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地府惊变 冤魂讨公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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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便见四位身着墨色官服的判官,踏着平稳的步伐快步赶来。他们每人手中都托着一个紫金托盘,托盘边缘雕刻着缠枝莲纹,里面整齐码着一排青瓷小碗——碗是用幽冥陶土烧制的,透着淡淡的青润,碗中盛着琥珀色的安魂汤,热气袅袅升起,裹着清冽的莲香,刚一靠近,周遭残存的煞气便如遇暖阳的冰雪,瞬间消散了大半。

判官们分作四路,动作麻利地分发安魂汤。冤魂们虽急切,却都自觉排成四列长队,没有半分争抢——他们久居地府,早已懂了“秩序”二字的珍贵。那小魂灵捧着青瓷碗,指尖轻轻蹭过碗壁的暖意,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安魂汤入魂的瞬间,原本因煞气侵蚀而扭曲的小脸,瞬间舒展开来,眼眶里竟泛起了水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像……像娘以前给我煮的糖水梨!”

旁边的老魂灵也慢慢饮着汤,原本摇摇欲坠、近乎透明的魂体,竟渐渐凝实了些,连缠在身上的玄铁锁链,都似褪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有个身带箭伤的将士魂,喝完汤后,低头看着胸口渐渐淡去的煞气伤口,眼眶微微发红——这数月来日夜啃噬的疼痛,终于在一碗暖汤里,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看着冤魂们或捧着碗小口慢饮,或闭目调息让药力流转全身,眼中重新燃起细碎的希望,方才还凄厉呼啸的冥风,彻底平息下来。地府上空厚重的乌云,竟也缓缓散开一角,夕阳的金辉顺着云隙倾泻而下,落在轮回台若隐若现的虚影上,将台面上刻着的“六道轮回”纹路,染得温暖明亮。

这缕金辉顺着轮回台的石阶蔓延开来,渐渐铺满整个地府。原本暗沉沉、泛着焦黑的冥土,竟隐隐泛起了浅绿的生机;忘川河浑浊的流水,也泛起了粼粼波光,河面上漂浮的彼岸花,似乎也艳了几分;空气中的莲香与暖意交织着,漫过枉死城的城墙,绕过低矮的奈何桥,竟让这素来阴冷的幽冥之地,生出了几分人间春日的温柔——仿佛连地府的风,都染上了甜。

冥府惊变·逆战

正当清苦的莲香漫过奈何桥的石缝、夕阳金辉将焦黑冥土染出浅绿生机的暖意里,一道粗哑如裂帛的怒喝骤然炸响,震得虚空中流转的金光都簌簌发颤——“好一碗‘安魂汤’!好一个自欺欺人的地府公道!”

众魂循声望去,只见冥源从魂群后排疾飘而出。他本是凡间清正州官,因弹劾藩王贪腐遭诬陷,满门抄斩后魂归地府,魂体胸口至今留着当年斩刀劈出的深可见骨的血痕,此刻那血痕竟泛着黑煞般的暗光,周身怨气如煮沸的黑水般翻涌,刚被安魂汤驱散的煞气,又被这股愤懑引着,丝丝缕缕缠上魂体。他悬在秦广王面前丈许处,枯瘦的手指直指殿宇方向,声音里裹着蚀骨的嘲讽与不甘:“我等在凡间蒙冤受屈,或遭奸人陷害,或遇恶霸屠戮,或为忠君死节,本盼着地府能辨是非曲直、断善恶黑白,还我等清白公道!可结果呢?黑煞破印搅乱幽冥,我等滞留此地数月,日日受煞气啃噬魂体,夜夜闻枉死城的哀嚎,你们不查冤情根源,不审幕后罪魁,只拿一碗暖汤来堵我等的嘴!这就是地府标榜的‘公道’?这就是天庭默许的‘秩序’?”

这话如火星落进滚油,刚被安魂汤压下的委屈与愤懑,瞬间在众魂中重新燃起。那身缠玄铁锁链的老魂灵,本已因汤力缓了几分痛苦,此刻却又攥紧锁链,声音带着泣血的沙哑附和:“说得对!老婆子守了一辈子寡,拉扯独子长大,就因不肯屈从恶霸强占祖宅,被活活推下河淹死!到了地府,非但没等来公道,还要受煞气蚀骨之痛,凭什么?”方才捧着空碗、眼里还含着暖意的孩童魂灵,也红了眼眶,小手攥着碗沿微微发抖:“我娘还在村口老槐树下等我回家,说要给我煮糖水梨……你们不让我轮回,这汤再暖,能换我回娘身边吗?能让我再尝一口娘煮的梨吗?”

冥源见众魂情绪激荡,双臂猛地一振,周身怨气瞬间凝成黑紫色的气浪,如乌云般朝着四周扩散:“天庭高高在上,不管幽冥冤苦;地府畏首畏尾,不护魂灵周全!既然无人给我们公道,那我等便自己讨!反了这不公的天,反了这虚伪的地府!”

“反了!反了!”

呐喊声从魂群中炸开,此起彼伏,震得地府殿宇的瓦片簌簌掉落。冤魂们的怨气汇聚成遮天蔽日的黑云,瞬间将夕阳金辉压得无影无踪,整个幽冥陷入一片暗沉。地府的青石板地砖开始剧烈震颤,缝隙中渗出黑红色的煞气;忘川河的浊水倒灌上岸,裹挟着残碎的彼岸花,朝着殿宇方向涌去;连枉死城墙上的哭丧钟,都在怨气催动下自行鸣响,“咚——咚——”的钟声沉闷而悲凉,像是在为这场逆战敲响序曲。

秦广王脸色骤变,腰间玉带因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他抬手朝虚空一挥,浑厚冥力化作金色符文,厉声召来两侧鬼差:“速速拦住他们!不可冲撞天庭枢纽!若镇冥柱受损,幽冥秩序崩塌,我等皆要魂飞魄散!”

