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相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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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赵媛当然知道在刚刚那一下停顿之后，夏眠真正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其实都不用对方说，自己也能有所感应，只是有的时候确实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气或者心情来承认罢了。

原本赵媛还想要不要打个马虎眼，暂时忽略过去，但是又觉得现在能跟自己聊这个问题的也就只有夏眠了，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用在乎这么多，也没有必要扭捏，而且要是这个时候都不能直视自己的想法，那说不定后面对方也不能看出她的内心所想，反而会让关系疏远了。

于是赵媛想了想，还是决定认同夏眠说的话：“虽然你这么说是没错，不过……”

“不过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想提这个事，只是心里面有一定的想法，对吗？”

大概是猜测此刻的赵媛还是有点羞于启齿，因此夏眠又主动替她说道：“但有的时候你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更果断更坚决一点，但是就会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有点瞻前顾后，然后就会因为自己的这种情绪开始怀疑自己，是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赵媛倒是心里轻松了许多：“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那肯定，现在正在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夏眠嘿嘿笑了两声：“所以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媛还是很轻的叹了口气。

也正是因为夏眠说的都对，倒是让自己有些迷茫了。

“按我说，我虽然给不了你什么建议，按照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单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心急……有没有可能对方其实也挺乐在其中的呢？”

赵媛一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段清寒？乐在其中？”

“比喻！我这个主要就是一个比喻！”夏眠连忙说道，“当然不是说他真的会因此感到开心快乐什么的！就是他自己其实也没有特别排斥现在这个状态的意思！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夏眠都这么说了，赵媛倒也的确听话的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下。

其实刚刚那些话夏眠就说的挺对的，毕竟自己现在犹豫的点甚至都跟段清寒关系不大，是跟自己过不去，因为以前的赵媛总觉得自己不会被这种东西所困住，可以更加坚定的选择自己想要什么，如果自己不感兴趣或者不想要的就直接拒绝或者扔掉，也不会有所留恋，一切的行为都是让自己更舒适，也绝对不会为难和勉强自己。

甚至于当时自己跟章希乾的关系也是她自己决定和选择的，自从在那一顿晚饭后，忽然决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就再也没有犹豫过，即使知道这个选择并不完美，也绝对不是所谓的最优选择，而且也可能衍生出别的情绪或者别的什么，可是赵媛依然很坚定地继续这么选择和执行下去，即使章希乾都已经抛下家人和爷爷的晚宴如此冲动的过来找她，也没让赵媛心软过。

所以那时候的自己觉得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摇摆和犹豫，结果没想到时间也并没有过去多久，居然就开始打自己的脸了。

确实，跟刚刚夏眠说的完全正确，赵媛一边觉得自己现在的摇摆不定可能会让段清寒也身处这种犹豫之中，而代入了一下自己——虽然赵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主动追求过异性，但想了想，就算真的有这个可能，如果自己身处其中的话，想必应该也不太会喜欢这种被吊着的感觉。

所以越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赵媛越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厚道。

尽管自己也清楚，也许段清寒本人并不是同样的想法，但即便如此，她只要稍微带入一下自己，却还是会以自己的行为准则来判断，因此也没有办法真的装作若无其事。

想到这里，赵媛也只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电话那头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肯定也不能直接去问人家，毕竟他现在连升白针有没有副反应都有些不想直接告诉我，我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立场来说这些话……”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现在你居然是这种风格了？”大概是夏眠听的也有些发愣，忍不住打断说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以前本来就不这样，应该来说我从来就没有这样过，只是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赵媛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有点心虚，因为她也知道，其实如果真的坚持自己一贯的想法，这些事情早就解决了，至少不用拖到现在，还惹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当然了，这些所谓奇怪的事情大部分还是可以预见的，而且她自己也不太介意，除了没想到这个炒cp的事情能在网络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以外，其他的事还可以当做一些没有体验过的生活碎片，总归不算太坏。

“看你自己都说特殊情况了，那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心里应该慢慢有数了。”夏眠也没有逼着赵媛真的说出什么别的话来，毕竟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都很深，既然知道了此刻对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就没有必要继续一而再再而三的深究，有时候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还是需要给足对方空间的。

