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黑市的阴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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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坛路的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我盯着木盒里那截青黑的断指,后颈咒纹窜到耳后,像被火钳烙着。
苏璃的香膏味混着风扑过来,她弯腰用银镊子夹起断指,指甲盖下凝着暗红血渍——和族谱里记载的,太爷爷被剜去的那根食指,连月牙形状都分毫不差。
"周慕白在示威。"我的声音刮着喉咙,"他知道我们查到主坛,故意留这个,说明真正的祭台早挪地方了。"
白清欢的相机在她手里抖,镜头裂缝里漏出的光扫过断指:"刚才追李明时,照片里那三个影子...是不是他养的活死人?"她睫毛颤得厉害,急诊室练出来的稳当劲全碎了,"他们为什么追李明?"
我捏了捏眉心。
李明昨天才被苏璃怀疑动过香膏窖,今天主坛就出事,这时间线太刻意。"他要么是周慕白的棋子,要么被当成了弃子。"我扯过外套盖住木盒,"现在要断周慕白的根——他搞活死人需要什么?
怨气,骨灰,阴地。
前两样得靠黑市。"
苏璃突然按住我手背,她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老鼠哥。"她从包里翻出张皱巴巴的名片,边角沾着沉香木屑,"三个月前收老山檀时,有个中间人提过他,管着城南骨灰交易网。"
白清欢的相机"咔"地响了一声,她低头看屏幕,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你们看!"照片里,木盒上的断指周围浮着淡灰色雾气,正顺着苏璃的银镊子往她手腕爬。
苏璃反手拔下耳后别着的香膏针,在自己腕间划了道血线。
雾气触到血珠"滋啦"一声,像被泼了滚油般散开。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笑意在脸上裂成碎片:"走,找老鼠哥。"
小酒馆在旧城区最脏的巷子里,霓虹灯牌"夜枭"闪着暗红的光,推门时门框发出垂死的吱呀声。
老鼠哥坐在最里面的卡座,秃头泛着油光,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正用刀尖挑着油炸花生米。
白清欢缩在我身后半步,相机带在她掌心勒出红印。
苏璃却径直走过去,香膏瓶在指尖转了个圈——我知道她这是在用气味探对方底。
老鼠哥的刀尖"当"地戳在桌面,疤顺着嘴角扯动:"林先生?"他目光扫过我后颈,"听说你会看风水,怎么,改做阴买卖了?"
我把银行卡拍在他面前。
卡面还沾着主坛祭台的灰,在油腻的桌面上格外扎眼:"要高纯度骨灰,带怨气的。"
老鼠哥的疤跳了跳,刀尖沿着卡边划了道印子:"行市我懂,三万一斤,预付五成。"他突然倾身,腐臭的烟味裹着酒气扑过来,"但得说清楚,谁派你们来的?
周会长?
还是..."他目光扫过苏璃的混血轮廓,"境外那些玩降头的?"
苏璃的香膏瓶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鞋尖——这是她在说"他在撒谎"。
我摸出支烟点上,火星子映着老鼠哥发红的眼:"周会长最近胃口太大,我们想分杯羹。"
他的喉结动了动,刀尖在卡上压出个凹痕。
白清欢的相机突然"咔嚓"响,她猛地把屏幕转向我们:照片里,老鼠哥背后飘着团黑雾,正顺着他后颈往衣领里钻。
"你身上有阴祟。"我碾灭烟头,烟灰落在他手背上,"周慕白给你的货有问题吧?"
老鼠哥的手猛地抖了下,刀尖扎进掌心。
他盯着渗血的伤口,突然笑了,疤被扯得更狰狞:"行,我信你们。"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明晚十点,码头3号仓库,带够钱。"
苏璃指尖勾住我的袖口,力道轻得像片羽毛。
我抓起纸条时,触到她掌心的香膏——是"惊雀",她特调的,只有极度警惕时才用。
出了酒馆,白清欢的相机又响了。
她举着屏幕让我们看,照片里,老鼠哥正趴在桌上,秃头在暗红灯光下泛着青灰,他背后的黑雾凝成只手,正掐住他后颈。
"他活不过三天。"我把纸条折成小块塞进衣袋,后颈咒纹又开始窜动,比在主坛时更烫,"周慕白连自己人都喂活死人...苏璃,你说的老鼠哥人脉,靠得住么?"
苏璃停住脚步,月光漫过她眼尾的泪痣。
她突然笑了,香膏味裹着夜风漫开,甜得发腻:"老鼠哥靠不住,但他的货单靠得住。"她指尖绕着发尾打转,"明晚仓库见,我让老陈头调了十支避阴香,够我们翻他的账本。"
白清欢扯了扯我袖子,相机镜头上的裂缝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我总觉得...老鼠哥刚才看你的眼神,像在看块肥肉。"
我摸了摸后颈的咒纹,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混着潮水的腥气扑过来。
"肥肉?"我低笑一声,把苏璃和白清欢往身后带了带,"那就让他咬一口。"
苏璃轻轻一笑,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发间香膏的甜腻里,慢慢浮起一丝极淡的苦艾味——那是她准备动手的信号。
我跟着老鼠哥拐过三条逼仄的巷子时,后颈咒纹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
苏璃的香膏味忽浓忽淡,甜腻里裹着苦艾的刺,像根细针在我鼻腔里挑——她在调整气味掩码,防止被仓库里的阴祟盯上。
白清欢落在最后,相机快门偶尔"咔嗒"一声,是她在用镜头扫过墙根的影子,那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东西,应该是被骨灰怨气养出来的阴灵。
"到了。"老鼠哥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钥匙串哗啦一响。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老妇的呜咽,混着霉味和腐香的气流扑出来——那是骨灰罐密封不严漏出的怨气,带着股陈血泡过檀香的怪味。
仓库比我想象的大,水泥地面堆着上百个黑陶罐,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在罐子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老鼠哥摸出打火机,"啪"地照亮墙角的油灯,昏黄光晕里,几个陶罐的封泥裂了缝,灰白色雾气正顺着缝隙往外钻。
苏璃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轻响,她弯腰凑近最近的陶罐,指尖悬在封泥上方半寸。
我看见她耳后血管微微跳动——那是她用嗅觉探知的信号。"怨气浓度够。"她直起身子,眼尾的泪痣被灯光晕成颗血珠,"但掺了新料。"
老鼠哥的疤在油灯下扭成条蜈蚣:"苏小姐好鼻子。"他踢了踢脚边的陶罐,"上个月收了批车祸死者的骨灰,怨气生猛得很,混着老料用正好。"
我摸出袖扣大小的天机罗盘,表面的青铜纹路开始发烫。
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在"阴聚"方位划出残影。
我盯着跳动的指针,后槽牙咬得发酸——这些骨灰罐里的怨气不是自然累积的,每个罐子底部都压着半枚铜钱,钱眼穿进根红绳,绳头浸过黑狗血。"用阴钱锁魂。"我捏紧罗盘,"周慕白教你的?"
老鼠哥的喉结滚了滚,油灯在他瞳孔里晃成两点鬼火:"林先生懂行。"他从怀里摸出个牛皮纸信封,"要货单的话...五万。"
苏璃的香膏味突然变得尖锐,像被碾碎的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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