可成千上万的冤魂早已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劝阻。有的魂体虽弱,却抱着鬼差的腿往轮回台方向拖,哪怕魂体被鬼差的冥力灼伤,也不肯松手;有的生前是沙场将士,竟凝聚全身怨气化作漆黑长矛,朝着地府殿宇的鎏金匾额掷去,“哐当”一声,匾额碎裂,木屑与金箔四溅;冥源更是直奔地府深处的“镇冥柱”——那柱子通体由九天玄石铸就,刻满六道符文,是连接天庭与地府的唯一枢纽,柱在则幽冥秩序稳固,柱断则三界通道紊乱,后果不堪设想。

“轰!”

一柄怨气长矛狠狠撞在镇冥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波扩散开来,将周遭百米内的冤魂都震得后退数步。柱身原本流转的金光剧烈闪烁,裂纹如蛛网般从撞击处蔓延,黑色的煞气顺着裂纹往外渗,与柱内的金光相互撕扯,发出“滋滋”的声响。

远处云层传来天庭天兵的怒喝,一道道金色光柱从云层缝隙中穿透而下,落在地府上空,与冤魂的黑紫色怨气撞在一起,“砰!砰!”的碰撞声接连不断,爆发出的刺眼光芒,让整个幽冥都亮如白昼。冥风再次变得凄厉,夹杂着魂体被金光灼伤的哀鸣、天兵的呵斥、冤魂的呐喊,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地府彻底拖入混乱。

秦广王望着眼前的乱象,痛心疾首,声音都带着颤抖:“诸位且停手!本王以地府之主的名义起誓,三日内定查遍所有冤情,还你们清白!何必毁了这幽冥根基,让所有人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声响中,没有半分回响。只见冥源纵身跃起,双手按在镇冥柱的裂纹上,周身怨气如潮水般往柱内涌入,他的魂体因过度消耗而渐渐透明,却仍咬着牙嘶吼:“今日要么见公道,要么同归于尽!我等已受够了不公,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着这不公的秩序一起陪葬!”

镇冥柱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原本流转周身的暖芒,此刻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柱身上蛛网般的裂纹越扩越宽,黑红色的煞气从裂缝中汩汩涌出,与柱内残存的金光相互噬咬,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像是天地都在这撕裂中发出哀鸣。柱顶镌刻的六道轮回符文,曾日夜散发着莹白微光,此刻却如蒙尘的珍珠般失去光泽,符文边缘开始簌簌剥落,碎成星点的光斑,落在焦黑的冥土上,瞬间便被怨气吞噬。

远处的轮回台虚影扭曲得愈发厉害,原本清晰分明的“人道”“畜生道”“饿鬼道”等纹路,此刻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般渐渐模糊,台面上的金光时断时续,连通往各道的入口都开始收缩,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从幽冥中消散。有几个离得近的冤魂,本还抱着“入轮回、寻来生”的念想,见此情景,最后的希望彻底化作绝望,嘶吼着凝聚全身怨气,朝着天庭天兵的方向冲去。

天庭天兵已冲破地府厚重的乌云,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暗沉的幽冥照得一片雪亮。手持金枪的天将落在地府殿宇顶端,金色战甲在怨气的裹挟中仍泛着冷冽寒光,甲胄边缘雕刻的祥云纹路,此刻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们将金枪交叉成阵,枪尖对准下方涌动的冤魂,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带着愤懑与绝望的魂脸,没有半分怜悯。空气中的金芒与怨气相互碰撞,激起层层无形的气浪,将殿宇前的石狮子震得微微发颤,连忘川河的流水都停滞了片刻,而后猛地掀起数尺高的浊浪,朝着两岸拍去。

“尔等冤魂,竟敢冲撞幽冥秩序、对抗天庭,可知此乃死罪?”为首的天将开口,声音如金石相击,带着穿透魂魄的威压,“速速散去,束手就擒,或可饶尔等魂飞魄散之刑!”

可回应他的,只有冤魂们更加激烈的呐喊。冥源扶着摇摇欲坠的镇冥柱,魂体已近乎透明,却仍用尽最后力气嘶吼:“死罪?我等早已死过一次!若今日讨不回公道,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着这不公的天、虚伪的地,一起陪葬!”

话音落时,成千上万的冤魂齐齐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怨气如海啸般朝着天兵席卷而去。天将们不再多言,挥动金枪,金芒如利刃般划破怨气,朝着冤魂们斩去。有冤魂被金芒击中,魂体瞬间化作飞灰;也有冤魂凭着一腔孤勇,抱着天兵的腿坠入忘川河;更有生前为将者,凝聚怨气化作黑甲,手持怨气长矛,与天将战作一团。

冥风凄厉到了极致,卷起冥土与彼岸花的残瓣,在空中形成旋转的黑色旋涡;地府殿宇的瓦片簌簌掉落,梁柱上的朱漆层层剥落;镇冥柱的裂纹已蔓延至底部,金光彻底熄灭,只剩下黑红色的煞气在柱内翻涌。秦广王站在混乱中央,望着眼前这生灵涂炭的景象,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一场席卷幽冥、震动天庭的逆战,已在这漫天怨气与金芒的碰撞中,正式步入最惨烈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