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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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腕血诏,令朝臣胆寒,百官走出议政的金銮殿,明明有阳光落下,可却是浑身冰寒刺骨,彼此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的骇然和惊惧。

天子多日罢朝不出,一上朝,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和下的旨令却叫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怕天子酷烈,更怕天子有术法。

澹台无极身上那种威严气息,不只是天子之威,还有更多的东西在,可所有人都不敢明言,哪怕心中涌出可怕的想法,亦不敢一言道破,因为那是天子,皇权在握,术数加身。

曾广川和几个人跌跌撞撞地扑向已然成为血人的沈青河,浑身颤抖,哆嗦着手去探他的气息,很弱的气,但终归还有气。

“快,回去。”曾广川道:“不回沈家,送去万事铺,来个人去请宫七道长前去。”

沈青河眼皮一颤,费力睁开,看到曾广川,嘴唇翕动:“妖孽……”

只说了两个字,就彻底晕死过去。

曾广川眼眶微热,他明白沈青河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说现在的澹台无极,是妖孽附体,他心中也有存疑,再是开悟承道,这性情变化哪里就这么大了?

而且,澹台无极此举,手段是酷烈,能震慑宵小,但所谓官逼民反,他以暴君之势来行事,终有一日是会反噬自己的,失民心失天下,他难道想不透个中关键,还是根本不在乎?

不管如何,这天是变了,或许钦天监的卦象所显,就是应在这,一旦一个王朝出暴君和暴政,必会灭亡!

澹台无极站在高处看着群臣散去,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之前他忍着不动,唯恐阆九川缠上来,可现在他不怕了。

他是天子,只要在位一日,这个皇朝,他要怎么作,就能怎么作,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还是歌舞升平,全出于一念。

法力做不到的事,权力可以。

他要用这皇朝桎梏,拖累她的脚步。

这,仅仅是开始。

国运,他已经享不到了,那就做一个令人敬畏恐惧的暴君,令这天变得晦暗无光。

早朝所发生的事很快传出宫外,更传到了阆家,守在阆家的将掣等人听了这消息,毛都炸起来了,对伏亓道:“是那老怪物夺了皇帝的肉身吧,他就不怕小九杀上门去,他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

伏亓神色凝重:“这是阳谋,也是正式宣战。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彻底疯了,也不装了!”

从前澹台无极顾忌本体肉身,可以为了它而蛰伏和忍耐,但现在本体被阆九川和酆涯联手给夺了去,弱点没了,也就无所顾忌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天子,手握强权和雄兵,嘴巴一开一合,就可以伏尸千里,可比法力好用多了。

阿飘皱眉道:“阳谋是一,他将整个大郸弄得乌烟瘴气,还能拖累小九的脚步,这是其一。如果大郸当真陷入乱象当中,势必会死人,那这片土地的气也会变得阴晦混乱,滋生更多魑魅魍魉。”

“说不定这也是他想要的。”伏亓脑中灵光一现,道:“他失了本体肉身,要么想办法夺回,要么另辟途径,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强大自身。他汲取气运来修复肉身神魂,会不会也能汲取这些晦气为己用。”

阴晦之气,也不是不能用的,所用的术法阴邪罢了。

将掣道:“小九还没回来,说这些没意义,现在迫在眉睫的是,阆家要怎么护,已经杀到跟前了,咱们正面刚?那就是抗旨了!”

“都到这时候,抗旨就抗旨,他既然不打算作戏,撕破脸也是势在必行了。”阿飘冷道:“都动起来吧,对了,那小子都藏好了吧?”

“放心。”

将掣跃上屋顶,看到那大片的黑甲卫向这边骑着马飞驰而来,虎眸变得越发金黄,道:“来了。”

轰隆轰隆。

千军万马跑过大街的震动,令乌京城内的人都吓得缩在一角,唯恐成了池鱼,不知发生何事,怎么就出动禁军了?

“听说阆仙子乃是妖道,真正的阆九娘早就死了,现在的阆九娘乃是妖孽夺舍附体,她还联合妖祟害死了国师和圣女,那监察司的司长沈青河只是帮忙辩解一二,就被杖了五十,抄家流放,现在轮到阆家要倒霉了。”

“怎么可能,尸毒瘟症还是阆仙子研制解药,说是活菩萨也不为过,怎可能是妖道?”

“陛下说她是,她就是!”

开平侯府之内,面对突然其来的灾祸,所有人都白了脸。

他们万万没想到建安帝会突然对侯府发难,不,准确来说,是针对阆九川。

怎会这样呢,明明之前阆九川还是人人称赞和感恩的活菩萨,她救了这么多人,就连他们走出府门,都会有百姓赠他们瓜果甚至鸡蛋,怎么忽然在皇帝口中,就变成妖道了呢?

妖道一说,简直无稽之谈!

开平侯府乱遭遭的,阆正平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怒道:“都不许乱,也不许哭,给我把眼泪憋回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针对我阆家的一个局,所有人都给我闭上嘴,别说些不合宜的屁话。”

所有人虽然面如土灰,但也不敢说什么是阆九川一人招来的祸端,他们不该受牵连,都是姓阆的,同出一脉,她带来的好处和荣耀他们受了,大祸临头就要撇清关系吗?

就算他们撇清,就能避开这灾祸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谁都懂!

哪怕连最自私的阆采苓,也不敢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她虽然刁蛮蠢笨,但很清楚眼下背刺对她不会有一点好处,只会招来骂名。

虽然阆正平稳定了人心,但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女眷们仍是软了身子。

“老大,随我出去,你们几个男儿,护着点女人们,要是禁军冲进来,也别对着干。但如果府中有谁敢生乱,打死了事!”阆正平横扫了一眼那些仆从,眼神警告。

“是。”

门外,禁军统领却没敢让人乱闯,而是看着挡在正门前的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头痛不已。

“谁敢入内动阆家,就从老夫尸首上踩过去!”薛师抱着孔子的圣像,大刀阔斧地蹲坐在侯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