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4章 南北大联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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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来的那些人看着那些孩子挥舞木棍、对着空气“怪兽”冲锋的模样,再看看那些排练歌舞的姑娘,眉头微蹙。这欢迎宴,竟还要排演歌舞戏剧?如此……如此兴师动众?他无法理解这近乎虔诚的热情。

暮色彻底笼罩大地。村中广场巨大的棚子下,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上百张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碗碟!大盘大盘油亮喷香的腊肉炖土豆萝卜,整只整只烤得金黄流油的肥鸡,大盆大盆奶白浓稠、点缀着翠绿葱花的羊骨头汤,成筐成筐刚出锅、喧软雪白的大馒头,堆成小山的烤红薯和南瓜散发着焦糖般的甜香……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气霸道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充满生命力的味道。

村民们扶老携幼,喜气洋洋地围坐在长案旁。孩子们早已按捺不住,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肉山。严大人、几位校尉、岭南来的核心人物以及村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陪着季如歌坐在主桌。

“开席——!”随着严大人一声洪亮的宣告,喧嚣的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主桌。

季如歌站起身,没有客套寒暄,只举起手中盛满澄澈沙棘酒的粗陶碗,对着满场灼灼目光,声音清越,穿透夜空:“这几个月辛苦大家一直守着村子,将村子打理的就井井有条,这些都离不开诸位的付出。也欢迎岭南的朋友们来咱们北境体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今晚上,就让我们就举杯畅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严大人、校尉们、所有村民齐声响应,声震四野!众人一个个拿起手中的杯子高高举起,在灯火下反射出琥珀色的光。

酒碗放下,如同解除了最后的封印。晒谷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喧嚣!碗筷碰撞声、咀嚼吞咽声、满足的叹息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充满烟火气的洪流。

岭南众人被这气氛裹挟,也放开了拘谨。赵头儿抓起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白面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又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大块油汪汪的腊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凉气,却连呼:“香!真他娘的香!”

孙瘸子独眼放光,捧起盛满大块羊肉汤的海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碗,烫得额头冒汗,却舒畅地长出一口气:“痛快!”

连岭南当地官员也被这粗犷豪迈的北地饮食感染,学着旁人,用馒头蘸着浓稠的肉汤,吃得满嘴油光。

陆家几位妇人小心地喂着小石头和妞妞喝温热的羊汤,两个孩子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满足地眯着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广场的舞台上,灯火骤然明亮!

十几个靛蓝碎花的身影如同归巢的燕群,轻盈地飘上舞台。没有丝竹管弦,只有清越的嗓音齐声唱起:“黑水河哟,长又长,万福村寨是家乡……”

歌声带着北地的苍凉与坚韧。姑娘们的手臂如同舒展的羽翼,腰肢如同风中劲柳,动作整齐划一,充满力量与韵律。

她们的舞步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激昂如奔雷,靛蓝的身影在灯火下翻飞,如同在讲述着这片土地的开拓与坚守。一曲《拓荒谣》毕,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紧接着,锣鼓点骤然变得急促紧张!一群脸上涂着油彩的孩子冲上舞台!扮演“山匪”的凶神恶煞,挥舞着木刀;扮演“村民”的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那简陋的“铁甲怪兽”在几个孩子推动下,张牙舞爪地逼近!台下的小观众们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村民”绝望之际,一个穿着简单素色布裙、脸上只略施油彩的女孩(扮演季如歌)手持一盏刷了银漆的“神灯”(马灯),如同定海神针般出现在舞台中央!她高举“神灯”,清叱一声:“护村!”

瞬间,所有奔逃的“村民”如同被注入了勇气,猛地转身,举起手中的“锄头”(木棍),对着“山匪”和“怪兽”,稚嫩的嗓音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吼——!不怕!打跑它!”

“护村!护村!”

简单的剧情,夸张的表演,却带着一种质朴的、直击人心的力量!台下,经历过当年匪患的老人们红了眼眶,汉子们拍案叫好,妇人们激动地抹泪。

岭南众人看着台上那高举“神灯”、被孩子们簇拥着的小小身影,再看看主桌上面容沉静的季如歌,心头巨震!这已不是简单的欢迎,而是将她的功绩与威望,刻进了下一代的骨血里!

只有季如歌看到孩子们这十足夸张的戏剧,以及还是以自己为中心,就想捂脸。怎么办?脚底要扣除个大庄园了。

这些孩子们演什么不好,演她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舞台剧在“村民”的欢呼和“山匪怪兽”的狼狈逃窜中落幕。孩子们兴奋地鞠躬谢幕,小脸在油彩下笑得灿烂。台下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如同海啸,久久不息!

棚子中央巨大的篝火堆被点燃!通红的火焰冲天而起,跳跃着,舞动着,驱散了深秋最后的寒意。村民们围着篝火,不分男女老少,手拉着手,踩着粗犷有力的鼓点,跳起了北地特有的“踏歌舞”!

歌声嘹亮,脚步咚咚,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脸,将巨大的棚子变成了一个温暖、喧嚣、充满生命力的海洋!

赵头儿、孙瘸子也被热情的村民拉进了舞圈,笨拙地跟着鼓点踩着步子,咧着嘴笑,露出豁牙。

岭南的那些人坐在席边,看着眼前这篝火映照下的狂欢,看着火光中季如歌沉静的侧脸,再看看身边那些因兴奋和烈酒而脸色通红的岭南同伴,心头那点属于流放贵族的最后倨傲,终于在这北境炽热的烟火与震天的歌舞声中,悄然融化。他端起粗陶碗,将里面辛辣的沙棘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