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逆火残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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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瑶——！！！”

那一声咆哮，撕裂了荒芜死地的死寂，也仿佛撕裂了暗金骨影那混沌扭曲的意识外壳！不再是重叠的呓语，不再是冰冷的金属摩擦，而是蕴含着锥心刺骨的剧痛、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滔天愤怒的属于“叶缺”的呐喊！

左眼那一点混沌青金魂火，在这一刻如同超新星爆发，光芒万丈，瞬间压过了右眼疯狂旋转的灰白漩涡！守护的执念、失而复得的狂乱、以及对那模糊身影处境的极致担忧，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吞噬本能的堤坝！

暗金骨影——或者说，暂时夺回了意识主导的叶缺——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轰隆！”

大地在他脚下哀鸣，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他根本无暇顾及自身力量的可怖增长，也无心审视这具充斥着君王力量与污秽的诡异骨躯。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灵魂力量，都死死锁定在那青铜剑阵中心、一闪而逝的光点与身影上！

那身影虽然模糊，被灰白锁链缠绕，气息微弱到极致，但叶缺绝不会认错！那是刻入他灵魂深处的印记，是他挣扎求存、乃至坠入污秽深渊都未曾真正忘却的执念！

清瑶！她还活着！但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禁锢与痛苦！

“清瑶！” 叶缺再次低吼，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急切。他巨大的骨躯下意识地想要俯身，覆盖着暗金骨甲的利爪朝着那微弱的青铜光点探去，试图抓住什么，留住什么。

然而——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剑阵的刹那！

“嗡……嗤！”

那一点因裴琳之血与暗红逆火意外碰撞而激发的青铜光点，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剧烈闪烁了几下，猛地黯淡下去。其中倒映的被囚禁的身影，也随之如同水中倒影般破碎、消散，再无痕迹。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绝望深渊中一场虚幻的泡影。

“不！！！”

叶缺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掌心那灰白漩涡因他的情绪剧烈波动而疯狂转动，恐怖的吸力差点将下方本就濒临破碎的剑阵彻底扯碎！他猛地收手，右眼的灰白漩涡传来一阵不满的悸动，冰冷的吞噬意志再次试图上涌，想要吞噬掉那残留的、诱人的能量波动。

“滚开！” 叶缺在意识深处发出一声咆哮，左眼的青金魂火熊熊燃烧，强行将那股吞噬欲望压了下去。此刻，没有什么比确认清瑶的消息更重要！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剑阵中心那个气息奄奄的血人——裴琳！

是她！是她的血，她的剑阵，结合了那缕诡异的逆火，才显化出了清瑶的踪迹！

叶缺巨大的骨躯蹲伏下来，尽管努力收敛，但那自然散发的冰冷死寂与吞噬气息，依旧让周遭的空气几乎凝固。他伸出那支由左肩延伸出来的、燃烧着暗红逆火的灰白骨爪，动作略显僵硬笨拙，却极其小心地悬停在裴琳身体上方。

骨爪上燃烧的逆火微微跳跃，散发出令人不适的灼热与混乱气息，但一股极其微弱的、源自同宗同源却又被叶缺意志勉强驾驭的温和力量，缓缓渗透而出，笼罩住裴琳残破的身躯。

这股力量，混杂着君王血肉的生机、终焉死寂的冰冷、以及一丝被叶缺强行剥离出的、属于他自身的混沌青金魂力，诡异而矛盾，却暂时护住了裴琳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点生机。

裴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那狰狞的暗金骨盔，以及骨盔下那两点燃烧的异瞳——左眼是焦急与担忧的青金，右眼是冰冷旋转、蠢蠢欲动的灰白。

极致的恐惧本能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但下一刻，那左眼中毫不掩饰的、属于“叶缺”的急切情绪，以及笼罩着她、虽然怪异却并无恶意的能量，让她稍稍安定。

