。

朱梁贞明七年二月,成德节度使、赵王王镕事佛求仙,不理政事,被养子王德明唆使亲军所杀,乱军推王德明为留后。

王德明本名张文礼,原系刘守文叛将,因逃奔镇州,被王镕收为养子,悉以军事委之。既杀义父王镕,乃复本名张文礼,又尽灭王氏之族。

王氏军阀自唐穆宗长庆元年王庭凑割据成德军,至王镕被弑而止,共历四世五帅,恰好一百年而亡。

三月,张文礼告乱于晋王,请求节钺。

晋王方置酒作乐,陡闻王镕已死,投杯于地,悲泣不止,当即便欲发兵征讨张文礼。

部将僚佐皆进言阻谏:张文礼之罪,诚然罪不容诛。然我军正与梁国相争,宜从其请以安之,待退了梁军,再伐之不迟。

晋王不得巳,乃授张文礼为成德留后。

是年三月,太祖朱温养子惠王朱友能任陈州刺史,举兵造反,进逼大梁。

梁末帝朱友贞大为震怒,即遣陕州留后霍彦威、宣义节度使王彦章、控鹤指挥使张汉杰等三员上将,兴兵前往讨之。

朱友能兵至陈留,一战而败,复逃回陈州。粱军围陈州百日,朱友能粮尽归降。

梁末帝诏赦其死,降朱友能为房陵侯。五月初一,改元为龙德。

张文礼虽受晋王之封,亦知罪大而不自安,乃北邀契丹,南结朱梁,欲谋反晋。其潜通南、北之蜡书屡为晋军查获,只作不知,引而不发。

八月,晋王李存勖以王镕旧将符司为成德留后,命阎宝、史建瑭助之,以讨张文礼弑君杀父之罪。张文礼却是个敢做而不敢当的鼠胆之辈,竟闻讯惊惧而卒。

其子张处瑾承即父职,秘不发丧,与同党共谋,全力拒御晋师。

晋军包围镇州,决清渠灌城。史建瑭跃马城下指挥攻城,不幸身中流矢而死。

晋军由此攻势顿阻,只得退军还报,晋王深为痛悼,涕泣终日,愈恨张文礼父子。

十一月,晋王李存勖亲自领兵来攻镇州,张处瑾大惧请降。晋王怒而不许,但亦相拒百余日,攻城不克。

龙德二年三月,晋王返回魏州,留阎宝继续攻击镇州,严令非杀张处瑾不可。

阎宝领命,乃一面构筑营垒围城,一面复决滹沱河水淹之。

镇州城中食尽,张处瑾穷急智生,一面派五百人出东城门招摇觅食,一面复遣部将率五百精兵暗出南门,吩咐如此如此,依计行事,部将受计领兵而去。

阎宝因围城日久,心下急躁,欲亲带兵攻城,又恐复落史建瑭下场。

正在此时,探马来报:城中数百人出于东门,皆携器物容具,似是远出寻粮。

阎宝大喜,便不复详思细审,急出大帐上马,引三千精兵,前来东城截击。

那五百老弱军民见晋军杀来,扔下器具便逃,爬山越龄而去。阎宝率军散开追击,便是拿得数十名民众,也是老而无用,更不知城内守军详情。

阎宝气馁,正在暴躁不已,忽见大营火起,喊杀声连天。

不久败军奔至报说:张处瑾遣五百精骑毁坏长围高垒、火烧我大营,夺去粮草无数。

阎宝暴跳如雷,只得下令收军,被迫退保赵州。晋王闻报阎宝中敌诡计兵败,于是下令立撤其职,以御弟殿下陇西郡王李嗣昭代之。

陇西郡王领命出征,来至军中上任,替下阎宝,便即领兵前来攻打镇州。

那镇州城刚得了无数军粮,士气复盛。张处瑾闻听晋军复至,便命扯起吊桥,整备强弓硬弩,滚木擂石,亲引兵上城坚守。

字幕:李嗣昭原名韩进通,字益光,汾州太谷人。晋王李克用弟代州刺史李克柔养子,名列唐末五代名将之录。

李嗣昭为人瘦小精悍,极有胆略,沉毅不群,平素里不善言辞,自从义父征战以来,历经战阵,但从不争功。

此间镇、定二州皆叛晋而归梁,晋国外无大援,内失数州,一年之中孤城一再被困,最终得以渡过危机者,李嗣昭拼力战敌,功劳最多。

李嗣昭既奉晋王之命,来至镇州军营,替下阎宝为帅,便发大兵,欲拔镇州。

阎宝红着脸交割了帅印,心中犹自不服,临去时对李嗣昭言道:殿下休怪末将多言,亦非为自己脱罪之辞,且听某一劝,可乎?

李嗣昭:将军有何话讲?

