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番外：见鬼（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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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庆典那晚之后，凯莉·洛林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混淆咒”炸弹，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那个被她视为头号对手、常年压她一头的乌·埃利奥特，那个金发蓝眼、看起来纯良无害、实则藏着惊人才华。

和……一点点突然冒出来的“坏心眼”的家伙，在她心里的形象彻底颠覆，碎成了一地她无法拼凑的复杂情绪。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

那份认知如同最顽固的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桓不去。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或者不经意间与乌视线相撞的时刻，便会轰然作响，震得她心慌意乱。

而乌，似乎也……不一样了。

他依旧会在课堂上被她突然的提问弄得措手不及，依旧会在走廊相遇时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视线，耳根泛红。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同了。

比如，他现在偶尔会鼓起勇气，主动和她讨论一些学术问题。

不再是以前那种被她逼问下的结结巴巴，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却又真诚的探讨意味。

他的见解依旧精准独到，甚至在某些冷僻领域让凯莉都暗自惊叹。

当他沉浸在自己擅长的理论中时，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会闪烁着专注的光芒，暂时忘却了紧张，显得格外……迷人。

凯莉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立刻用更凶的语气反驳他的某个观点来掩饰心虚。

又比如，在一次魔药课上，凯莉因为心神不宁，在处理一种名为“月光尘”的敏感材料时，差点因为魔力输出不稳而引发小范围爆炸。

就在她手忙脚乱之际，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握着研磨杵的手。

另一只手则迅速而精准地撒下几粒稳定性的水晶粉末。

“这、这样会好一点……”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他特有的、轻微的颤音，但动作却异常稳妥。

凯莉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那份不容忽视的稳定力量。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加速。

她猛地抽回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吼：“多管闲事！我自己能搞定！”

乌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浅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措和黯然，低声道：“……对不起。”

看着他瞬间蔫下去的样子，凯莉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更盛了。

她不是想凶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以及自己因此而失控的心跳。

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然而，身体却比嘴巴诚实。

她发现自己开始留意乌喜欢坐在图书馆的哪个位置，然后“恰好”也会选择在那片区域自习。

她会注意到他今天魔袍的扣子是不是扣错了顺序，会在他因为某个难题微微蹙起眉头时，下意识地也去思考解决方法。

甚至会在他被其他同学围着问问题时，心里冒出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酸溜溜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像是有羽毛在轻轻搔刮心脏，痒痒的，带着点微妙的甜，又掺杂着更多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凯莉·洛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扭捏了？！

她试图用更繁重的学业和更疯狂的练习来麻痹自己，试图将那个金发身影和那双浅蓝色眼眸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可越是压抑，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

他笨拙却有效的操作，他腼腆却真实的笑容，他偶尔鼓起勇气时的专注眼神。

还有……星光下，他紧紧握住她手腕时，掌心那份灼热的温度。

“见鬼！”凯莉第无数次在深夜的公共休息室里，对着摊开的魔法阵图低咒，笔尖几乎要戳破羊皮纸。

图纸上的线条扭曲着，仿佛都在嘲笑她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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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凯莉内心的惊涛骇浪，乌·埃利奥特的世界，似乎也正经历着一场悄无声息的地震。

星光庆典那晚，冲动之下拉住凯莉手腕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皮肤上。

他当时只是看到她有危险，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直到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直到看到她因为惊讶或许是别的什么情绪而瞪大的蓝眸、泛红的脸颊。

以及那习惯性紧咬的下唇，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赧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

他好像……说了很大胆的话。

他居然敢笑着指出她咬嘴唇的习惯，还提到了论文扣分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乌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勇气附身了。

他本以为凯莉会立刻恼羞成怒，用更厉害的毒舌把他怼得无地自容。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那样愣愣地看着他，脸颊越来越红，最后再次咬住了嘴唇，一副想发作又不知该如何发作的、罕见的模样。

是的，可爱。

乌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这个形容词惊到了，随即耳根迅速升温。

他怎么能觉得凯莉同学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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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那么耀眼、那么优秀、又那么……让他不由自主感到紧张的存在。

可是，自从幽暗密林之后，自从那次并肩作战拿到并列第一之后，他好像……没有那么怕她了。

或者说，害怕依旧存在，但里面掺杂了更多复杂的东西——好奇，欣赏，甚至是一点点……想要靠近的渴望。

他注意到凯莉最近似乎在躲着他。

这让他心里有点闷闷的，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

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竞争和不服，里面多了些他看不懂的、闪烁的东西。

当他偶尔鼓起勇气与她交流时，她虽然语气依旧算不上好，但那种尖锐的刺似乎软化了些许。

这种变化让乌感到困惑，又隐隐有一丝窃喜。

他像对待一个精密而复杂的魔法实验一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试探着。

他会“恰好”多带一份她喜欢的口味的草莓魔法点心，在图书馆自习时，趁她不在轻轻放在她桌上；

会在小组讨论时，看似无意地提出一些他知道她会感兴趣的研究方向；

会在她因为练习某个高难度咒语而疲惫时，默默地递上一瓶温热的、可以缓解魔力枯竭的药剂。

他的方式笨拙而隐晦，带着他特有的、生怕被察觉的紧张。

每一次“行动”都像是经历一场冒险，心脏砰砰直跳，做好了她会冷着脸拒绝或者直接无视的准备。

但凯莉的反应，每次都让他意外。

对于点心，她通常会皱着眉盯一会儿，然后小声嘀咕一句“谁要吃这种东西”，但最终……还是会吃掉。

对于他提出的研究方向，她会哼一声，表示“还算有点意思”，然后真的投入研究，偶尔还会反过来用更刁钻的问题考他。

对于药剂，她最初是直接拒绝，但在一次魔力消耗过度、脸色发白后，她默许了他将药剂放在她手边，然后……拿起来喝了。

这些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接纳，像一点点星火，落在乌原本有些怯懦的心田上，悄悄燃烧起来，带来前所未有的暖意和勇气。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到她了。

喜欢看她神采飞扬地阐述观点时的自信，喜欢看她被难题困住时微微嘟起嘴的懊恼，甚至……有点喜欢看她明明在意却非要装作不在乎的、别扭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春天埋在土里的种子，不知不觉就发了芽，带着一种懵懂的、势不可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