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圣诞诡异录之挣脱的圣诞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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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脸在烛光里一点点扭曲,精致的妆容遮不住眼底的错愕。她下意识地拔高声音,像往年无数次那样准备开启训诫模式:“艾莉森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和你爸冒着风雪……”

“阿姨,”卢卡斯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意思是,以后的圣诞,我们自己过。”

母亲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卢卡斯:“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没正经工作的……”

“妈!”艾莉森猛地站起来,胃里的绞痛竟然在这一刻消散了,“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比你嘴里的‘稳定’重要,比所谓的‘脸面’重要,比你们用爱绑架我的一切都重要。”

父亲这时才从母亲身后挪出来,手里还拎着保温桶,佝偻的背在烛光里显得格外单薄。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句:“汤要凉了。”

这句话像根引线,点燃了艾莉森积压多年的委屈。她想起每次生病时,父亲永远只会说“多喝热水”;想起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叹着气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想起自己熬夜写稿晕倒在医院,他在电话里第一句问的是“没耽误相亲吧”。

“爸,”她看着父亲躲闪的眼睛,“您炖的汤,我喝了二十年,可我心里的窟窿,从来没被补上过。”

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羊肉汤溅在母亲的貂皮大衣上,留下块丑陋的油渍。母亲尖叫起来,骂声被风雪卷着撞在玻璃上,碎成一片尖利的碴子。

卢卡斯悄悄握住艾莉森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被逼着相亲时,她躲在浴室用指甲掐出来的。

“我们走。”卢卡斯拿起两人的外套,“民宿我已经订好了。”

艾莉森没有回头。她听见母亲在身后哭喊“白眼狼”,听见父亲徒劳地喊着她的名字,那些曾经能让她心悸手抖的声音,此刻竟变得模糊遥远。玄关的冷风灌进领口,她却觉得比客厅里的“温暖”更舒服。

雪下得更大了,路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密的雪花。卢卡斯把围巾解下来,一圈圈绕在她脖子上,直到只露出双眼睛。

“胃还疼吗?”他低头问。

艾莉森摇摇头,吸了口带着雪味的空气,肺腑间一片清爽。刚才在客厅里没发作的恶心和头痛,像被这场雪彻底涤荡干净了。

他们踩着积雪往街角走,身后那栋亮着暖光的房子,突然像座压抑了太久的牢笼。艾莉森想起自己每次离开家时,母亲总会往她行李箱里塞各种“补品”,当归、燕窝、甚至还有不知名的草药,说“都是为你好”,可那些东西最后都被她偷偷扔进了垃圾桶——就像她被迫吞下的那些指责、期望和控制欲。

“前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汉堡店。”卢卡斯指着街角的暖黄灯光,“我请你吃圣诞汉堡。”

艾莉森笑起来,眼角的泪被风吹成了冰碴,却不觉得冷。她想起医生上周说的话:“有些病,药石无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时候她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解铃人。

推开汉堡店的门,暖气混着薯条的香味涌过来。卢卡斯去点单时,艾莉森摸出手机,拉黑了母亲的号码,又把父亲的对话框设置成了“不看他的消息”。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枷锁。

“圣诞快乐。”卢卡斯把热牛奶推到她面前,杯子上凝着薄薄的水雾。

艾莉森碰了碰杯子,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底。窗外的雪还在下,可她知道,从这个圣诞开始,那些由“爱”滋生的病痛,再也不会来找她了。

因为她终于学会,把自己的感受,放在了所有人的“期待”之前。

汉堡店的暖光落在艾莉森脸上,她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嘴角甚至有了点自然的弧度。这是她成年后,第一个没被催促、没被指责的圣诞夜晚。

“尝尝这个。”卢卡斯把撒满培根碎的汉堡推过来,“他们家的圣诞特供,据说吃了能驱散霉运。”

艾莉森咬了一大口,热乎的芝士混着肉香在嘴里化开,胃里那股熟悉的冰滞感彻底消失了。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吃家里的饭,总觉得味同嚼蜡,母亲还总说她“挑三拣四,被大城市惯坏了”。原来不是味蕾出了问题,是吃饭时那颗悬着的心,根本没法好好感受食物的味道。

“明天去滑雪吧?”卢卡斯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我查了天气预报,后天雪就停了。”

艾莉森点头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堂姐发来的消息,附了张母亲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照片,配文:“姑姑说你连夜跑了,她心脏病都快犯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放在以前,她看到这话会立刻心慌手抖,甚至会连夜买票回去道歉。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把消息删了,锁屏时瞥见自己的壁纸——那是去年在挪威拍的极光,绿丝带似的光带在黑夜里流动,当时卢卡斯在她耳边说:“你看,世界这么大,不该被困在别人的期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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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卢卡斯递来纸巾。

“在想,原来摆脱‘病源’这么简单。”艾莉森笑了,“以前总觉得他们是父母,我必须忍着。可忍到最后,疼的是我自己,他们也没真的开心。”

就像母亲逼她喝过敏的鸡汤时,与其说是为她好,不如说是享受“女儿听话”的掌控感;父亲叹气说她“不务正业”时,或许是在害怕她脱离自己规划的轨道,显得他这个父亲“没本事”。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说到底,藏着的是他们自己的恐惧和执念。

离开汉堡店时,雪小了些。卢卡斯牵着她的手往民宿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首轻快的歌。路过一家24小时药店,艾莉森突然停住脚。

“怎么了?”

“我以前总在这里买胃药和助眠片。”她望着药店的玻璃门,“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卢卡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转过来认真地说:“以后不舒服,先告诉我,我们去看真正的医生,或者……就单纯让你休息一天,什么都不做。”

民宿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木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推开房间门,窗台上摆着盆多肉,玻璃上结着漂亮的冰花。艾莉森脱了外套就扑到床上,柔软的被褥裹着她,没有了家里那股永远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母亲总说她“身体弱,要常消毒”)。

“你看。”卢卡斯指着窗外,“月亮出来了。”

云层散开,一轮满月悬在天上,雪地上泛着银白色的光。艾莉森忽然想起小时候,有次发烧到39度,母亲却坚持不让去医院,说“发发汗就好了”,是父亲偷偷背着她去了诊所。那时候的父亲,眼里是有疼惜的。

“他们或许……也不是天生就这么糟糕。”她轻声说。

卢卡斯走过来,坐在床边:“人会变的,尤其是被生活磨得只剩执念的时候。但这不代表,你要为他们的执念买单。”

就像母亲年轻时也曾是爱穿红裙子的姑娘,却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和邻里比较中,把“女儿嫁个好人家”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人生成就;父亲也曾有过想当画家的梦想,却在现实里活成了“稳定至上”的信徒,然后把这份妥协强加到她身上。

可理解不代表原谅,更不代表要留在原地被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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