“行吧，那别的话我就不问了，你这些天还是先好好在医院……”夏眠原来想说这几天让赵媛好好在医院看看那兄妹俩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或者进展，但作为医生的她也知道，就算时时刻刻盯着对方，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多好的改变，除了在心里面祈祷运气好一点，不要出现太多意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然既然已经聊到了这一点上，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不过夏眠倒是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你想想，其实段清寒露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说露正脸是最近的事，但像之前上节目啊，或者被别人扒出一些蛛丝马迹之类的，他们公司的员工应该都知道吧，没想到居然真的替他瞒了这么久？”

这个问题也正好是赵媛想说的，因此也顺势说：“是的，这个问题我之前就思考过，说实话，如果我没有去过他们公司，可能也会觉得有些离奇，但我逛过了一次之后，忽然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夏眠：“怎么说？”

“要是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公司的福利确实很好，感觉比一般的公司要优秀的多，而且在很多方面待遇也不错，加上段清寒回国之后几乎是大洗牌，把那些整天身居高位但什么事都不做的高层直接开掉，然后自己亲力亲为选了自己信任的人，不是业务能力很强的，就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的，总之都是一些不会是位素餐的人，所以感觉应该也是良性发展吧……”赵媛想到段清寒集团总部的食堂以及令人羡慕的小主管和各种团建的地点，“对了对了，我差点都忘了说他们公司食堂特别大不说，而且各种菜是应有尽有，不只是这个他们集团上面还有自己的咖啡店和小酒馆，甚至可以在里面团建，而且还专门有一层是给员工放松的，有电脑啊游戏机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游戏公司呢，更别提游泳池和健身房了，这些自然也是有的。”

赵媛说完之后，夏眠在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很久。

“我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毕竟是公立医院嘛，肯定也要求不来这些，而且职业定位不一样，只能说进公司的人本来就很优秀了，而且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也算正常。”

“之前这种公司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还以为都是那些编剧骗我的，没想到……”

“是吧，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惊呆了，而且旁边就是同一旗下的酒店，之前我们得电话提前好久预约的餐厅员工如果想约的话，流程会简单的多，而且也更方便更快捷。”

赵媛说着说着，忽然听到夏眠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什么想法？”

她没有听清夏眠前面一句话是什么，因此重复了一遍：“……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差一点就可以去私立医院了吧，现在回想会不会觉得在公立三甲的条件比不上那边？”

赵媛也沉默了一下，没想到夏眠还记得这件事。

不过要不是对方先提起自己都快忘记了，现在被对方这么一说，倒是让她也有些怀念，或者说有些感慨。

“我记得你今天想去的那个医院，好像是省内条件最好的私立吧？我记得我同事好像还去那所医院待过一段时间。”

夏眠说。

“而且不止你的那家，另外这几年还有两家也是挺热门的，尤其是最出名的月子中心，你也知道一般赚这种钱就是一次性生意，所以肯定得服务好了，从你进门开始……不对，都不用你进门，你只要打电话预约确定你要入住他们中心开始，就已经是特别完善的全套服务了，微信嘘寒问暖是最简单的，就不用多说了，如果定下来之后还会请专车来接你，而且专车也不是那种跟网约车似的普通车，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名字的豪车，主要就是突出一个宾至如归的感觉，接到之后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进行一套温暖的服务，然后又是给你吃东西，又是给你的家人疯狂夸你，总之就是不把你们哄好，估计是出不了这个门的，更别提真的住进去之后的各种餐食以及服务了，肯定都是以最高端的档次来上的，当然了，收费肯定也是最高一档的，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次报价，简直都怀疑我自己的眼睛，人家在那住一天快要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毕竟都是医院系统的人，当然也知道私立医院主要就是赢在这种地方，而且也知道，一般这种医院的工资肯定比公立医院高很多，夏眠继续说道：“他们的主任当然是重心挖过去的，下面的医生也是，而且现在服务上来了，肯定也不会真的找一些没有行医资格的水货来当医生，毕竟虽然这种医院的医疗投诉比较少，但不是没有，所以有的时候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为好，医生找的也是专业学校毕业的那种医生，只不过因为是私立，所以没办法进行研究生培养也没办法规培，所以通常只会挖现成的医生护士过去，主打就是一个摘桃子，说白了就是整个医院都是集团拿钱堆起来的，所以从上到下不管哪一方面都有很大的资金流……我记得当时你想去的那个医院也是类似的，你要是去了那里，先别的不说，工资就要翻我好几倍了，而且还有各种津贴绩效和补偿和七七八八的福利……总比我们医院吃食堂的包子好，当然了，没说医院食堂包子不好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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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赵媛首先反驳的就是包子这个点：“我们医院的包子本来就很有名，多少人想吃都要排队呢，这怎么不算福利了？”

