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灵魂的腐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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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中，光族少女的棱镜再次折射出璀璨光芒，将岩族战士的流星锤击成齑粉。

当机械族的量子射线贯穿最后一块陨石时，东侧观众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那是光族人群方向传来的声浪，数百万光粒子汇聚成的巨型图腾在虚空中展开，仿佛整个族群都在为这场胜利振臂。

而西侧的岩族聚集地则陷入死寂，几个年长的战士跪伏在地。

用熔岩在地面刻下哀悼的纹路，岩浆流过之处，金属地板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千星城主坐在光铸王座上，触须随着欢呼声有节奏地摆动，星芒长袍上的光点几乎要脱离布料飞舞。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李长生，却发现这位贵客正蹙眉盯着擂台角落。

“阁下似乎对这场战斗兴致缺缺？”千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李长生目光并未从战场移开，却在鼻尖捕捉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

那是比星际尘埃更古老的腐朽感，像是亿万年未曾开启的古墓中渗出的阴寒。

只是那味道转瞬即逝，千星在身旁，李长生也不好大肆搜寻。

“战斗很精彩，”他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只是忽然闻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千星城主的触须突然僵直，星芒长袍的光点明灭不定，却很快恢复如常：“星际贸易繁杂，偶尔有些异星香料的味道也属正常。”

他抬手召唤侍者送来星核酒，晶杯中流转的液体倒映着两人的面容。

李长生注意到，千星的倒影边缘似乎笼罩着一层薄灰。

十天后，千星之会落下帷幕。

最终十强榜单上，机械族以纳米军团的绝对优势位列第一，暗月族的阴影刺杀术斩获第二，第三名则是凭借冰雪风暴逆转战局的雪族。

当获胜族群的旗帜在广场上空升起时，李长生站在高塔边缘。

看着星港中穿梭的飞船逐渐减少，忽然又闻到了那缕腐朽气息。

这次它混杂着铁锈味，从千星城主的王座方向飘来。

“阁下觉得本届盛会如何？”千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触须罕见地垂落着，星芒长袍上的光点黯淡了许多。

李长生转身时，注意到对方左胸口的星纹图案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啃噬过。

“十分精彩，尤其是机械族的量子技术。”李长生顿了顿，目光直视千星的眼睛，“不过比起热闹，我更习惯虚空的寂静。”

千星城主发出悠长的嗡鸣，像是触须摩擦产生的叹息：

“漫长的时光中，确实需要找些事情做...否则就会被虚无啃噬。”

“叨扰多日，是该告辞了。” ，李长生开口说道。

千星之主闻言，笑着说道：“祝你们旅程愉快”

...........

三人离开千星之港，继续在虚空中航行。

但是李长生却越想越不对劲。

三天之后，他决定返航。

六天之后，他们回到了千星之港，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李长生震惊了。

李长生向前望去，原本璀璨的星港星域此刻笼罩在灰雾中。

无数飞船残骸像死鱼般漂浮在雾里，金属表面布满青苔状的腐蚀痕迹。

眼前的千星之港已面目全非。

悬浮平台支离破碎，能量护盾变成浓稠的灰黑色，像腐坏的果冻般包裹着城市。

街道上堆满了石化的异族尸体，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中，皮肤下鼓起的包块里渗出灰浆。

“退到雾层外！”李长生让江傀和小青后退，自己则化作流光射向中央高塔。

越靠近核心区域，重力越诡异，空气里的腐朽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每呼吸一次都像吞咽碎玻璃。

当他用道则强行撑开塔顶的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千星城主蜷缩在光铸王座上，曾经晶莹的触须已经断裂成数截，化作灰粉散落在地。

他的星芒长袍黯淡无光，光点几乎完全熄灭，左胸口的星纹图案缺了一角，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啃噬过。

他的身体正在腐朽、崩塌，皮肤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

从中渗出灰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比星际尘埃更古老的腐朽气息。

那是时间的残骸，是永恒孤寂的味道。

李长生站在塔顶的门前，目光透过门缝，凝视着王座上的千星城主。

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悲悯，仿佛看到了无数岁月后可能的自己。

他轻轻推开房门，道则之力在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

“千星。”李长生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长河。

千星城主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看着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你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空洞，如同风化的岩石相互摩擦。

李长生缓步走到王座前，看着千星城主逐渐崩坏的身躯，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怎么回事？”，李长生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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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千星身上，看到了更为可怕的力量。

“我活的太长了”，千星喃喃道。

李长生微微皱眉：“你活了多久？”

千星城主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无数个纪元：

“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起源，久到星辰诞生又陨落，文明兴起又覆灭，如同过眼云烟。”

“我目睹过黑洞的吞噬，也曾抚摸过中子星的表面，感受过超新星爆发的炽热。”

“而现在，我却被困在这小小的星港，看着自己的灵魂腐朽，身躯崩坏。”

李长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能感受到千星城主话语中，蕴含的无尽孤寂和沧桑。

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孤独，是一种无法与任何存在分享的痛苦。

“你知道吗？”千星城主继续说道，“当一个生命活得太久，久到意识无法承载躯体的存在时，崩坏就会开始。”

“我的灵魂已经被虚无啃噬得千疮百孔，我的意识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曾经试图用无数的文明和热闹来填满自己的空虚，所以我创造了千星之港，举办了千星之会，迎接来自宇宙各处的生命。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千星城主艰难地挺直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