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殷勤献错意,往昔不堪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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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诸葛子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动容,只有深深的疲惫。

“你说‘切断所有不该有的关系’?”老人忽然冷笑,“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孙小闵?”

赵子龙浑身一僵。

“她……她救过我的命。”他低声道,声音里透出挣扎,“去年车祸,司机逃逸,是她路过把我拖出来送医院的。我大出血,她甚至签了输血同意书……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所以你就拿救命之恩当借口,一次次心安理得地越界?”诸葛子丰声音陡然冷厉,“你知不知道,去年亮仔生日,你说出差,其实是陪她在城郊民宿住了两晚?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下班,穿你送的裙子,用你卡刷的护肤品?”

赵子龙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

“我不是……我没有……”他试图否认,可话语在事实面前苍白无力。

“你有。”诸葛子丰打断他,“你有感情,有身体,有时间,什么都给了她,唯独没给亮仔应有的尊重。你现在跟我说‘想好好过’?你连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谈什么未来?”

“可她救过我!”赵子龙突然抬头,眼中泛红,“我不能恩将仇报!她要是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你有没有想过,”诸葛子丰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亮仔呢?那个在婚礼上为你硬撑到最后一秒的男人,那个在你父亲骂你‘败家子’时挺身而出说‘他只是年轻不懂事’的丈夫——你把他放在哪里?”

赵子龙怔住。

“他救过你吗?没有。他为你挡过酒局上的刁难,为你扛下家族的压力,为你推掉跨国会议赶回来看你发烧……这些,不是救命,却是日复一日的活命。”老人声音低沉,“你拿命来衡量感情,可感情不是交易。你欠她的,可以用钱还,用情还,甚至用一辈子报答——但不该用另一个爱你的人的尊严去填。”

赵子龙踉跄后退一步,背抵在墙上,冷汗浸透衬衫。

他从未想过这一层。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平衡”,是在“不伤害任何人”。

可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用温柔的借口,行最残忍的事。

“我……我会跟小闵说清楚。”他艰难开口,“我会还她恩情,但不会再越界。我只想……只想和亮仔重新开始。”

诸葛子丰沉默良久,望着窗外雨幕如织。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赵子龙,我不是不信你会改。”老人缓缓道,“我是不信亮仔,还能再信你一次。”

赵子龙心头一震。

“感情不是重启键,按下去就能回到最初。他已经疼过、忍过、等过,现在,他选择闭眼。”诸葛子丰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不拦你找他,也不劝你放弃。但别再指望我替你出面。这一局,是你自己走歪的,就得自己走回来。”

赵子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发出声音。

父母?

他脑海中闪过那两张严厉的面孔。

父亲会骂他“不知检点”,母亲会说“早说过门不当户不对”。

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他和诸葛亮在一起,如今他落得如此境地,回去只会换来更重的责罚。

他站在雨声与沉默之间,像一个被剥光了所有借口的囚徒。

而屋内的茶,终于凉了。

赵子龙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鞋边缘的缝线。

他低头看着自己擦得锃亮的鞋尖,此刻却沾了半道灰痕,像是命运故意留下的讽刺印记。

他想说点什么,道谢也好,辩解也罢,可喉咙干涩得发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不出来。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雨点敲窗的节奏未曾停歇。

那杯茶早已凉透,紫砂壶口不再冒烟,仿佛连最后一丝温度也被这场雨浇灭了。

“你走吧。”诸葛子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赵子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是……张老,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那就去找你爸妈。”老人淡淡地说,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雨幕上,“他们是你的父母,本该是你最该求助的人。”

赵子龙苦笑了一下,手指攥紧了衣角。

父母?他怎么会没想过。

可一想到父亲那张铁青的脸,母亲冷冷的一句“早告诉过你,感情不能当饭吃”,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他和亮仔在一起——一个普通职员,配上市首富的独孙?

“攀附”“心机”“贪图家产”,这些词像钉子一样钉进他的童年记忆里。

每次回家,饭桌上总少不了冷嘲热讽。

而如今,他不仅没能证明自己,反而把婚姻搅得一团糟,回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他张了张嘴,终究只是低声道:“他们……不会理解的。”

诸葛子丰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紫砂壶的壶盖,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那声音像在丈量时间,也像在衡量人心。

就在赵子龙转身准备离开时,老人忽然开口,语气一沉,竟带了几分少有的严肃:

“等等。”

赵子龙顿住脚步,回头。

诸葛子丰盯着他,目光锐利得不像个年迈之人:“你说孙小闵救过你命?”

赵子龙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他点点头:“去年……车祸。司机逃逸,我被卡在车里,是她路过报的警,还把我拖出来。送到医院时我已经失血过多,她签了输血同意书……医生说,再晚二十分钟,我就救不回来了。”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

那天的雨也这么大,挡风玻璃碎成蛛网,鲜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视野一片猩红。

是他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诸葛子丰沉默着,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回忆什么,又像在比对某个被遗忘的细节。

“你说是去年?”他问。

“对,去年十一月。”赵子龙答得毫不犹豫,“那天是周五,我加班到晚上九点,开到城南高架转弯口……”

“我不是问时间。”诸葛子丰打断他,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显沉重,“我是问——她是怎么认出你受伤的?现场有没有监控?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偏僻路段?”

赵子龙愣住了。

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

当时他只觉得是上天垂怜,让她恰好经过。

可现在被这么一问,他竟发现,自己对那天的记忆竟如此模糊——只记得一张脸俯下来,喊他的名字,然后是刺眼的救护车灯光……

“我……我不太记得了。”他迟疑道,“可能是她住那附近?或者……顺路?”

诸葛子丰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被雨水洗刷的世界。

片刻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像是自语,又像是问:

“六年前,亮仔也在那条路上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