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论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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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祖,有两件事弟子瞒着师父,但须得禀告师祖。”
“何事需要瞒着你师父,却必须对我禀告?”
江林儿上下打量了下李长寿,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
常年在外拼杀的她,养成了敏锐的直觉;
此刻,直觉告诉江林儿,在自己这四个徒弟、徒孙中,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归道境徒孙,比自己的二徒弟……要靠谱很多。
李长寿故意显露几分无奈的表情,答曰:“师父容易情绪化,所以必须瞒着,但师祖心神必然十分坚韧,不会一时冲动做下憾事。”
江林儿手指轻颤,立刻道:“莫非……你师伯也出事了?”
果然是聪明人;
那自己接下来说话,也会省力许多。
李长寿叹道:“当年师伯去北洲采药,被毒兽所伤,门内执事救援不急,师伯已于八百余年前,投胎转世去了。”
江林儿闭上双眼,气息颤抖一阵,很快就吐出一口气。
“此事,也与他仙霖峰有关?”
“皖江雨师伯,是为师父找寻修补道基之宝药,前因便是仙霖峰蒯思道人见色起意,自然有关。”
江林儿左手攥拳,那把白虎凶魄刀发出阵阵低吼。
“你可知那个蒯思道人如何死的!被外敌杀了,当真便宜了他!”
李长寿心底斟酌一番,注视着江林儿,待江林儿情绪稳定之后,传声道:
“这是弟子要禀告的第二件事,弟子有日做梦时,凑巧梦到了……
那似乎是在北俱芦洲边界一处坊镇,蒯思道人发现有人假扮自身,故向前追赶。
蒯思道人心狠手辣,想将假扮自己的那人截杀,被那人用毒丹弄晕。
那人将蒯思道人带到了一处峡谷之中,以毒丹毁其道基,并以雷法大阵模拟成仙天劫,轰其身形,令其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随后那人以蒯思道人身形,入了北俱芦洲,再无踪迹。
弟子的梦境,也就随之醒了。”
“好!”江林儿咬牙骂道,“不如此,难消我心头恨!”
随后,江林儿闭目凝神,身周气息渐渐归于安宁。
等江林儿睁开眼时,面容禁不住有些黯淡,坐在圈椅中,静静地出神。
李长寿在旁不多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江林儿调整情绪倒是十分迅速,她低声道:
“稍后我便是翻遍五部洲与三千世界,穷尽余生,也要找回你师伯的转世身。”
“师祖,或许以人教弟子的身份,带些礼物,去地府找鬼差问询,是个不错的主意。”
李长寿摇头叹道:“若非弟子修为太低,无法通过俗世中的城隍庙进入地府,定然就这般去试着问一问了。”
“对!我怎么没想到此……
嗯?”
江林儿目中带着几分狐疑,打量着李长寿。
李长寿心底暗叹,这位师祖果然不容易忽悠;
不过也没什么,他此时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放倒这位师祖的准备。
李长寿目光坦坦荡荡,与江林儿对视着,倒是没有半分亏心。
江林儿喃喃道:“似乎,老二收了个不得了的弟子。”
“我师妹灵娥与师弟风曦确实资质出众,”李长寿道,“今日得见师祖之英姿,弟子心底钦佩不已。
只是师祖,弟子梦中所见之事,还是不要外传为好。”
江林儿淡然道:“我可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
你……梦中那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就是弟子所不知的了。”
“不知吗?不知也好,”江林儿缓缓点头,“能看出,你对老二已是照顾的十分周到,辛苦你了。”
李长寿做了个道揖:“弟子刚刚有些失言,师祖勿怪。”
“怪甚?
这些年在外闯荡,我见过了不少奇人异士,已是见多不怪。
老二这事,说到底,终归是我不在山中,没能护得了他们周全,让他们两个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林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抬手!
李长寿下意识后退一步,左手掌心已握住一把刻刀;
与此同时,小琼峰山体内几十处阵基闪烁光亮,而李长寿袖口的纸道人,已经拔开了一只瓷瓶的瓶塞,随时可催动药力!