“而且我们医院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好歹也有亮眼的地方，比如我昨天就遇到了一对老年乐队呢，这叫贴近生活，其乐融融……”

虽然昨天那个所谓的乐队差点没把她跟段清寒拐到相亲公园去，这是后话。

虽然是在开医院的玩笑，但其实也都知道对方的意思，毕竟她们也只是普通人，不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那种人，也需要寒窗苦读及一个过独木桥的名额，数十年的医疗学习中也不能有怠慢，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但是她们也知道很多时候就是不公平的，只是自己也并非什么圣人，也有最现实的生活难题摆在面前，没办法真真正正的做到无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仍想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更高的薪资，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其实你当时去了，我觉得也挺好的。”夏眠还是说了一句，“那时候正好是我最忙的时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那时候看到你，我偶尔也会在想，如果我真的也去了那种地方是不是每天就只需要应付一些不太复杂的疾病，而且都是千篇一律的患者，密度也很低……是不是能跟别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多一点，而不是整天都要泡在医院里。”

赵媛当然也知道，毕竟自己当时确实是差一点就要去了，而后面自己最后选择拒绝的原因……

也说不上多么单纯，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着不要再折腾了，就这样也不错，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无私，毕竟谁不想追求高薪呢。

“我这话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毕竟我那时候也想去呢，”大概是生怕赵媛因为自己的话多想，因此夏眠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而且为自己的生活做选择，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后面有了别的变化，也不代表那时候的选择就是错的。”

听到她这么说，赵媛也笑了一下：“我倒是不需要你安慰了，我这个人做决定本来就很果断，那时候我定下来不去了之后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而且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至少在这个医院还能时不时来你那里串串门。”

“而且就像你说的私立医院悠闲归悠闲，但也不能晋升啊，虽然我这个人好像看上去也没什么大志向，但我好歹也是保送进来的，而且全程没有出过什么医疗事故，也没有多少投诉，虽然不是说以后要当什么科主任或者院长，但往上走一走，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句话倒是把夏眠都听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有事业心，你之前不都是赶紧把事情做完下班就行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赶紧把事情做完下班是因为提高效率，没有必要因为重复的事情在工位上磨洋工，把剩下的时间留给自己不好吗？”

“行行行，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夏眠的声音依然是带着笑意的。

“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取笑我！”赵媛装作愤怒的说了一句。

两人也都知道是开玩笑，所以夏眠又打趣了几句，但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不过说到这个……你的总住院医师马上就要结束了吧？”赵媛当然记得夏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住院总的，毕竟对于每个住院医师来说，这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也是一道必经之路。

“那是，怎么你还帮我数着日子呢？”夏眠明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也很好，看来也很期待着等这次住院总结束后的生活。

“那是当然，毕竟你幸福之后很快就要轮到我受苦了。”赵媛装作苦恼地说。

不过这也是自己绕不开的一环，到时候自己也要当住院总，不然也很难晋升。

“你看你，如果当时决定去了那家医院，不就不用再受这个罪了？”赵媛也故意开玩笑打趣道。

“那你现在可就没有这么多时间跟我聊天了，”赵媛也故意顺着她的话说，“如果我去的那个医院，估计就不用每天都在科室里面忙碌，说不定你联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出去玩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

赵媛听到夏眠开口的一瞬间其实有点想问，那如果是你呢。

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比起自己曾经还为此犹豫过，但夏眠却不是这样，她好像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事情对自己有所干扰和影响，而且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所谓优越的条件或者更好的办公环境，就选择去私立医院或者去别的地方。

明明自己毕业的时候也非常捉襟见肘，明明那时候还面临其他亲戚比母亲重病，却依然没有更换过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