阎宝:王氏在镇州四世五帅,已历百年,其得祖宗阴灵之佑。陛下亲征许久不下,史建塘何等英雄,亦莫名其妙死于城下。殿下幼随老王从军,收复潞州、援兵沧州、平叛李瑭、太原解围、再攻潞州、胡柳之战、抗击契丹,大小战役百计,立下战功无数,实为晋国难得大将。亦曾节制泽、潞两州,晋封太师、陇西郡王,更是国之栋梁,朝廷元勋。不若保此功名,弃此小城,是为上计。休待步其史建塘后尘,尚不如末将今日下场也。

李嗣昭闻此不吉之言,不由大怒,当即便欲拔剑斩之。众将告免,阎宝悲叹而去。

李嗣昭见阎宝上马走了,犹自怒气不息,心中不快,良久不能释怀。当日分兵派将,定下计策,与诸将商定来日亲自正面佯攻,使副将等绕至镇州城后,复以奇兵袭击。

次日平明五鼓,晋军用罢战饭,盔明甲亮,依计行事,分兵两路攻城。

李嗣昭引兵擂鼓呐喊,佯攻正门。战至午时,城内已将滚木擂石用光,箭矢将近。

便在此时,忽闻城后号炮连天,鼓角声鸣。李嗣昭便知副将已经得手,于是大喜,遂纵马上前,来至壕边,指挥三军由佯攻改为实战,催军攀城。

三军得令,立刻架起云梯,援引而上。城上守军见守不住,呐一声喊,纷纷逃跑下城。

李嗣昭立马桥边,向三军叫道:众军努力攀登,为史将军报仇,便在今日!

言犹未毕,忽听城头弓弦作响。李嗣昭扭头看时,却被午时烈日照住双眼,观之不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箭飞来,正中额头,入骨三寸。

李嗣昭大叫一声,侧目而视,见尚有三人隐藏在破墙之后,发此冷箭。李嗣昭强忍剧痛,回身一看自己箭袋,已无箭簇。

于是厉喝一声,从额头上拔下那枚利箭,搭在弓弦之上,仰射一箭。当真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只一箭,已射穿本箭原主咽喉,俯身倒在城上。

李嗣昭拼力发完此箭,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于马下。

众亲军见殿下已死,无不惊骇欲狂,不由放声痛哭。

叛首张处瑾闻报李嗣昭已亡,似被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大振。遂一面派兵力拒后城奇袭之兵,一边亲率禁军打开城门,来杀晋军。前门晋军见元帅已死,更无丝毫战心,急抢了殿下尸首,往后便败。

此时李嗣昭所派副将在后城本来已经得手,攀上城墙,放起火来,但既失前城呼应,见叛军反击回来,只得越墙而走,奇袭归于失败。

败兵之讯报入晋阳,晋王李存勖放声大哭,切齿恨道:未料小小镇州,竟损我两员勋公良将。不杀张处瑾,鞭张文礼之尸,誓不罢休!

便令以殿下李存进为帅,代领李嗣昭部军,再攻镇州城。

李存进率亲军离了晋阳,直到镇州大营,在李嗣昭灵前拜祭痛哭,接了帅印,命将兄长灵柩发往京师。次日升帐,激励三军。

因对诸将说道:身为三军主帅者,不应徒侍己勇,置己身于危险之地,以使三军分神保护,不得尽力攻城。今日攻城,尔等诸将可倾营而出前往攻打,本帅留守大营居中调度。尔众将休以本帅为念,但思拼力夺城杀敌,擒其敌首,为史将军及我兄报仇,则必获全胜。

诸将领令,即引全军出营,来至镇州城下,重重围定,架梯攻打。

李存进只留五百亲军,留守大营,并派出十路探马,不停报说前方战事进程。

金秋九月,朔风突起,满营肃杀,落叶满地。时过半日,李存进不见前方探马来报,心下纳闷,遂带亲兵信步走至营门,亲来探看。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马蹄声响。李存进不以为意,尚以为是朔风吹动。

不一刻响声大起,地皮震动,千军万马已至眼前,马上众军挥动陌刀,映日夺目。

李存进叫道:不好!敌兵至矣。

遂急跑回中军,翻身上马,喝令五百军校列阵,亲自手提长矛迎敌。晋军立足未稳,镇州精骑已闯入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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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员大将,身似铁塔,满脸虬髯,手搦铁槊,迎头大叫:李存进,你中了我兄之计也!我乃镇州节度使张处瑾之弟张处球,还不前来授首就死!

说着舞槊上前,李存进急架相还,二将战在一处。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够三十回合,不分上下。

再战十数个回合,李存进听得杀声已息,再无动静。偷目四顾,见五百亲兵已被屠戮皆净,只剩自己光杆一个,兀自拼杀。

李存进大喝一声,用手中长矛逼住铁槊,问张处球道:且住!事已至此,某非贪生怕死,但亦不愿再战。你可实话告我,我晋军数万,今在何处?

