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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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她逗笑:“是!上回没头没脑地把屯田清吏司的坏账抖出来,鄢大年的乌纱帽都被你摘了。这么横冲直撞,要真是个初入朝堂的庶吉士,鄢大年跟他做吏部侍郎的岳父说一声,你就要被人家折腾死,哪里还能授个虞衡主事的官?”
绍桢在他怀里蹭了蹭:“对对对,都是太子爷的功劳。虞衡主事可是正六品呢,都跟状元郎现在的品级一样了。没有太子爷,我哪能捞得着?”
太子亲了她一口,低声道:“你不生气了?那我们……”手往衣襟里摸。
绍桢收了嬉笑,躺远了些:“哎呀,我真的没心思,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后院吧。”
太子摸了摸她的脸:“好吧,放你一回,明晚再来。”说完,将脸埋进她颈间,帐中安静了下去。
绍桢一遍遍回忆傅成穆说的话,忽然注意到身边太子的呼吸,均匀又轻缓,显然早就睡熟了。
她盯着纱窗外月亮模模糊糊的轮廓,应该是快子时,她已经这么干躺着有一个半时辰了。
绍桢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然而越是如此越清醒,傅成穆话里她当时没有深想的细节越来越清晰。
绍桢气得翻身坐了起来,用力推了一把太子,满心郁火道:“傅成穆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就看着我娘被卖掉!”
太子被她搅和醒了,声音满是困倦:“对,真不是个东西,明天我叫他过来骂一顿,行不行?”
绍桢气呼呼的:“他跑去保定了!要半个月才回来,你怎么骂他?”
太子说:“那就等半个月吧,老话说,好事多磨……”
绍桢扑过去,趴在他胸膛上撒娇:“朱载诜,我睡不着……”
太子听了,一动不动的,绍桢正奇怪他是不是就这么睡着了,要凑过去看他的脸,下一刻就被翻身压在底下。
太子的声音清醒了很多,还带着笑意,呼吸热沉沉的:“那我帮你睡着吧,你还说没心思……”
绍桢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拉下来。
云雨一回,绍桢总算彻底没了精力,太子才退出来,她就趴在枕头上沉沉睡去了。
……
半月后,傅成穆回京,直入皇城面圣,正是下午,绍桢在东宫值房接到太子的递信,直接去了午门外拦人。
马车停在皇墙根下一处很不起眼的地方,绍桢坐在轿中等待,没多久张鼐便在外面说:“公子,傅大人过来了。”
绍桢没露面,吩咐道:“去请他。”
过了一会儿,车帘被挑开,果然是傅成穆,见了马车里的人就笑:“小桢,你专程在这儿等我?”
绍桢指着软榻:“傅大人请坐。”
傅成穆面上便露出疑惑,应邀进了马车,问道:“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绍桢似笑非笑的:“按理,其实我该叫你义兄的,是傅大人主动说叫哥哥更亲近。傅大人,我问你一句,咱们到底是义兄弟,还是亲兄弟呢?”
傅成穆身形一僵,面色骤变,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绍桢的生疏,笑容一点点淡去,慢慢说:“你知道了?”
绍桢反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回,你被叶雍淳下药,我趁你昏睡的时候,取你的指血验了亲。”
绍桢火气渐渐被勾起来:“好啊,难怪我当时手上有伤口,原来是你搞的鬼。你当时去聚鑫酒楼,也不是巧合吧?”
“是……我派了人跟着你,想寻机会与你偶遇,”傅成穆见他知道了真相,情知不能再瞒,一五一十道,“三月份的时候我才查到姨娘可能就是简肃公在苏州的外室,从那以后才派人打探你行踪的。”
绍桢重重顿下茶杯:“别总跟我姨娘姨娘的,你既然觉得我娘就是你生母,她都不在了,你好歹也该叫她一句娘才是!她在傅家的时候,你还从没这么叫过她吧!”
傅成穆对上这个弟弟本来就理亏,根本没有别人面前那严肃的气势,垂着眼道:“我不叫姨娘了。”
绍桢喝了口茶顺气:“我不相信我娘还给我生了个哥哥。滴血验亲也有不准的,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是你弟弟?”
傅成穆抬头看来,语速有些快,像是急着要他相信:“不会有错。家里找姨娘……娘的那几年,遇到过一个游方的赤脚大夫,他给了我们一个方子,用上面的药材蒸水,只要是三代血亲,指血都能相融。我叫人试过很多回了,从无差错。”
绍桢一边生气,一边还有心思想着,这倒是个好东西,就跟叶雍淳给她下的药一样,找机会也把那方子要过来才是……不过光从面上是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的。
她沉声道:“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还折腾我认什么义兄。”
傅成穆声线苦涩:“我是想跟你直说的。但是我查你的过往,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同母的兄长,派人去套你家下人的话,都说没有。我才意识到,娘可能从没跟你们提起过我的存在。娘是怎么出府的,广州那边人尽皆知,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了。我怕你们骤然得知真相,不愿意接受我,才想循序渐进的。”
他有些希冀道:“娘……是不是犯过离魂症?”
绍桢虽然自己也怀疑,还问了二娘,但是听他这么问就不能容忍了,正是看他哪哪不顺眼的时候,格外地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大声道:“你咒谁呢!我娘记性好得很,她连我外祖母的姓都记得!”
绍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边冷眼将他从上扫到下,一边哼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猜到我可能不会接受你。我现在告诉你,我不认你这个哥哥!你看我娘认你吗?我长到七岁,娘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你不是说,娘被人牙子带走的时候,骂你枉为人子吗?骂得太对了,你为人子也太失败了!你不配做我娘的儿子,也不配做我哥哥!”
傅成穆被奚落得嘴唇发白,半晌才找到声音,辩解道:“我也很后悔。那时年纪小,我又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与她情谊更深,才会……如此。当时从母亲的屋里出来,我就立刻派家丁去追人牙子,只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