但……
江林儿只是抬手,打了她自己一记耳光。
李长寿:……
师祖您这般突然动作,很容易出事。
随之,江林儿脸颊肿了起来,唇边流下殷红的鲜血,双目之中有泪光闪烁,但很快抽了抽鼻子,忍了回去。
她起身道:“我这就去地府。”
“师祖,不急这一时,”李长寿忙道,“您刚回门内,也该多陪陪我师父才对!
此事弟子一直瞒着师父,还用了些计策蒙骗了师父,说师伯不愿与他相见,师父为此正黯然神伤……”
“不错,这个已经不用急,是我有些失了方寸。”
江林儿又坐回了椅子中,抬手将自己脸颊上的红肿抹平;
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注视着李长寿,挤出来了些许难看的笑容。
“你是……高人转世?”
李长寿正色道:“弟子幼年便被师父收入门内,一直追随师父修行,此事师祖可问师父。”
江林儿又问:“今日,那万林筠长老为何袒护与我?我与这位长老并未有任何交集。”
“弟子得万林筠长老赐下几篇毒经,与万长老常有走动,万长老对弟子也算器重。”
滴水不漏。
江林儿略微思索,已是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有你在老二身旁,我也不多担心什么了。
你叫长寿是吗?”
“弟子在。”
“可有什么想要之物?”
李长寿摇摇头,反而在怀中取出了一只宝囊,用仙力递了过去。
这里面放着不少疗伤、固元、恢复仙力的丹药,还有两颗可稳住重伤的灵丹。
“这是弟子的一点孝敬,都是从万长老那里求来的丹药,还请师祖收下,也请师祖不要声张。”
江林儿结果宝囊,仙识探查了一番,随后便嘴角一阵抽搐。
李长寿道:“师祖在外奔波,顾好自身才是。”
“你……”
江林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突然发现,自己刚才送出去的那三只戒指类的储物法宝中,里面灵石、宝材、丹药总价值,远不及这宝囊内仙丹的三成……
而且,能救命的灵丹,对她这般刚突破、又经常在刀尖舔血的天仙而言,当真无比珍贵。
江林儿厚着脸皮,将宝囊收了起来,又感觉有些尴尬。
于是,她站起身来,抬手拍着胸口,将板甲拍的梆梆作响,定声道一句:
“你这样的朋友,我江林儿交定了!”
“师祖,我是您徒孙。”
江林儿幽幽地道了句:“私下论交就是了,莫要让我感觉自己太过没用。”
李长寿:……
“您开心就好,还请师祖在峰上时,多多开导我师。”
“放心,本来我只打算在山中待三天,这次看你面子……呆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吧。”
李长寿本想多问些三千世界之事,但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
多问便容易多沾因果。
很快,江林儿和李长寿谈完话,解开阵法、推开木门,让外面几人一同入内。
江林儿情绪已是恢复,似乎并未听李长寿提起那两件事,开口数落了几句齐源没用,就开始称赞灵娥的资质。
其他几人狐疑的看向李长寿,齐源都忍不住将李长寿拉去一旁,问他跟师祖说了什么。
李长寿早已想好说辞,只是说师祖训诫了他一番,并给了他一些好处,让他今后好好护持小琼峰。
齐源……信了。
……
仙霖峰上今日见血,似乎充斥着一股不服的气氛;
而小琼峰,已是热热闹闹开始生火造饭。
灶台旁,李长寿和蓝灵娥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少许微笑,与有琴玄雅一同忙碌着。
不过,有琴玄雅专职试菜,其他活却是不敢插手。
灵娥找了个机会,小声问:“师祖,搞定了吗?”
