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日月当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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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宫，明堂！

江夏被带进宫中，穿越重重宫禁，终于见到了武则天。

面容如三十许的妇人，艳美无双，身上的威势，又让人不敢直视，即便是更加年轻美丽，带有书卷气息的上官婉儿都形相失色。

江夏心中一动，暗诵般若波若密多咒，打开了观的视角，陡然间，眼前一轮金日和一轮明月相伴！

日月当空！

轰！

江夏的心神如遭雷殛，双眼刺痛难当，当即收了观的视角，老老实实的下跪磕头：“臣太医署医正江夏，拜见太后！”

“平身！”

武则天轻启朱唇。

“谢太后！”

江夏不亢不卑的站了起来。

武则天冷声道：“你这小郎好大的胆子，竟敢以法眼观朕，莫非以为朕治不得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江夏细声道：“臣不敢隐瞒太后，世人皆传太后乃菩萨转世，臣自进殿的那一刻，心中莫名有了冲动，难以抑下。”

“你看到了什么？”

武则天幽幽问道。

江夏道：“一轮金日与一轮明月相伴，此乃日月当空之相。”

武则天道：“日升月落，月升日降，乃是天理，为何会有金日与明月相伴？”

江夏道：“臣不明天理运行，却是明白，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为恶是格物，由此推论，天理映照人心，禀人心认知而生，故而天理亦非万世不易。”

“哦？”

武则天一双凤眸眯了起来。

这四句话，越咀嚼越是意韵无穷啊！

天理，就是拦在她面前的一座大山，朝臣以天理为由，阻拦她摘取至高权柄，而以江夏的说辞，天理映照人心，禀人心认知而生，那么，当人心向武，又如何禅代不得李家江山？

+1+？

一道怪异的透明数字自武则天头顶飘过。

江夏心中一凛！

+1好理解，武则天的本体是肉体凡胎，可这+？，难道是位格的加持？

“可否与朕详解？”

武则天面容缓和了些，又道。

她觉得，江夏的这套说辞，比什么地涌金莲、禾生双穗等祥瑞高明多了，给予了她御极天下的理论支撑。

有了理论，还要酷吏作什么用？

其实她也知道，酷吏对她的危害，却是不得不用。

念及于此，心里对獬豸显灵也不排斥了，反而生出了一丝明悟，这是天意使然啊！

江夏道：“请恕臣无法为太后详解，皆因人心不同，映照的天理亦不同，而臣才疏识浅，比不得那些穷经皓首的大儒，万一臣注解不当，被人抓住破绽反击，只怕……反是不妙。”

“嗯~~”

武则天缓缓点头，认同了江夏的说法。

这其中的根本是辨经！

她认为，江夏有慧心，无有慧心者，难以阐发以上四句，但是，此子年岁尚幼，想必根基也浅薄，辨不过那些大儒确实会适得其反。

武则天又问道：“獬豸对岑长倩的判决，卿以为如何？”

江夏道：“獬豸依据天理断案，太后凭借的却是人道。”

武则天沉默不语，好一会子，突然道：“朕欲引卿入朝，卿可愿？”

江夏拱手道：“臣矢志效仿祖师，医病救人，恐不适合入朝。”

“也罢！”

武则天神色不变道：“你既不愿，朕亦不勉强，朕赐你翰林侍讲身份，可待召入宫！”

翰林侍讲并没有实际品阶，却有着入宫蒙帝王召对的便利，基本上等同于天子近臣。

“臣领旨！”

江夏大声称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