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降户之乱”?夏林煜又来反,叔父来解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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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哪里是“降户之乱”?这是帝国的慢性中毒。它的身体排斥那些归附的细胞,它的大脑和四肢信号紊乱,它的将领们在互相使绊子里耗光了力气。而那个最终被制造出来解决问题的“朔方节度使”……这个巨人亲手养大的怪物,迟早有一天,会回头吃掉它的创造者。

历史从不重复,但它押韵。而我,一个不该知道这些的初中生,读着这用血与火写成的韵脚,只觉得……冷。”

此时,教室门被推开,光线涌入。

夏林煜抱着一个沾着泥土的仿制陶罐走进来,他刚结束学校的“考古兴趣组”野外实践,袖口还卷着,露出晒黑的手腕。

夏林煜:(声音沉稳,带着学生会主席特有的、试图掌控局面的笃定):“贞晓兕,你的解剖报告很精彩。但你的聚光灯,只照亮了尸体的一半。你说帝国在“溃烂”,我却看到它在受伤后,如何笨拙又顽强地给自己包扎。

他走到讲台另一侧,将陶罐放下,顺手在黑板上的大唐北疆地图点了几个点。

夏林煜:“你说王晙诱杀勺磨是浇筑恐惧?但历史课代表同志,你是否翻过《唐律疏议》的影印本?“诸谋叛者,绞。” 仆固部“潜通突厥,将袭中受降城”,这在哪朝哪代不是掉脑袋的大罪?王晙用一场鸿门宴,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和屠杀。他不是一个杀人狂,他是一个一手捧着《律法》、一手压着《现实》这颗炸弹的法官。"

他用粉笔在地图上画出张说的路线和王晙的防线,动作干净利落。

夏林煜继续说:"张说的“信”与王晙的“疑”,不是什么善恶对决,是帝国的左手和右手。一只手去安抚,去怀柔;另一只手必须时刻按在剑柄上。没有王晙在大同、横野军布防,张说敢在敌人的营帐里高枕无忧?帝国的仁慈,从来都是用钢铁锻造的。"

他擦掉一部分图画,迅速勾勒出河曲之地叛乱与平定的态势。

夏林煜步步紧逼:“至于你说的“终极粗暴”的迁徙——晓兕,你站在一千多年后的安全地带,自然觉得残忍。但请看看当时的河曲:康待宾刚被镇压,康愿子立刻又反,那里已经成了一个不断流脓、无法愈合的伤口。如果帝国是个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你是任由它败坏全身,还是不得不刮骨疗毒?”

他拿起平板,快速调出迁徙前后的对比图,数据流淌。

夏林煜:把这五万人迁到许、汝、唐、邓这些核心州府,置于中央的直接管理下,同时把河曲清空,变成纯粹的军事区——这难道不是一种在绝境中求生的 “外科手术” 吗?用阵痛换安定,用空间换时间。后来的朔方节度使,正是在这片被清理干净的土地上,才能筑起抵御外敌的长城。

灯光下,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少了些交锋,多了些深沉。

夏林煜:我们这些后人,握着历史考试的“标准答案”,总喜欢对古人指手画脚。但我们忘了,他们是在信息的迷雾里,顶着亡国灭种的压力,进行着一场不能读档重来的游戏。那个最终反过来咬了唐朝一口的节度使制度,在它诞生的时候,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这不是慢性中毒,这叫断臂求生。

他望向贞晓兕,目光里有辩论对手的挑战,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夏林煜:历史不是一具躺在实验室里等着我们打分的尸体,晓兕。它是一条奔腾的大河。张说、王晙,甚至暾欲谷,都只是在各自那段凶险的河道上,拼尽全力掌舵的水手。我们要看的,不能只是河底的沉船和骸骨,更应该是这条大河本身,那撞碎巨石、顽强奔向大海的生命力。

(教室前头那块老木头讲台被磨得发亮,贞晓兕站在上头,粉笔末子沾了她一手,蓝布校服袖子蹭得发灰,像刚在旧书堆里翻完一本发黄的《旧唐书》。)

下课铃“当——当——”敲过来,像老铜锣磕了个豁口,声音在灰墙皮里乱撞。黑板前的灯泡“滋啦”一声灭了,只剩讲台缝里飘出的粉笔灰,还反着走廊窗外的天光,把两人呛得睁着眼对望,谁也没挪步。

贞晓兕再睁眼,人已经被叔父贞德本拽到供销社后头的土操场上。叔父穿着蓝涤卡中山装,裤脚一高一低,大巴掌拍自己大腿“啪啪”响,嗓门赛过村里大喇叭:

“丫头,今儿给你唠个唐朝东北边疆‘连环局’——开元年间降户三连叛!比咱屯子争宅基地还热闹,叔给你白话白话,再拿心理小刀子给他剖开看看!”

围坐的小板凳上,一帮半大孩子叼着冰棍杆,眼睛瞪得溜圆。

“先说开元四年(716),突厥老狐狸暾欲谷咋预判‘队友鸽’。当时北疆大使王晙想‘三打一’,联合拔悉蜜、契丹、奚三面围攻。暾欲谷当众放话:‘拔悉蜜轻装远来,王晙兵在朔方不敢动,契丹、奚必不至,彼如孤雏,可一击而破。’——这叫预期效应:人心里先画好结果,腿就跟着跑。果然拔悉蜜成孤军,突厥回兵一击即溃,顺手抢凉州牧场。唐军在删丹被反杀,都督杨敬述‘坐贬’,史书只写‘大败,死者甚众’,叔父的‘锅底脸’是添油加醋,别照抄。”

“接着到开元八年(720),契丹副总可突干与李娑固内斗。可突干武力值爆表,李娑固想削他兵权,反被可突干弑杀,连带大唐驻村干部一起团灭。朝廷只能承认现实,封可突干为都督,把燕郡公主嫁过去——这就是政治版的‘打不过就拉拢’。叔父硬给它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听着好玩,写论文得换成中性词:‘和亲安抚’。”

“最热闹的是开元九年(721)康待宾这波。胡酋康待宾率七万降户在河曲反了,朝廷令王晙、郭知运、张说三路会剿。王晙先招降,郭知运为抢功夜袭已降部落,降户惊惧再叛——同僚拆台,黑锅却由王晙背,贬官四川。张说接手后搞‘跨省搬迁’,把五万残余降户一次发往唐、邓、汝、豫诸州,让他们离开草原,没了搞事主体,边疆才算消停。史书白纸黑字:‘徙河曲六州残胡五万于中原’,人数、措施都真,叔父的‘环境心理学’只是给它穿个现代马甲。”

贞晓兕听得直乐,拿铅笔敲板凳头:

“听明白没?三场事件横跨五年,不是一局狼人杀。领导画饼别太大,同事抢功毁全局,移民得迁出原生环境!你们要是穿回唐朝当边将,先背《旧唐书·张说传》,再揣本《资治通鉴》卷二一二,比啥心理学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