李长寿嘴角一撇,传声回道:“还不稳妥,师祖在山上时,你就跟在她身旁侍奉吧。”
“好,”灵娥答应了声,继续埋头忙碌。
傍晚时,草屋中起了酒席。
除却酒字三仙外,今日倒是没有其他客人前来打扰。
李长寿又传声叮嘱了酒乌一遍,酒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酒乌怕酒后失言,饮酒都是不多。
江林儿也没少喝酒,三杯酒下肚之后,已是露出了几分炼气士少有的豪迈;
她把板甲一脱,穿着粗布短衫,其内又裹着紧紧的抹胸布。
李长寿抱着学术性的心态多看了几眼,似乎真的……没什么弧度……
于是,灵娥对师祖亲近感倍增,而师祖渐渐开始积累对小酒玖的怒气值,拉着酒玖一阵拼酒。
但……
酒玖,破天峰一脉,忘情上人关门弟子,自小在酒缸游过泳,千年修行未曾断过酒,何止海量!
不多时,江林儿就带了几分醉意,酒玖咂咂嘴,却是还没开始起兴……
齐源老道问了句:“师父,您在外千年,过的如何?”
“还凑合。”
江林儿的表情略微有些复杂,有欣喜,也有苦涩,最多的便是感慨;
抬手拍了拍齐源的肩头,江林儿淡定的道了句:
“为师现在也算是狐朋狗友多多,你外面也多了一些大爷、姨娘,不过放心,为师肯定不会让他们来门内占你便宜。”
齐源顿时一阵苦笑。
江林儿又幽幽的一叹,伸了个懒腰,言道:
“今天能见到你,也算为师走了大运,时来运转。
原本,我对突破天仙已不抱任何希望,大概数年前,我遇袭重伤,垂死之际,心底忽有灵光闪烁,借此有了突破。
当真,这千年的运道,都用在了这次突破上。
我有一个好友擅卜算,事后还为我卜了一卦,说我冥冥中得了贵人相助,气运被提了一格……”
言说中,江林儿看向了李长寿,啧的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了句:
“现在,我倒是明白了点什么。”
李长寿暗道,你的气运,应该就是二师弟了,收了个魔神当徒孙,气运提升肯定不会有错,
矮道人酒乌笑道:“气运之说,本就有些缥缈。”
“那是小五你不会望气之法,”江林儿没好气地呛了声,酒乌连连陪笑。
江林儿的脸蛋有些泛红,突然道了句:“你们师父,这千年……找道侣没?”
“那自然不可能,”酒玖接话道,“家师道号忘情,自然不会动情念。”
“不会动情?”江林儿哼了声,“他这个忘情的道号是当年自己改的,不信你去问问……
不过,话说回来。”
江林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身形一晃,已是出现在了酒玖身后,低头看着酒玖。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能这么……嘶……”
酒玖心底莫名有些发虚,那些被一次次醉酒掩藏的记忆,悄然浮现了出来。
千年前,她好像,经常被……
酒玖打了个激灵,立刻就要起身闪躲,却被江林儿一把摁住,酒玖顿时动弹不得。
“江、江师叔,你不要乱来!我都一千多岁了!”
“一千多岁很了不起吗,我跟你师父是同时入的山门,小屁孩!
让本师叔检查检查,你肯定藏了见不得人的罪孽!”
“啊呀!长寿快管管你师祖!”
“嘿嘿嘿嘿……现在这里我最大,你师父不来,我怕什么?”
侧旁,灵娥、风曦、李长寿、有琴玄雅突然恍然大悟。
酒玖小师叔偶尔有些不羁的言行,今天好像,找到了源头……
然而,玩闹归玩闹,李长寿此刻依然保持着,日常监察仙霖峰的习惯。
从那边的反应来看,稍后还是会有些麻烦要处理。
月涌湖波清,夜风伴微明。
草屋前,灵娥搬来三只蒲团,跟两个师兄在旁边坐着;
林江散人江林儿那娇小的身形缩在圈椅中,凶刀依旧不离自身,手中握着一只酒壶,时不时地抿一口。
她不会让自己喝醉,不一阵就会将酒气逼出,始终保持着几分清醒,享受着那份微醺。
这里无外人时,江林儿问起齐源老道,怎么做到的兵解化浊仙。
齐源看了眼自己的大徒弟,低声道:
“是长寿在万长老那里求来的一颗融仙丹。”
江林儿似笑非笑地道了句:“这位万长老,当真帮了咱们小琼峰好多哟。”
齐源老道点头应道:“师父您说的对,这位万长老甚至都没跟弟子说过一句话……”
啪!
