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旧谜新事乱君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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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风铃声早已停歇,只剩药盒上银光微微反着冷意。
赵子龙站在玄关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屏幕上还停留着未拨出的号码——父亲的生日宴明天就要开始了,他本想和诸葛亮一起回去,哪怕只是露个面。
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家族召见打乱。
他抬眼看向站在楼梯口的诸葛亮,那人正低头凝视着那盒药,眼神平静得近乎疏离。
赵子龙心头一紧。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神经稳定剂,而是压制某种罕见遗传病发作的特效药。
六年前,正是这病险些夺走诸葛亮的命,也正因如此,他才被迫与家族签订协议,以“假婚姻”为代价换取自由治疗的权利——而赵子龙,阴差阳错成了这场交易中的“丈夫”。
“你要现在就走?”赵子龙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诸葛亮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短暂交汇,又轻轻移开。
“亓叔说爷爷等不及明天。”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解释。”
“那我也去。”赵子龙往前一步,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他面前,“我是你丈夫,我不可能在这时候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话音未落,玄关外传来脚步声。
亓子丰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深色长衫,手中提着一只老式皮箱,神情肃穆如守陵人。
“赵先生,”他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空气,“少爷此行是回祖宅谈家族旧事,非寻常探访。老爷特意交代,此事只准少爷一人入内。”
赵子龙眉头一皱:“我是他丈夫,怎么就是外人了?”
“婚姻契约,始于六年前家族协议。”亓子丰直视着他,眼神冷静得近乎冷漠,“您与少爷的结合,本为权宜之计。如今真相将揭,这段关系是否继续,尚需家主裁定。在此之前,您不宜介入诸葛家核心事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赵子龙胸口起伏,拳头悄然攥紧。
他知道亓子丰说得没错——他们的婚约从头到尾都写在纸上,没有感情基础,没有仪式,甚至连民政局都没去过。
可这三年来,他陪诸葛亮熬过一次次高烧、幻觉、昏迷,亲眼看着他在病床上咬破嘴唇也不肯喊疼……这些,难道也能被一句“权宜之计”抹去?
“亓叔,”诸葛亮忽然出声,打断了僵持,“让他留下吧。”
亓子丰一怔,看向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诸葛亮缓步走下最后两级台阶,身形依旧单薄,语气却愈发沉稳,“但子龙不是外人。至少……现在不是。”
亓子丰沉默片刻,终是轻轻摇头:“少爷,老爷要谈的,不只是您的病情,还有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谁放的火,为何烧了药堂,又为何有人替您顶罪入狱。这些事,牵涉太多,也太危险。若您执意带人同行,我只能原路返回,再等下一个六年。”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人心上。
诸葛亮脚步一顿。
赵子龙猛地抬头:“大火?药堂?你们在说什么?”
没人回答他。
诸葛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转过身,直视赵子龙,声音温柔却坚定:“子龙,你先回去。父亲的生日……替我准备一份礼物,好吗?一支墨笔,老坑端砚,还有那本我抄了半本的《出师表》——他若问起,就说……我快回家了。”
赵子龙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是诸葛亮在下逐客令。
更知道,那句“快回家了”,从来不是指他父亲的家。
而是诸葛府。
那个埋葬了太多秘密、也禁锢了他整整六年的家。
“你不能一个人去。”赵子龙咬牙,“你不该再一个人扛着一切。”
“可这就是我的命。”诸葛亮轻笑,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袖口,像是告别,又像是安抚,“别担心,我只是回去谈谈,不是赴死。等我把该还的还清,该认的认完,我就回来——这次,换我来找你。”
风穿堂而过,吹动他额前碎发,露出苍白额头下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六年前大火留下的印记,也是他从未向赵子龙解释过的梦魇源头。
亓子丰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门外黑色轿车。
引擎低鸣,像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即将启程。
赵子龙站在原地,看着诸葛亮一步步走向车门,背影清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想追上去,脚却像生了根。
直到车灯亮起,划破夜色,他才终于开口:“你会告诉我真相的,对吗?”
车门半开,诸葛亮停顿了一瞬。
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里的低语——
“等我活着走出来,再告诉你,那年我为什么要放火烧了自己的家。”车灯在山路上划出两道长长的光痕,如同利刃割裂夜幕,最终消失在浓雾深处。
赵子龙仍站在玄关前,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仿佛那未拨出的电话号码还烙在指尖。
风从山谷吹来,带着药香与旧木腐朽的气息,像某种无声的提醒——有些门一旦关上,便再难开启。
他闭了闭眼,终究没有追上去。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权宜之计?