张处球停住铁槊,哈哈大笑道:你为三军主帅,有勇无谋,便有十万精兵,又有何用?我兄在你出晋阳之时,便已料着今日之战,说你必以李嗣昭为鉴,不敢亲临城下督战,只龟缩中军,居中调度三军。便命咱家在你大军围城之前,领七千骑兵偷出城外,埋伏于此。待你晋军全力攻城之时,某观城上烽火为号,便来袭你中军大营,必获全胜。今日观之,果然是也。我兄用兵,胜过诸葛之亮;某仗手中铁槊,赛过关云之长。你枉称晋国名将,今日还有何说?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李存进这才听得明白,自己三军尚在城下苦战,并未折损,反是自己留守中军,中了敌人奸计。当下将手中长矛往地下一掷,仰天长叹道:有心杀贼,天不助我,奈何奈何!

遂抽出肋下佩剑,刎颈而亡。

张处球爱其忠烈,亦自叹息了一回,乃下马割下首级,命部下将李存进尸体掩埋,然后勒军回城,命将李存进首级挑于旗杆顶上,绕城宣示。

晋兵攻城正急,看看城中守军已经不支,忽见主帅首级,如何不惊?于是军心唤散,刹时败退如潮,直奔回晋阳去了。

张处球人少不敢追击,自行入城,向兄长张处瑾报功。

败军回至晋阳,面见晋王,诉说三军统帅李存进殿下,不知如何被人割了首级。

晋王李存勖再次大哭,愈加切齿愤怒,遂以义兄殿下李存审代之为帅,再攻镇州。此番再来征讨之时,镇州城内已然粮尽,再无抵御之能。

张处瑾眼见山穷水尽,只得再次修下降书顺表,搜尽库中金珠珍玩,遣人往晋王行营请降。使者发出未及还报,晋军已至城下,再次围定攻打。

镇州部将李再丰一见大势已去,趁夜修书射入晋营,求为内应,献城投降。

九月二十九日夜,晋军进入镇州,生擒张氏兄弟、家人及其同党,皆被押送往晋阳。并掘张文礼墓得尸,碎磔于市,挫骨扬灰。

晋王李存勖乃命将张氏兄北亲属尽皆斩首,设史建塘与李嗣昭灵堂献祭。

至此晋国耗时一年余,折损数员大将,最终兼并镇、冀、深、赵四州。

晋王李存勖并吞河北四州,兼领成德军,由此天下大震。前蜀主王衍、吴主杨溥等多次上表,劝晋王称帝,自己愿为藩属。

晋王说道:此前亦曾有人上书劝说先王,说唐室已亡,宜晋位称帝。但先王对我曾说:“我死之后,你应致力恢复唐朝社稷,休为篡逆之行。”言犹在耳,我岂敢悖之耶?

言罢大哭,其实暗谓国无祥瑞,不欲落篡逆之名。

恰当此时,门军入报:今有高僧传真,说来献传国玉玺,见在殿外。

晋王大喜,急命宣入,并令赐座,问道:大师何来玉玺?

传真奏道:在黄巢攻破长安之时,城中大乱。家师偶尔游方至此,适逢宫中内侍逃入寺中躲藏,因伤重不治而死。家师自其身上找到传国玉玺,因而深藏,临寂灭时留赠小僧。某不识此宝,以为平常之玉,因庙贫拿到市上鬻之,被行家识破,告我此乃传国之宝,不可轻卖。小僧无福消受国宝,因知大王实为百姓社稷,欲复唐室,故此来献。

说罢起身,解下背上包袱,恭呈晋王。

晋王欣喜不已,亲自解开包袱,见里面果是金镶玉玺,瑞彩缤纷,霞光万道。

部下群臣将佐见此,皆都大喜,无不下拜,一齐称贺:陛下当为皇帝,天意难违。

晋王见此,且惊且喜,犹豫不定。班中时有晋阳宫中尉宦官张承业,急跪倒在地,进谏道:大王世代效忠唐室,誓死消灭叛逆,恢复唐朝宗庙社稷。今河北初定,朱氏尚存,大王若登帝位,则人心散矣。大王何不先灭朱氏,拥立唐室后人,取吴平蜀,横扫六合!彼时即使高祖、太宗起死回生,又有谁敢位于大王之上哉?

晋王听罢不悦,沉吟道:此并非我本意,只是左右大臣诸将皆劝,孤实无可奈何。

张承业知道无力阻止,遂痛哭道:诸侯浴血奋战,本是为恢复唐朝大业,今大王自取帝位,是欺骗老奴也。老奴请将封地还给大王,乞此骸骨,就回晋阳,为老王守陵。

晋王准奏,许其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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