江林儿忍不住抬手,打了下齐源老道的额头,恨其不争、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我当年怎么就没把你打得开了窍!
说什么就信什么,说什么就信什么!”
齐源老道顿时一阵苦笑,叹道:“师父,弟子现在就是一浊仙,长寿……
长寿、风曦与灵娥,都是是弟子一手拉扯大的,他们说的,弟子自然是要信的。”
那只小手还是不断落下,不过江林儿并未用力,齐源老道有些尴尬之余,眼底也是带着笑意。
就跟凡人老了,被老娘打是一种幸福;
齐源现在,其实也挺开心的……
就听江林儿不断教训道:
“浊仙就浊仙,你低落个什么?
你原本的资质还不如为师,修成天仙的机会本来就十分微小,地仙道混个真仙境的寿元,不是一样逍遥快活吗?
江雨不想见你,闯荡就闯荡去了,我这当师父的都不操心,你又操什么心?
是不是又想被为师打屁股了!”
“师父,我这……弟子听训就是。”
侧旁,李长寿对灵娥传声道了两句。
灵娥拿出了斗大神的纸牌,笑道:“师祖,可以跟您一同玩这种小玩意吗?”
“哦?这是何物?”
“师祖您看一遍就知道了……”
很快,草屋前的师徒与师徒开始了大神之争,江林儿也更放松了些,齐源也难得笑出声来。
玩闹中,江林儿也开始说些感慨人生的话语,其实都是在暗中开解齐源老道。
比如这般——
“老二啊,为师走过很多路,懂了很多道理,却依然没办法过的逍遥自在。
为何?因为挂念牵挂。
人都有牵挂,不然那不成人,真的就绝情绝性了。
你心底有牵挂也无妨,挂着你师姐也没事,但别陷太深,你既得了地仙道,寿元还长,慢慢过就是了。”
齐源老道低叹着点头,将师父的训诫记在了心底。
李长寿见此状,觉得自己孝敬师祖的那些丹药,倒也算是值了……
江林儿在小琼峰时,李长寿也并未躲去地下密室;
他决定,这半个月的时间,借【穷胸饥恶小师祖】回山,陪伴下孤寡失伴老师父与青春萌动小师妹。
陪师父在湖边垂钓自己养的灵鱼,陪师祖逛一逛小琼峰的景区迷阵;
与师妹一同亲手宰几只养肥的灵兽,在丹房前摆个麻将桌,拿出了自己还未跟师妹推广的‘洪荒版麻将’——神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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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李长寿也不曾放下对仙霖峰的监察。
至于仙霖峰后面是否会报复……
李长寿其实在灭杀蒯思道人时,就已做好了应对之法。
只不过,当时他预想的最坏情形没有发生;而今师祖突然归来,去仙霖峰撒了撒气,让李长寿所做的这些备案,似乎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仙霖峰的仇恨点,都集中在了自家师祖身上。
稍后自家师祖离开山门,回到三千世界中继续瞎浪……咳,闯荡……
这般自然有不益之处,也有益处。
不益之处——仙霖峰或多或少,会将一部分仇恨值,转嫁到他们师徒三人身上。
益处就是,有师祖这个‘实战搏杀系’的天仙威慑,仙霖峰必会多几重顾忌。
当然,对李长寿而言,最大的好处其实是,自己今后如果想抹掉这部分隐患,可让纸道人模拟出师祖的气息与身形……
至于后面如何去应对,采用哪种程度的应对方式,全看仙霖峰如何反应了。
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李长寿也就是多做几手准备罢了。
……
东海南海交汇线深处,截教着名道场,金鳌岛。
今日的金鳌岛颇为热闹,又到了金仙讲道的时日,据说还会有大罗金仙现身,岛上一众炼气士,齐聚那几座殿宇附近。
