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白兔子,黑兔子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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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的牙齿咬得几乎碎裂,牙龈渗出的血沫在唇角冻成紫黑色的冰痂。她能看见自己周身的热流如同被飓风撕扯的火焰,在霜星掀起的寒流面前节节败退。那些由源石技艺凝聚的赤红光盾上,正爬满蛛网状的冰纹,每一道都伴随着刺骨的刺痛 —— 那是寒流穿透防御的前兆。

“寒流太庞大了...... 她甚至能把寒流凝聚成形状了!”

煌的怒吼被卷入零下数十度的漩涡,话音未落,眼前的寒雾突然凝结成狰狞的巨狼形态。那由冰晶构成的狼首张开血盆大口,利齿间滴落的不是涎水,而是液态的氮,落地瞬间将混凝土腐蚀出滋滋冒烟的坑洞。

霜星的银发直立如钢针,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细小的闪电 —— 那是超低温引发的静电效应。她缓步走向阿米娅,脚下的冰面裂开放射状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当她开口时,声音不再是单一的音色,而是叠加着无数雪怪队员的回声,仿佛整个冰原的冤魂都在借她之口呐喊。

“寒气就能让你的体温冷却了吗?死亡就能让你胆怯了吗?你不会,阿米娅,你也不能!”

阿米娅的鼻腔涌出鲜血,却在接触空气前被冻成晶亮的血珠。她能感受到霜星的精神力如重锤般砸在脑门上,那种疼痛不是物理的,而是灵魂被硬生生撕开的剧痛。少女颤抖着抬起手,奇美拉虚影的触须刚触及霜星的寒雾,就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你不是能读心吗,小兔子?那现在就读一读吧!”

霜星突然暴喝,周身寒流化作无数冰刺冲天而起,将车库顶部的金属穹顶捅出百十个透亮的孔洞。阳光透过孔洞洒落,却在触及寒流的瞬间凝固成冰晶,如同一柄柄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

“读读我的愤怒,读读这被酸苦和沸腾在胸膛里闷烧十几年,却还没放弃跳动的心!读一读吧,读一读吧阿米娅!”

霜星的声音突然哽咽,寒流凝聚的狼首轰然崩塌,化作万千冰晶蝴蝶。这些蝴蝶扑向阿米娅,翅膀上闪烁着雪怪小队每个人的记忆碎片:年幼的感染者在矿坑中哭泣、塔露拉为伤员裹绷带时颤抖的手、雪地里最后一支燃烧的信号弹......

“这因为枉死的亲人,因为腐败的乌萨斯,因为感染者同胞因为乌萨斯的人们,依然不肯停下、不肯死去的心脏里,究竟有多少愤怒!”

阿米娅再也无法抗拒,霜星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识海。看见雪怪小队第一次胜利后,大家用冻僵的手在雪地上画笑脸;更看见塔露拉转身时,霜星眼中倒映的背叛之火。这些记忆带着零下的温度,却又燃烧着灼人的恨意,在阿米娅的精神空间里炸开一场冰与火的盛宴。

“霜星小姐…… 您恨过她吗?”

阿米娅的声音被冻得发颤,太阳穴的剧痛如冰锥凿脑,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那些交织着雪与血的记忆仍在视网膜上灼烧,她看见霜星瞳孔深处跳动的寒焰,像极了雪怪小队最后那支燃烧的信号弹 —— 明明即将熄灭,却偏要在黑暗里撕开一道口子。

霜星忽然发出一声低笑,喉间溢出的白雾在睫毛上结出冰晶。她抬起手,指尖划过凝结着血痂的唇角,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某段易碎的回忆。

“恨?”

这个字从她齿间漏出时,带着零下三十度的钝痛。

“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冰棱从穹顶坠落,在两人之间碎成齑粉。霜星的银发随呼吸颤动,每一根都沾着静电的噼啪声。

“就算她亲手把刀刃捅进我的心脏……”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暗红色的花,“仇恨能让冻土开花吗?能让矿坑里的孩子睁开眼睛吗?”

阿米娅的鼻腔又涌出鲜血,这次她没有去擦。血珠悬在下巴上,冻成透明的菱形,像极了霜星记忆里那些未说完的誓言。

“这片大地才是真正的凶手。”

霜星踉跄着向前半步,冰面在她脚下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却没有一根刺穿透她的靴底。

“它用矿石病当鞭子,抽打着所有想活着的人。而我们 ——”

她张开双臂,寒流在掌心凝聚成化作万千冰晶蝴蝶。

“不过是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却还在问‘为什么要打我’的傻子。”

蝴蝶扑向阿米娅,翅膀上闪过塔露拉为伤员缠绷带的手、雪地里融化的热可可、还有某个雪夜中,霜星为濒死感染者哼的摇篮曲。

“你呢,小兔子?”

霜星的声音忽然温柔得可怕,像是母亲抚摸孩子的头发,又像是死神合上亡者的眼皮。

“你难道没有因矿石病而死的亲人?没有因这片大地的冷漠而死的朋友?你没有失去过赖以生存的,给你活下去的动力的人?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团烧了十几年,却怎么也浇不灭的火?”

阿米娅浑身剧烈颤抖。她看见自己的记忆混进霜星的碎片:博士躺在医疗舱里的苍白侧脸、切城废墟中难民们空洞的眼睛、还有某个清晨,凯尔希把罗德岛的钥匙放在她掌心时,那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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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星的冷笑刺破凝滞的空气,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

“理念是雪地上的脚印,技术是锈迹斑斑的镰刀,队伍不过是凑数的火柴 ——”

她忽然抬手,冰刺在阿米娅耳畔擦出刺目火花。

“塔露拉手里握着的,是整座火山。你们拿什么浇灭它?用罗德岛的船锚,还是你怀里那本皱巴巴的理想主义?”

阿米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霜星记忆里的灼痛感还在神经末梢跳跃。她看见塔露拉站在废墟顶端的剪影,背后是冲天的源石焰火,而雪怪小队的旗帜在风中裂成碎片。那些被冻在冰层里的呐喊突然在耳边炸响,像极了此刻霜星眼底翻涌的暗潮。

“我懂了,霜星小姐。”

阿米娅忽然抬头,鼻血滴在源石技艺凝成的颈环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刚才涌进来的不是愤怒,是……”

她按住太阳穴,指尖触到霜星记忆里残留的温度 —— 那是某个雪夜,塔露拉把自己的围巾硬塞进她手里时的温度。

“是被冻在冰层下的种子。”

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阿米娅,霜星嘴角微微上挑。

“是什么在推着罗德岛前进?是什么促使你们不断战斗?”

............

“正前方!寒流密度在极速攀升 —— 是穿刺形态!”

煌的嘶吼混着牙齿碎裂的闷响,她肩甲上的源石技艺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层覆盖。那些赤红色的热流在霜星的寒流前撞得粉碎,如同一朵朵被暴风雪扑灭的火花。她能感觉到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抽走温度,连舌头上都结了层薄冰,说话时舌尖与上颚摩擦,疼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放弃后背,把热气流聚在前方做盾......可她的寒流正在剥夺空气中分子的振动,就算强顶,也就只能顶这么一时!”

“博士!”

煌的肩甲在冰棱冲击下迸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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