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罪己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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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余生来忏悔，可他的余生不长，加之业火焚身，单靠帝韵维持生命，或许活不过三个月。

最后的时光，他甚至不愿意让亲人陪伴，不让亲人送最后一程，独自等死。

“他的一生，都没人去疼爱……”姬乘风伸手想要隔空轻抚孙子的背影，很是心痛。

姬九穹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姬长空、叶温谦亦如此。

姬琅琊一生只有年少时期时的师父公孙胜天陪伴，但他师父对他的严厉胜过了疼爱。

当姬琅琊下山时，他的师父已故。

当他们有时间想要去弥补姬琅琊时，姬琅琊已长大成人，成为可独当一面、高高在上的人皇。

人皇的一生，是精彩的，也是孤独的，行至如今的最后，他依旧是孤零零一个人。

“你们离去吧，莫扰他余生的祈愿了。”

寿元不多的姬乘风仿佛更加迟暮了，尽管容颜永驻，那精气神就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朽。

他率先走出了英灵土，叶温谦叹人间不满，挥手施出一缕浩然气托住哭成泪人不愿离去的六女，带她们离开。

所有人再无心祭拜亡故，从跪拜中起身，皆是望了一眼那道黑焰冲天的背影，而后随着队伍出了英灵土。

姬九穹恋恋不舍，想哭又哭不出来，他是人族大圣，不能落泪。

狠心转身欲离，走一步，回头望，走一步，再回头，亲子难舍。

唯有亲子情，一步一回首。

此次一别，就是生死离别，阴阳陌路，父子再无相逢。

都走完了，唯独小道士屹立原地，八卦图又显，五指掐算，可是这次他算不出来了，人皇的命运轨迹被业火蒙蔽了。

最终他还是没走，随地一坐时而叹息，难不成自己又要找个秘境沉睡千年？

……

姬琅琊进入了英灵土最深处，也就是当初的小兽窟，这里未有埋葬人族英魂，萧索一地。

“唉，你不该死在起源星的，你的战场和埋葬之地应在苍茫星空。”

一道旷古绝伦的残缺魂魄自姬琅琊体内出现，闪烁着炽盛光芒，神圣超然，是轩辕大帝的残魂，帝韵依然留在姬琅琊体内维持着他暂时的生机。

“老祖宗……”

姬琅琊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多是难言。

曾经那滴救了他一次的帝血，他以为融合了己身吸收了，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帝血。

帝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炼化，原来帝血一直潜伏在他身体里，在惊世爆炸中又救了他一次。

然而残魂终究只是残魂，护过他一次，第二次竭尽全力还是未能彻底救下他。

“我曾跟你说过，亢龙有悔，可你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帝残魂恨铁不成钢，那一战，这位后人本可以不死，只需不急于一时，覆灭暗兽一族是早晚的事。

但他偏偏选择了跟暗兽一族的巅峰战力同归于尽，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姬琅琊沉默不做声，静静听着老祖宗的教训。

他以为自己掌控一世气运，能在爆炸中活下来的，可惜他小看了诛妖大阵，连兽皇都能炸死，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双重圣人境，人皇又如何，没有大帝残魂出手，早就尸骨不存了。

亢龙有悔，亢龙有悔啊！

姬琅琊回想一路走过的墓碑，悔意忽然消失了，那么多人族英雄死得，作为人皇更应该身先士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