那里,意气风发的秦天君秦完,搭建了个简单的连环阵,并对道友们介绍连环阵之机巧。
宝池边,玉树下。
微风吹过,少年龙子的宽袖青袍在轻轻晃动,发丝与他小巧的犄角轻轻厮磨;
一旁,菡芷跪坐在蒲团上,在帮他不断研墨。
书案左侧,堆着一只只竹简,其内的字迹却早已牢记在敖乙心间。
书案摊开的金色布帛上,一行行俊秀的小字,承载着敖乙这段时日的心血。
自《退敌二十六步》与《第二十七步·扬灰篇》总结出来的战术理论、思想,此刻都在敖乙的笔下,化作了条理清晰的兵法战术。
日暮西斜,金鳌岛上讲经之声飘飘渺渺,一旁研墨的少女,也已被相熟的师姐喊去殿前听道。
只有敖乙纹丝不动,在此地一句句斟酌,一字字的写着。
终于,当海上只剩最后一缕余晖,敖乙缓缓舒了口气,将手中笔墨放下。
《海神兵录》,成了!
敖乙通读了几遍,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那清光闪动的双目中,带着浓浓的欣喜之感。
‘人教用兵术,当真高明。
我龙族积累无数岁月,却独缺这般稳字当头的兵法。
也不知,那位玄都大法师前辈,是否应允此事。’
敖乙念及于此,心底按耐不住,闭目凝神,勉强通过自己的神像散出神念,勾搭侧旁的主神像……
少顷,安水城,又在扩建的海神庙主殿中,两只神像又开始做那营营……咳,神念交流。
正陪师父泛舟钓鱼的李长寿,闭目入梦,借自己的神像构建了梦境,将敖乙的神念拉了进来。
恍惚间,敖乙见到了在神像脚下站着的李长寿,立刻露出几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教主哥哥,近来可无恙否?”
“在家修行,自是无恙。”
李长寿与敖乙一同做了个道揖,敖乙开口便是几句感恩之话,李长寿也就随便听听,并未当真。
不过,对敖乙,李长寿已经算给了十分的信任,虽然总分是百分制。
“教主,我近日已将那二十六条退敌之策,整理成了一本兵法。
近日我龙族有庆典,我便想,可否将这兵法作为咱们海神教之礼,献给我父王?”
李长寿略做思索,言道:“你且将你整理的兵法背来。”
“此事不用问大……”敖乙指了指上面。
“不必,”李长寿笑道,“这次因你龙族退敌却不伤凡人,现在我也可全权处置一些小事。”
现在,总算不用话说一半,让对方自由想象了。
李长寿可以直接明示敖乙,他背后,确实有人,那人他们龙族此前还见过……
如今,已是奉法旨忽悠!
敖乙露出几分开心的微笑,将自己所写之兵法,背诵了一遍。
李长寿仔细听了一阵,发现敖乙也只是从中悟出了一些皮毛,也就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顺便给了敖乙少许指点。
经过之前一年的推演分析,李长寿已经断定,龙族斗不过西方教。
就看西方教能下多大决心,准备付出多少代价,来收服龙族为他们己用。
李长寿有后知的优势,对西方教的发展思路,也有直观的了解。
‘兰花’和‘弹弓’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挖人去西方,壮大西方教的实力,再用实力去谋气运,从而让西方教大兴。
龙族这块肥肉,西方教必不肯放。
龙族战力若是能强些,也能在后续多折腾西方教,耗费西方教更多实力,对道门、天庭有利,也对李长寿自己有利……
顺便,龙族能坚持的更长一些,李长寿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谋划龙族入天之事。
此事他更左右逢源,既完成圣人老爷给的任务,也在玉帝那边刷一笔功勋,为自己今后的纸道人上天,先积累点资本。
之前在地下密室的一年时间,李长寿都是在算计这些。
敖乙道:“那长寿兄,我就将这兵书,献给我父王了!”
