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开学第一天被当成变态这件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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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第十八次核对手机定位时，行李箱轮子正卡在男寝楼前的减速带上。八月的阳光把粉色箱体晒得发烫，Hello Kitty印花在热浪中扭曲成嘲讽的笑脸，活像在重复播放《爱杀17》里少女坠楼的慢镜头。

“同学需要帮忙吗？“路过的男生刚伸出手，突然盯着她胸前的工作牌倒吸冷气，“经管学院？你...是新生？“

“准确来说，是跳级生。“林小满踮脚去够卡死的拉杆，马尾辫随着动作扫过印着“嘉南大学“的帆布包。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宽松的校服领口又下滑两厘米，露出锁骨处半枚青玉坠子——那是她五岁解出黎曼猜想简化模型时，某个神秘访客留下的贺礼。

男生突然红着脸跑开时，林小满还在心算减速带坡度对轮轴摩擦力的影响。直到宿管阿姨举着登记表从值班室冲出来，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阿姨胸前挂着的金属哨子反射着刺目阳光，在林小满视网膜上灼出个闪烁的光斑。

“小姑娘走错了吧？初中部在西门...“阿姨的圆珠笔在花名册上游移，突然在某个位置顿住，“林小满...哎？还真在男寝名单里！“

行李箱在楼梯间磕出七次巨响后，306室的门牌终于出现在眼前。林小满突然停住脚步——门缝里飘出的，是雪松混着猫薄荷的香气，还夹杂着极淡的β-石竹烯分子。这是布偶猫应激时会释放的信息素，她三年前在《应用动物行为学》期刊上读到过相关论文。

“有人养猫。“她鼻尖微动，手指悬在门铃上方三厘米处，“布偶猫，三个月大，刚换过猫砂...“话音未落，防盗门突然从内拉开。

银灰色扫帚头带着劲风劈下，在距离她刘海0.5厘米处急停。林小满的瞳孔里倒映着男生凌厉的下颌线，以及他肩上那只炸毛的布偶猫。猫科动物的竖瞳在阴影中泛着琥珀色冷光，与她锁骨处的玉佩产生微妙共振。

“现在变态都这么猖狂了？“江砚的冷笑声像浸过冰水的刀刃。他手腕翻转，扫帚杆精准抵住少女的行李箱，金属杆身折射出他腕间银色机械表盘——那是块改装过的格拉苏蒂，表盘下方隐约可见微型电路板的反光。

林小满的目光却黏在他锁骨处的玉佩上。那枚白玉平安扣正在晃动，与她颈间的青玉坠子形成量子纠缠般的共鸣。当她意识到这是阴阳鱼玉佩的另一半时，计算器已经从帆布包里自动跳了出来，粉蓝色外壳上还贴着“欧拉公式最美证明“的便签。

“根据《嘉南大学宿舍管理条例》第三章第五条，男女混宿需满足三个条件。“她快速按着数字键，指甲盖上用可擦写墨水画着傅里叶变换图示，“第一，教务系统故障率超过0.37%；第二，空余床位匹配度达97.6%；第三...“

布偶猫突然跃上她肩头。

江砚的表情出现裂痕。这只连洗澡都要挠人的小祖宗，此刻正用脑袋蹭着少女的耳垂发出呼噜声。更离谱的是，当林小满从口袋里摸出猫零食时，包装袋上赫然印着“高斯定理“手写标签，成分表里居然有计算到小数点后四位的鱼油配比。

“解释。“江砚用扫帚杆挑起Hello Kitty床单，发现上面用夜光涂料画满哥德巴赫猜想公式，“或者我报警。“

“我正在解释。“林小满举起手机屏幕，上面跳动着不断刷新的代码流，“故障源在教务系统排课算法，当输入我的学号时...“她突然向前半步，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冲散了雪松香，“你用的是雅可比迭代法？“

扫帚杆“哐当“落地。

江砚看着这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少女，她正用粉笔在他珍藏的黑胶唱片上写满矩阵方程。窗外的梧桐树影斜斜切过她瓷白的脸，在那些跳动的数学符号间，他忽然注意到她睫毛上沾着半片樱花——是值班室门口那棵早樱树落的，去年这个时候，这棵树曾被闪电劈出斐波那契数列状焦痕。

“停。“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余光瞥见乐高千年隼模型正在少女身后诡异地颤动，“所以你是说...“

“我们被系统强制绑定为室友的概率是99.999%。“林小满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镜腿处缠着写有“拉马努金生日数字“的绝缘胶带，“考虑到今天是质数日，建议你接受这个设定。“

江砚的冷笑还凝在嘴角，少女已经拖着行李箱绕过他。Hello Kitty床单在空调风里扬起，精准罩住他耗时三个月拼成的乐高千年隼。当他想伸手抢救时，发现模型桅杆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蝴蝶结——用他失踪三天的银质袖扣固定的。

“对了。“林小满从床单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啃了一半的猫饼干，“你要不要验证下这个？我用泰勒公式改良了配方，适口性提升了18.6%哦。“饼干碎屑落在她帆布鞋上，鞋带系法竟是标准的莫比乌斯环。

布偶猫欢快地扑向饼干渣时，江砚终于想起查看手机。置顶消息里，教务处通知正在疯狂跳动：【紧急通知：部分新生宿舍分配异常，请勿暴力驱逐疑似走错宿舍的同学...】

突然响起的机械女声打断了他的阅读：“检测到冲突场景，启动B方案。“天花板的智能音箱自动播放起《名侦探柯南》主题曲，墙角扫地机器人突然加速冲向林小满，显示屏上闪烁着“欢迎新住户“的彩虹字体。

“这是你改装的？“林小满蹲下身，指尖轻触机器人外壳上烙刻的π符号，“基于马尔可夫链的路径规划算法？不过第三阶导数处理得不够...“她说着从发间取下樱花发卡，在电路板上快速划出修正公式。

江砚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发卡的形状，与他母亲遗物盒里珍藏的樱花标本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当少女低头时，她后颈处隐约浮现的胎记，竟与他童年记忆里那个总在解方程的小女孩重叠。

“江同学？“林小满歪头看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魔方，“要玩吗？我改良了鲁比克立方体结构，现在每个面都能独立旋转...“话音未落，魔方突然解体成26块悬浮在空中，组成个闪烁的爱心图案。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宿管阿姨正瘫坐在楼梯口，手里还攥着被捏变形的登记板。她身后，三个偷拍的男生正以牛顿摆的节奏连环摔倒，手机镜头里最后的画面是飘动的Hello Kitty床单下，两只交叠的影子正在争夺一块画满方程式的猫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