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涣涣番外(续)·月华、不过敏的猫与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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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城的夜色,是被绯樱与月光共同浸染的。神里屋敷的庭院尤甚,清辉如练,悄然漫过精心打理的白砂纹路,将那枯山水的意境渲染得愈发幽玄。石灯笼里透出暖黄的、有限的光,与冰轮般的月华交织,在回廊的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竹筒制成的“惊鹿”蓄满清水后“叩”一声轻响,将那满院的寂静敲得愈发深邃。

温迪坐在廊下,背靠着朱红的廊柱,天空之琴随意地搁在身侧。他并未弹奏,只是望着庭中那株被月光照得近乎透明的百年绯樱,神思有些飘忽。自那日“猫猫过敏”事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安心与一丝微妙遗憾的情绪,便时常萦绕在他心头。安心于亲眼确认了她的无恙,遗憾于……那场仓促的“初见”,竟是以那样狼狈的喷嚏收场。

“哎呀呀,我们的吟游诗人今夜怎的如此安静?”一个带着笑意的、清越嗓音自身侧响起。

温迪回头,见林涣正端着茶盘袅袅走来。她今日未着青衫,换了一身稻妻风格的浅葱色浴衣,长发松松绾起,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步履间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清新水汽。她将茶盘放在廊下的矮几上,动作优雅如画。

“莫不是还在记恨那日我们合伙诓你?”林涣执起白瓷茶壶,为他斟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唇角。

温迪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暖意。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夸张的哀怨:“岂敢记恨?只是每每想起那日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近,我这颗热爱一切可爱事物的心,就如同被塞西莉亚花刺扎过一般,隐隐作痛啊——”

他碧色的眼眸瞟向林涣,里面闪烁着半真半假的委屈。

林涣闻言,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眸,月光恰好流泻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映得那双眼眸愈发澄澈。她静静地看了温迪片刻,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戏谑的表象,直抵其下那份未曾明言的、细腻的关怀与淡淡的失落。

忽然,她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清泠悦耳。

“原来如此。”她放下茶壶,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与了然,“看来,那日的‘见面礼’,还欠着一位诗人一份‘触手可及的安宁’。”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温迪眼睁睁看着,林涣的身影在月华下开始变得朦胧——不是消失,而是如同一幅水墨画被温柔的笔触晕染开,轮廓在月光中渐渐融化、重组。那过程并非突兀的变形,而更像是一种本质的流淌与重塑。浅葱色的浴衣化作流动的光晕,清丽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模糊,最终凝聚成一团更为精致、更为柔软的形态。

不过呼吸之间,原地已不见那位青衫(浴衣)的仙人。

取而代之的,是端坐在她原先位置上的、一只拥有着月光般毛色的小家伙。

它依旧保持着布偶猫的优雅体态,银灰色的被毛在月下泛着獭兔毛皮特有的、极其温润柔和的光泽,蓬松却不显杂乱,绵密得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那双标志性的异色瞳——一泓琥珀,一片青空——正安静地望着温迪,带着一种近乎羞怯的试探。

温迪的呼吸下意识地一滞。

他看着这由林涣“融化”而成的猫儿,过敏的记忆让他的身体几乎要产生条件反射般的预警。但这一次,预想中的鼻腔瘙痒并未袭来。空气中,只有清茶与庭院草木的淡香,以及一丝极淡的、属于林涣本身的清冽气息。

猫儿——或者说,林涣——轻轻歪了歪头,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然后,它站起身,迈着无声而优雅的步子,走到温迪身前,用那颗毛茸茸的、散发着月华柔光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他搁在膝盖上的手背。

那触感……温迪浑身一颤。

并非猫毛常见的、略带刺激的蓬松感,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丝滑与温软的触感,仿佛触摸的是最上等的、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獭兔皮毛,亲肤至极,带着安心的暖意。

“咪呜……”它极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温迪愣住了。

所有的戏谑、所有的夸张表情,都在这一刻褪去。一种极其柔软而汹涌的情绪,如同涨潮的海水,瞬间漫过他的心田。

她注意到了。她注意到了他那份未能说出口的遗憾。她甚至……特意为了他,以这般毫无保留的、近乎“献祭”自身形态的方式,来弥补他那份“触手可及”的渴望。

这份体贴,这份心意,细腻、郑重得让他几乎失语。

他缓缓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伸出双手。那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猫儿乖巧地、主动地向前一步,轻盈地跃入他的怀中。

当那团温软、轻盈、带着不可思议的柔滑触感与熟悉清冽气息的小身体,安然落入他怀抱的瞬间,温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最轻柔的羽毛包裹了。

没有喷嚏,没有瘙痒,没有任何不适。

只有……满怀抱的、沉甸甸的温暖与安宁,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全然信任与治愈的悸动。

它在它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乖巧地蜷缩起来,发出极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满足的“咕噜”声。那声音像是最精妙的安神曲,一下下,抚平了他心中所有残存的、因过往担忧而起的褶皱。

温迪下意识地收拢手臂,用一个不会弄疼它、却又无比紧密的姿势,将这份失而复得的“触感”牢牢圈在怀中。他低下头,将脸颊轻轻埋进那獭兔毛般绵密柔软的背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过敏原,只有那独属于她的、清冽如仙露的气息,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无比真实,无比安心。

“……真的……不打喷嚏了。”他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的沙哑,还有更多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动容。他那双碧空般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仿佛倒映着整片星河,清晰地映出怀中猫儿乖巧的模样。

林涣(猫形态)在他怀里仰起小脑袋,那双瑰丽的异色瞳弯成了愉悦的弧度,又软软地“咪呜”了一声,仿佛在说:“看,我没骗你吧?”

站在稍远处廊柱阴影下的万叶,将林涣融化变形、温迪动容接纳的全过程尽收眼底。他看着温迪那近乎虔诚地抱着猫儿的姿态,看着那猫儿眼中流露出的、与林涣一般无二的温柔灵性,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悄然转身,不欲打扰这静谧而治愈的一刻。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庭院之中。

温迪就这么抱着怀里的“獭兔猫”——抱着以这般形态陪伴他的林涣,一动不动地坐在廊下。他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用指尖,极轻、极轻地梳理过那身丝滑柔软的皮毛。猫儿也极其温顺,偶尔会用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他的下巴或手心,带来一阵微痒的、却令人无比安心的触感。

所有的言语似乎都成了多余。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猫儿似乎有些困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将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温迪低下头,看着它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最后一丝因“不曾目睹”而生的不安,也终于烟消云散。

他抱着怀中温暖、柔软、安然沉睡的小家伙,只觉得这稻妻的月夜,从未如此刻般,圆满而安宁。

他终于,真切地拥抱了这场失而复得的、独属于他的、不过敏的清风,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