可眼下,他只能等。
等一个答案,等一场真相,等一扇门重新为他打开。
而此时,黑色轿车已缓缓驶入祖宅深处。
四合院藏于山腹之间,青砖灰瓦,檐角低垂,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孤岛。
大门开启时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像是老宅在呼吸。
诸葛亮踏过门槛,脚底触及冰冷石阶的瞬间,心头猛地一颤。
这里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雕花门环、铜狮底座、廊下挂着的旧灯笼……甚至连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沉香,都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那是药堂焚烧那夜,最后一缕飘散的气味。
他曾在火光中奔跑,喊着父亲的名字,却被烟雾呛得跪倒在地。
等他醒来,已是三个月后,而药堂化为灰烬,兄长顶罪入狱,家族对外宣称他因病隐退。
真相,从那天起就被埋进了这座老宅的地基里。
“少爷,别站太久。”亓子丰轻声提醒,提着皮箱跟在他身后,“夜里寒气重,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诸葛亮微微点头,却没有动。
他的目光落在正厅门楣上那块“明心堂”的匾额上——那是祖父亲笔所书,曾是诸葛家医道传承的象征。
如今匾额边缘已有裂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
“亓叔,”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爷爷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
亓子丰脚步微顿,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您觉得呢?这些年,老爷从未问过您一句病情,却每年都在药堂遗址撒下新种的雪莲;您每次发病,他都会在祠堂烧一炷长香,香灰上总写着‘赎罪’二字。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懂。”
诸葛亮呼吸一滞。
他当然知道这些细节。
只是从前,他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他害怕——怕一旦揭开,那些被他亲手掩埋的记忆,会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将他拖回那个燃烧的夜晚。
“我不是想逃。”他低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不敢面对。那场火,我确实记得一部分。我记得我拿着火折子,站在药柜前,脑子里全是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可后来的事,就像被刀割断了一样,空白得可怕。我甚至分不清,我是想毁掉什么,还是想救什么。”
亓子丰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老爷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六年。他不是要审判您,而是想让您……重新活一次。”
诸葛亮闭上眼。
风从回廊穿堂而过,吹动他额前碎发,露出那道淡疤。
它像一枚烙印,也像一把钥匙。
正厅内烛火微明,一位老人端坐主位,背脊挺直如松,银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他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医案,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仿佛在抚摸一段逝去的时光。
听到脚步声,老人缓缓抬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诸葛亮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这是他六年来第一次直视祖父的眼睛——那双曾因愤怒而雷霆万钧、也曾因悲痛而黯然失神的眼睛,如今竟盛满了难以言喻的平静。
“回来了。”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却温和,像秋日晒过的旧棉布。
“爷爷……”诸葛亮终于迈步上前,双腿竟有些发软。
他在距三步远处停下,深深一躬,“孙儿……不孝。”
老人没有让他跪下。
他只是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划过那道疤痕,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疼吗?”他问。
诸葛亮一怔,眼眶骤然发热。
“不……不疼了。”
“可我疼。”老人低声道,“每看到一次,我的心就烧一次。那场火,不该由你来背。”
诸葛亮猛地抬头,心跳如鼓。
他还未开口,老人已转身走向内室,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你先歇着吧,有些话,不必今晚就说尽。”夜色如墨,老宅的灯火却亮得温柔。
烛光透过窗纸,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旧画。
诸葛亮站在正厅外的回廊下,指尖还残留着祖父方才触碰脸颊时的温度。
那双手枯瘦而坚定,抚过疤痕的瞬间,仿佛不是在探查伤痕,而是在确认一个失而复得的灵魂是否真正归来。
亓子丰提着皮箱从侧门绕出,脚步轻稳地走来。
“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他低声说道,“是老爷亲自吩咐的,从前您住的东厢房,熏了安神香,被褥也都换了新的。”
诸葛亮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那条通往东院的小径。
那是他少年时起居的地方,窗前有棵老梅树,冬日开花,香气清冽。
他曾在那里抄书、习医、听父亲讲《伤寒论》的夜里,一盏油灯燃到天明。
可自从六年前那场大火后,他再未踏足过那里——家族对外宣称他远赴海外疗养,实则是被秘密安置在城郊别院,与世隔绝。
“爷爷他……还记得我喜欢朝南的屋子?”他轻声问,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亓子丰点头:“老爷说,人可以走远,屋子不能空太久。这些年,每月初一,都会有仆人进去除尘、换香、晒书。就连您当年落在书架上的那支松烟墨,也一直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
诸葛亮心头猛地一震。
那支墨,是他十五岁生辰时,父亲亲手所赠,上面刻着“明心见性”四字。
后来药堂失火那晚,他最后记得的画面,就是它滚落在地,裂成两半。
原来,一切都没被遗忘。
“走吧。”亓子丰见他怔住,轻轻催促,“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他们沿着回廊缓步前行,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吞没。
路过一处月洞门时,诸葛亮忽然停住,目光落在院角一株枯枝上——那里曾有一片雪莲圃,如今竟已重新翻整,土壤湿润,隐约可见新芽破土的痕迹。
“老爷每年都会种。”亓子丰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解释,“说是您幼年最爱看雪莲开在残雪中,说那是‘死里复生之象’。哪怕一次只活一株,他也坚持种下去。”
诸葛亮喉头一紧,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直以为,那场大火烧尽了一切:亲情、信任、归属。
他以为自己是家族的耻辱,是必须被藏起来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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