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三十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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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受过阿斯塔帮助的老鼠甚至以为他就是阿尔克纳诸神的本尊，特地降临来拯救他们的。

直到灰山市在一次上浮时遭遇到了一次规模空前的鼠灾……。

那次鼠灾的规模是灾难级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次鼠灾卷进去了不少超凡物种，甚至连一些真正的超凡者大人都参与了。

灰山市的不少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见识过战争，除了科钦人之外还有一些人也见识过邪神和伪神。

但是那次鼠灾的规模依旧令所有人颤栗……。

邪神和伪神的力量比起灵界的这场鼠灾，简直就是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那次鼠灾中并未出现移山填海、粉碎大陆、改换磁极，甚至是直接击碎行星、引爆恒星这等低级且粗暴的东西。

不是鼠灾中的交战各方不想，甚至都不是不敢，而是他们做不到。

在灵界，这是只属于诸神和超凡者大人们的特权。

但是交战的各方有的是办法可以施展自己的伟力来达到歼灭对手的目的。

战场内的时间完全被打乱，空间变成了碎片，因果逻辑被随意篡改，规则和概念不复存在。

生者在与死后的自己交战；一个人可以瞬间同时出现无数个概念化的自己一同投入战斗；人先是突然死去，而后尸体上才会出现致命伤；高举石块的鱼类将庞大的战争机器敲成碎片；到处收集器官的粘合怪物随便丢出来的一块肉屑都有着不亚于反物质炸弹的威力；因为模因被强行修改而导致的各种不可认知且无法描述的诡异现象；微型的银河在战场中横冲直撞、吞噬一切；不断死去却又不断夺舍重生的不死战士；可以强行破开灵界与下界之间连接通道的武器斩击……。

等等等……。

灰山市谨小慎微地躲避在远离这场鼠灾风暴的不起眼角落之中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充能的结束，阿斯塔也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这些还不是那些真正的超凡者大人们的力量。那些真正的超凡者大人们，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最终，真正的超凡者出现了。

那些受到灵界承认与诸神眷顾的超凡者大人们所展示出来的伟力似乎并不比战场中已经出现的那些交战方更多些什么。

然而这些真正的超凡者大人们和鼠灾中的那些交战方有个本质上的不同——在他们面前，所有那些匪夷所思、骇人听闻、无法言表的手段和超凡展现全都彻底失效。

他们仅仅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念头即可令所有的交战方全都灰飞烟灭，即便是灵界本土的超凡物种也只能跪伏在诸神的代表面前瑟瑟发抖。

灰山市对此的应对是——立刻进行紧急深潜！哪怕是这次充能尚未完成。

十万米的深度其实远不足以保证灰山市的安全，鼠灾的余波导致了局部地区剧烈的地壳运动，激发了小范围内的地气生发。在原本安全空旷的地下硬生生撕裂出来无数条巨大的断裂带。

紧急深潜的灰山市在地下只能跟随着地脉的悸动随波逐流，在整个大地的股掌之中，灰山市渺小的就如同是一只微生物。

灰山市关闭了一切不必要的能源消耗，将绝大部分的能源全都投入了防御系统。所幸灰山市的结构足够坚固，外壳也足够稳定，经受住了这场灾难的考验和洗礼。

然而这也使得灰山市的能源储备迅速消耗，深陷于远超过最大潜深的地壳内。

灰山市最终被卡在了两块巨岩中间进退不得，整个城市的人都被囚禁在了三十万米深处黑暗幽深的地底。

一座被设计为在地下潜行的城市，却需要以光作为整座城市的能源……。

为了逃出生天，灰山市开始组建敢死队，外出开凿巨岩。

在填塞着泥土与岩石的地下开凿岩石？

这项工作几乎就等于是不可能。

即便是不可能，灰山市的人们也要令其变为可能。

一切为了生存！

这项不可能的工程在无人知晓的幽暗地底整整进行了二十年，付出了无数的不懈努力和伟大智慧，灰山市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这项工程。

这二十年间，灰山市只能以最低限度的能源消耗运行，就连给农作物的光照都要限制时长。

为了尽可能的节约能源、利用物资，市政府甚至下达了尸体处理法案。

即便如此，灰山市的能源储备还是被榨干了。剩余的能源储备已经无法令灰山市上浮至地表。

“我们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距离地表最近的地方！我们不是老鼠！不应该死在这幽深黑暗的地底！”

在如此决绝的宣言之下，灰山市开足马力向着地表一路狂奔，全力上浮。

最终卡在了距离地表五千四百米的地方。

五千四百米，对于曾经的灰山市来说，这是一个最恰当不过的潜航深度。而对于如今的灰山市来说，这却是一条令人绝望的天堑。

“挖出去！哪怕是徒手去挖！也要挖到地面！”

第一批带队向上挖掘的是科钦人，他们已经被二十年间长久的地底劳作折磨的形削骨瘦、不成样子，然而他们依旧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编入了第一批工程人员。

科钦人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已经被行商拿走了生育能力，注定是无法诞生后代的，而且我们也很老了。在我们死之前，希望可以为你们这些依旧能够繁育后代的人多做一些事情。”

土中生物、地气生发、汹涌的暗河、无止境的塌方……。

这项工作甚至比开凿那两块巨岩还要令人绝望。

这项工作足足进行了十年，再次付出了剩余人口的四分之一，才算是勉强打通了一条仅容两人通行的狭小通道。

时隔三十年，灰山市的人终于再次见到了来自地表的光。

灰山市立刻将所有的光之容器全都接力传递到地表收集阳光和月光。只要有光，那就有希望。

距离地表仅有五千四百米，只需要一次足以启动核心的光能，灰山市就可以重见天日。

当然他们也可以抛弃灰山市，沿着被挖通的通道逃离地下，在地表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没有任何人选择这么做，因为灰山市是他们的家；而且离开了灰山市的庇护，等待他们的也唯有死亡。

三十年时间过去了，地表的情况已经变得极为陌生，灰山市的众人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方。

但是周围的环境还是使他们迅速确定了一点——这里是一处鼠窝！

灰山市的人们很清楚鼠窝这种东西的由来，也许这就是上次那场鼠灾的产物。

鼠窝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极不友好且无比危险的，这里有嗜血的怪物、噬人的猛兽、阴暗潮湿且带有剧毒和各种疫病的糟糕环境……。

最糟的是，鼠窝终年被厚重的铅云所笼罩，收集光的过程会变的无比艰辛且漫长。

像鼠窝这种地方，灰山市以往都是要避开的。

这里似乎是一处新形成的鼠窝，灰山市的人没能在这里发现任何自由民活动的踪迹。

如果有自由民的话，也许还能请求对方的帮助。

然而现在……。

在对光能的收集只达到了最低要求三分之一的时候，灰山市通向地面的生命通道遭受到了大群死物和野兽的袭击。

这其实是预料之内的事情，问题只在于时间的早晚。

为此灰山市的人们已经尽可能地小心谨慎了，每一次地表活动都极力避免惊动这些东西，甚至还会掩盖地道口。

然而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准备好。

为了防止这些东西顺着通道涌入灰山市，只能彻底炸塌整条通道。

灰山市通向外界和地表的大门，再次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