“叶…缺？” 她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不确定的恐惧，“真…的是你？”

“是我！” 叶缺的声音从骨盔下传出，依旧沙哑重叠，却努力压抑着那股冰冷的非人感，“裴琳，告诉我！你看到了吗？那个身影！清瑶！那是清瑶对不对？！那光点是什么？它指向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与迫切。

裴琳被他话语中蕴含的激动与焦虑感染，努力凝聚涣散的神思。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她强行忍受着，断断续续地回忆：“我…我不知道…我的血快要流干了，意识模糊只感觉到一股极其冰冷混乱的力量钻入剑阵…”

她喘息了几下，继续道：“然后…剑阵核心…那个一直沉寂的传承自青铜时代的最古老的‘寻踪’阵纹，突然自己被激活了它，它好像捕捉到了那缕逆火中蕴含的一丝极其遥远的空间坐标气息并将之显化！”

“坐标？！” 叶缺左眼的青金火焰猛地亮了起来，“什么样的坐标？能确定位置吗？清瑶是不是在那里？！”

“我…我不知道…” 裴琳虚弱地摇头，眼中充满愧疚与无力，“那感应…太微弱…太短暂了…就像风中残烛…只来得及…映照出模糊的倒影…就…” 她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混沌青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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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缺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下沉。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只是惊鸿一瞥？只是一个无法定位的模糊坐标？

不！不可能！

那绝对是清瑶！她的气息，她的感觉，绝不会错！她还活着，但在某个地方受苦！

那缕逆火…是君王断臂被捏爆后残留的…最核心的一缕…它为何会携带清瑶的坐标信息？难道…

一个惊人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叶缺混乱的脑海！

骸骨君王的熔炉！那终焉奇点熔炉！它吞噬万物，炼化万物，是否也…囚禁着某些特殊的存在？清瑶…会不会就在那熔炉之中？！或者在那断臂原本所在的地方？！

而这缕逆火，作为君王力量的核心残留，无意间携带了那片空间的坐标信息？！

就在这时，叶缺右眼的灰白漩涡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旋转了一下，一股对裴琳身上那微弱血脉之力的贪婪吞噬欲再次涌起，打断了叶缺的思绪。

“哼！” 叶缺发出一声闷哼，左眼青金魂火暴涨，再次强行压制。但他感觉到，随着吞噬君王骨戟与部分血肉，这具身体内那股冰冷的吞噬意志正在不断变强，每一次压制都变得更加困难。他维持“自我”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在那之前，找到线索！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裴琳身下那个即将彻底熄灭的青铜剑阵。阵纹之上，还残留着些许暗红逆火的余烬，与裴琳的混沌青金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暗淡的、不祥的斑驳痕迹。

“坐标…虽然模糊…但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裴琳似乎看出了叶缺的不甘与焦躁，用尽最后力气提示道，“我的血…混合了那逆火…或许…或许能借助青铜阵纹的余晖…进行…一次短暂的…溯源感应…但…我的力量…已经…”

她的话未说完，便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气息愈发微弱。

叶缺明白了。

需要力量！需要激活那残阵进行溯源的力量！而裴琳，已经油尽灯枯。

而他…这具充斥着君王力量的身体，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但那是充满死亡与吞噬属性的力量，与裴琳的青铜守护之力截然相反，甚至相互冲突！强行灌注，很可能不是救人，而是彻底摧毁她最后的生机！

怎么办？！

叶缺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左眼的青金魂火焦急地闪烁，右眼的灰白漩涡冰冷地旋转。

一边是濒死的同伴和唯一的线索，一边是自身岌岌可危的意志和充满毁灭性的力量。

就在叶缺意识中天人交战，几乎要被那股吞噬本能再次淹没的刹那——

那缕原本缠绕在青铜剑阵上的暗红逆火余烬，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牵引，竟然顺着叶缺左肩那截燃烧的灰白臂铠，丝丝缕缕地回流到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