“嗯,”李长寿轻轻颔首,笑道,“稍后我将一封贺信放在老位置,以海神之名义,为龙族贺礼,你记得派人取走。”
敖乙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只顾得一阵点头。
李长寿又叮嘱敖乙几句,万不可暴露海神的身份;
这事上面那位大佬很介意,毕竟人教清静无为,筹谋这点功德,让人笑话。
圣人面皮非小事。
敖乙连连称是,又将当年的誓言发了一遍。
而敖乙临走之前,李长寿又沉吟几声,将一件事交给敖乙亲自去办,敖乙毫无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梦境,敖乙坐在书案后发了会楞,随后便是一阵轻笑。
长寿兄,当真……
对龙族太过关照了!
人生得如此一知己,心满足矣!
敖乙心底暗道:
‘今后,我敖乙之宝物,便是长寿兄之宝物!
我敖乙之功德,便是长寿兄之功德!
我敖乙之道侣,便是!
呃,长寿兄之弟妹……’
再提笔,敖乙将自己所写兵法摊开,将李长寿指点的那几处标记出来,明日再重新整理一遍,就可真正的大功告成。
其实最让敖乙欣喜的是,因海神教之影响,龙族的风气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虽然此时的变化还不算太明显,但,真的已经在发生改变……
与此同时,小琼峰上。
李长寿睁开双眼,继续坐在竹排上钓鱼。
想到龙族后续之境,以及那西方教接下来出手方向的几个可能,心底暗道一句……
可惜。
……
半月之期匆匆而过,江林儿目中带着几分不舍,但还是按她此前所想的那般,对齐源说了自己要继续离开之事。
说完之后,江林儿就去了百凡殿中,禀告门内,她明日就要离开。
像她这般已修成天仙的门人,想外出闯荡,门内并不会阻拦;
与上次离山不同的是,如今江林儿的战力,被度仙门高层颇为看重,给了她三枚传信玉符,若门内有要紧之事,也会将她召回。。。
江林儿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说若是遇到强敌,可以带些道友回山助阵。
俨然一副山寨王的做派。
江林儿临行前夜,酒乌和酒玖前来送行,又是一场欢宴闹腾。
但等酒玖落荒而逃,酒乌告辞而去时,又来了一位让李长寿都没想过的‘贵客’。
门内天仙巅峰境高手,忘情上人。
湖边树下,垂钓的风曦看着草屋中的这一幕,也略微有些感慨。
草屋中,两人面对面而坐,一人身穿风霜打磨过的甲胄,一人身穿流转着少许流光的仙宝长袍。
烛火映面,面若桃花;
愁思不见,鬓前白发。
一缕三弦之声,在旁奏出哀怨凄婉之曲调,再有那两句话语:
江林儿道:“你不该来的。”
忘情上人道:“我还是来了。”
嗯?
风曦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身边开始弹三弦的灵娥,嘴角抽搐了下,低声道:“乱弹什么,送茶去。”
“哦,”灵娥做了个鬼脸,把三弦收了起来,低头快步去灶台旁摆弄茶具。
此时忘情上人与江林儿,正在屋内保持着沉默。
这还是风曦这半个月来,第一次见这位师祖奶奶,会规规矩矩地跪坐;
平时她都是仗着战裙下摆宽且长,四开八叉地一坐就开始抖腿。
听忘情上人又道了句:“既已突破,为何还要离开?
