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营州方向烽燧余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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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叔说啊,这老许吃亏就吃亏在太实在!你帮人打架前不得先掂量掂量自个儿腰板?好比你叔我当年帮老张家劝架,让两口子联合起来把我从炕头踹到灶坑——这不上赶着当酸菜鱼嘛!又酸又菜又多余!”

贞德本从袖筒抖出文书:“喏!刚从兵部抄来的处分决定:‘许钦澹降职调任,以观后效’!要叔看这哥们儿后半辈子看见契丹人都得绕道走,跟咱屯子让公鸡叨过脚脖子的二狗子似的,见着带毛的都打怵!”

窗外暮鼓响起,贞德本把最后块粘火勺塞进嘴里,忽然眯眼指向契丹使臣官驿:

“瞅见没?可突于派来要赏赐的使臣又搁那儿嘚瑟呢!要叔说啊,这就跟混子砸完你家玻璃还来要精神损失费——下回咱就唠唠这瘪犊子是咋让人做成腊肉的!”

再说可突于得胜后,立娑固的堂弟李郁干为新的松漠都督。六月,他派大族首领突地稽前往洛阳上表,自称“暂掌兵马,不敢断绝朝贡”。

那时,唐玄宗正忙于经营西域,不愿在东北开辟第二战场,采纳张说“姑务怀柔”之策,于七月下诏赦免可突于擅杀之罪,正式册封郁干为松漠都督、广化郡王;又封李大酺之弟李鲁苏为饶乐都督、归义郡王,并赐帛三千段、宅第一座。从此,可突于虽无都督之名,却牢牢掌控契丹军政大权。

为巩固契丹的归附,开元十年闰五月,唐玄宗特封“余姚县主之幼女慕容氏”为燕郡公主,下嫁李郁干。

根据出土墓志可知,这位公主身份特殊:她的母亲是唐高宗之孙、越王李贞的第五女——余姚县主,父亲是太子家令慕容嘉宾。按制度,县主之女本无封号,此次特封公主,显示朝廷对契丹的格外恩宠。

出嫁当日,玄宗亲临长春殿饯行,赏赐锦帛万段、马价绢二千匹,并派中使杨思勖护送至榆关而返。

双重和亲:不仅契丹,奚王李鲁苏后来也娶唐公主。开元十三年,玄宗又将外甥女韦氏(韦皇后族孙)封为东光公主嫁给他,反映唐朝以婚姻笼络“两蕃”的长期策略。

可突于再叛:可突于并未真正臣服。开元十八年(730)杀唐将赵含章,败都护乌知义于捺禄山,再度反叛。玄宗任用名将张守珪征讨,直至开元二十二年(734)冬,可突于被部下过折夜斩,动乱暂告平息。

营州之败让玄宗意识到边军力量薄弱。

开元八年九月,朝廷开始招募“长从宿卫”(后称“彍骑”),并加强河北诸州的团结兵。这一调整,也为日后河北藩镇坐大埋下伏笔。

开元七至十年间,契丹牙官可突于通过一场政变,击杀唐朝所封的契丹、奚族首领,迫使唐廷以“赦罪—册封—和亲”三步策略换取边境安宁。然而可突于反复无常,最终引发幽州方面大规模用兵,推动河北进入“藩镇与契丹互动”的新阶段。燕郡公主的出嫁,既是盛唐怀柔政策的典型体现,也折射出中央不得不依靠婚姻维系短暂和平的无奈现实。

榆关戍楼夜,鸿胪寺主簿贞晓兕与夏林煜对坐勘验婚嫁典仪档册。烛火摇曳中,夏林煜推卷叹曰:“可突于以牙官弑主,唐室反赐婚帛,此等怀柔,岂非示弱?”

贞晓兕执朱笔圈点《燕郡公主出降仪注》,忽莞尔:“夏兄且看,可突于其人,恰合‘马基雅维利式人格’(心理学概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旧唐书》谓其‘骁勇得众心’,然观其八年正月雪夜突袭,显是预谋已久——此等人物,最擅操纵部落情绪以固权。”

夏林煜取《契丹传》校之:“然则玄宗为何不讨伐?张说‘姑务怀柔’之策,岂非纵虎归山?”

“此正涉‘群体动机理论’。”贞晓兕以茶汤画案为图,“开元八年时,吐蕃、突厥、大食三方牵制(出自《册府元龟·外臣部》),玄宗实陷‘双避冲突’——征契丹则西线危,置之则辽东乱。最终择‘减损最小’方案,恰如勒温所言:人总在压力场中择力线最疏处而行。”

忽闻雁唳掠关,夏林煜指北天星野:“那燕郡公主呢?县主之女骤封公主,十五岁远嫁漠北,《墓志》称‘容止端丽’,然观其后史,郁干次年即卒,复嫁其弟吐干,终为可突于所挟——这般命运,岂非‘习得性无助’?”

“差矣!”贞晓兕正色,“公主实具‘应激后成长’特质。试看开元十三年她与奚族东光公主并辔会猎(《唐六典·鸿胪寺》载二公主互赠礼单),在契丹、奚族间作唐室纽带。其《谢恩表》言‘虽居毡帐,常慕华风’,正是用‘认知重构’化解乡愁。”

二人续论可突于终局。夏林煜翻检二十二年战报叹道:“此獠专权十二载,最终被部将过折夜斩,岂非‘达克效应’?总以为掌控一切,实则部落早已怨其反复。”

贞晓兕却摇头:“更似‘悖论性忠诚’——契丹部众既依赖其军事才能,又恐惧其招致唐军报复。过折叛杀时机,选在唐将张守珪大破契丹后(《张守珪墓志》开元二十二年条),正是群体安全感跌破阈值所致。”

漏尽更残,夏林煜合卷长息:“如此看来,玄宗以婚姻换和平,竟是场多方‘认知失调’?唐室需要相信怀柔有效,可突于需要唐廷承认其合法性,公主需要适应身份转变…”

贞晓兕吹熄烛火,曙光浸入牖窗:“恰如埃里克森所言:历史转折处,所有人都在寻找自我同一性。只是…盛唐的包容性,终究抵不过河北藩镇崛起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