洪荒凶险,机缘难求,不如在山中安稳修行。”
“我还有一些交命的道友,不想离开他们,”江林儿淡然道,“我这条命与这次突破,本就是捡来的,也不想继续在山中度过漫漫余生。”
忘情上人似乎有话到了嘴边,却只是缓缓吐了口气。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烛火灵灯的灯芯轻轻跳动着。
“你还在介意当年之事。”
江林儿道:“并未,现在只是觉得,我徒儿受了委屈,你竟不闻不问,也有些心凉。”
忘情上人道:“其时我在闭死关寻求道之圆满,出关时,已是在六百余年前。”
湖边柳树下,同样八卦不已的李长寿对自己师父传声问了句:“师父,这位忘情上人,跟师祖……”
“我也不知,”齐源老道摇摇头,传声回了句,“为师入门之后,倒是见过这位上人来咱们小琼峰,每次过来都带着那时也刚入门的酒玖师妹。
却是当真不知,师父与忘情上人还有这种不为人知……嗯!
怪不得,为师一直未能渡劫成仙,咱们小琼峰千年来,该有的各峰配额都不曾落下。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李长寿:……
也不知,是该说师父心大,还是该说他们的门风太复杂。
这也让李长寿明白,为何酒玖师叔会跟师父相识,李长寿入门之后酒玖师叔也会来小琼峰探望;
且在自己第一次出门,去北洲历练那次,酒玖师叔会对自己有格外的关照。
因,原来在这。
得知并非是因自己的气质与外貌,最初引来小师叔的关注,李长寿心底顿时……安稳了不少。
灵娥端着茶水去了屋内,奉茶之后又乖巧地退了回来……
就听江林儿道:“今后我不在山中时,你若还念着当年之情,就帮我照看下我小琼一脉,莫要再让那仙霖峰欺负了。”
“嗯,我应了此事。
此物,你用作防身吧。”
忘情上人点头答应了一声,在袖中取出了一只,李长寿似曾相识的宝囊。
啧,这不是前次,自己要与敖乙在百凡殿切磋时,酒乌师伯借给自己的灵宝吗?
这般灵宝都直接拿来相送,这两人必然交情匪浅。
给完灵宝,忘情上人便站起身来,对江林儿做了个道揖。
江林儿也对忘情上人做了个道揖,两人相看,却并无多言……
忘情上人转身出了门庭,向前缓缓走了几步;
他并未等来身后的呼喊,于是驾云而起,负手飞往了破天峰。
江林儿此时方才追出草屋,注视着那远去的背影,站在夜风中,许久不言。
于是,一缕萧声呜咽,如泣如……
李长寿瞪了眼身旁又开始起背景音乐的灵娥;
后者顿时停下抚萧,有些心虚地道了句:“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稍微欢快一些。”
灵娥想了想,在袖中掏出了两只花鼓,对师兄眨眨眼征求意见。
李长寿顿时一手扶额,道了句算了。
草屋门前,江林儿一扫衣袖,对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忘情上人低声骂了句:
“闷葫芦!”
“师祖,既然喜欢,就大胆说出,否则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嗯?”江林儿看向那温文尔雅的弟子,她之前关注,也仅仅因为对方气质,真说起来,还是长寿与她更谈得来。
“你经历过?”
李长寿撇嘴,一个混沌魔神,会经历情情爱爱?
不过,风曦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因为我从来不会留着遗憾。
要我说,你们也是几千岁的人了,对于情爱,比之灵娥可差得太多啊。
至少灵娥一直在打长寿师兄的主意,毫不掩饰,敢爱敢恨,真性情矣。”
江林儿诧异:“灵娥喜欢长寿?”
“师兄你怎知道?”蓝灵娥开口。
风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师兄我没瞎。
虽然我没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只要我愿意,都能知晓。
利用西方那两个秃驴的说法,算是他心通了。”
几人闻言,惊骇不已,敢如此辱骂圣人,不要命了嘛?
即使是李长寿,也差点吓晕过去,这是魔神的高傲?
还是此时的魔神师弟已经有了对抗圣人之底气?
看到几人担心的模样,风曦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愿意,他们还推演不到关于我的一切。
毕竟,在生命本质与位格上,我不见得比他们差。”
“你是大能转世之身?”江林儿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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