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心中的天平（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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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赵媛回想到这里的时候，都总是心里一惊。

就像现在一样，当夏眠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好像终于把赵媛之前不愿意承认或者有些逃避的面纱揭开了，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面前，也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想法。

是啊，如果自己真的两边都没什么感觉的话，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为什么在段清寒看自己时自己就会突然紧张，在自己跟段清寒说忙工作的时候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明明自己在这方面完全可以不用说的太明白，更何况怎么说怎么做都是自己的自由，赵媛在这方面还是问心无愧的。

可是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情况，才让自己感到为难。

赵媛甚至回想起之前的时光，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吗？

好像也并非如此，因为当时赵媛确实没什么真真正正要喜欢谁的心思。

跟章希乾相识也是一场偶然，后面决定暂时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也单纯只是因为觉得跟他在一起相处很愉快，她知道章希乾是那种广泛应用的富二代，不过又比那种富二代稍微好一点，甚至最开始相识的时候，自己也并非一无所求，也依然带着一点功利心。

她知道章希乾是因为怎样的理由跟自己相处，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明白章希乾就是喜欢这样的类型，而自己正好对他也算有好感，但也只是有好感，仅此而已。

就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跟章希乾相处的日子也算不错，不管怎么说，章希乾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好多了，又有礼貌又有情商，至少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想太多，不需要思考明天要做什么，不需要为这段关系的以后考虑太久，也许在决定跟对方走的那一刻，可能就在心里面默默默认了，他们不一定会有以后。

而人在摒弃了未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选择，好像都是为了当下的满足——这种东西很难说谁对谁错，赵媛既然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选择买单，那就不存在有什么问题。

只是赵媛从一开始也很清楚，章希乾虽然在各个方面都还算不错，可是因为这一生过得太顺了，加上父母过分溺爱他，即使他已经算是他身边那一群纨绔子弟中不错的类型，因为会尊重人，会考虑到别人，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特质了，可即便如此，也正是因为对方的生长环境过分顺风顺水，而且确实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东西，导致他的认知也会在他的层面有所局限。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错，更何况认知这种东西并没有高低贵贱，赵媛也并不敢说自己的认知就会高多少，因为那时候的她本来也有自己的私心和选择，自己也依然记得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突然分开，也许在一开始就有了类似的决定，只是那时候跟章希乾相处的快乐，还沉溺在生活里，好像可以暂时让赵媛忘记一些工作上带来的窒息感，因此自己会暂时选择跟他一起相处，可是在那几顿饭之后，赵媛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就是不同的，章希乾不可能因为自己做太多妥协，就像当时章希乾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甚至赵媛也觉得那时候自己的情绪在某些时段看来有些矫情，但事实就在于章希乾没有那样的同理心，有的时候甚至就不会考虑到那个层面，而赵媛也不可能用这种东西来责怪他。

因为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就是没有接触过，可以说章希乾的父母在这方面的教育稍微有所缺失，但那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过错，更何况赵媛根本就没有资格，也不可能去指责对方的教育方式，那跟自己本来就毫无关系。

所以那时候赵媛开始有了两人的关系可能会渐渐疏远的想法，但人有的时候就是会贪恋那一瞬间的温暖，就如同温水里的青蛙一样，赵媛知道自己该抽离，可是有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答应对方见面的请求。

至于后面两人的关系默默发生了一些变化，而章希乾好像真的为此认真，只是那时候一切也为时已晚，那又是后话了。

所以在这一刻赵媛想了很多，也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慢慢改变了。

好像当时自己也不是没有面临过类似的情况，就比如最明显的一次就是在自己楼下同时遇见了段清寒跟章希乾，当时两人的火药味不可谓不重，因为那时候两人好像都是彼此为情敌。但事实上赵媛那时候反而除了有点尴尬，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因为那时候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为了短暂的沉溺其中而选择的享乐对象，另一个是原本想要敷衍一下，顺便相个亲，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要跟自己谈协议结婚的都市精英……

所以不管从哪个出发点开始，赵媛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在那个时候，回想起来也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只是可以列为一些人生中的画面而已。

然而现在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下意识的想法，可能恰恰就跟夏眠说的一样，有什么东西早就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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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天平发生了倾斜，这也让赵媛重新开始审视这一段关系。

就像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偏向段清寒一样，赵媛开始思考，那自己当时在看到宁纪泽的时候，虽然对这个人的印象很不错，但也恰恰只是纯粹的欣赏。

应该说其实自己本来就知道宁纪泽这个人，毕竟赵媛跟夏眠相比，算是5g冲浪选手了，而且自己之前本来就看过宁纪泽演的电影，当时就对这个人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那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网友，对某个出现在大荧幕上的电影明星的看法。

当时赵媛就对宁纪泽感觉不错，觉得他是那种比较我行我素，但至少有一点自己的艺术追求的人，而赵媛一向觉得这种可以坚持自我的人很酷，尽管有的时候酷是需要成本的，而且也需要足够的代价，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她甚至都不关心宁纪泽身上的八卦，毕竟自己甚至都不是宁纪泽的粉丝，连影迷都说不上。

因此后面自己才发现居然有机会能跟宁纪泽同框，而且是参加同一档节目。

对于赵媛而言，就有一种好像跟明星能待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在那个时候的想法也只是单纯把宁纪泽当做一个居然能在线下见到一面的明星影帝，要不是赵媛现在工作已经有了一定的年份，要是放在自己读中学的时候，估计都会拿出去跟同学显摆一阵子。

赵媛思考了一下，可能最开始自己就没有把这段关系放在一段平等的位置上，这倒并不是说赵媛在某段关系里放弃自己，恰恰相反，恰恰是因为赵媛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这段关系会走入自己的生活，无论是朋友，还是别的可能。

当然了，进了演播室之后发现宁纪泽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发现对方虽然也称得上是特立独行，有自己的艺术追求，但事实上对方其实是一个非常体贴而且很有教养的人，只不过对那些事情并不在意，所以才被营销号写成那样而已，因此那时候赵媛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也只会在心里面觉得，啊，原来这个人跟自己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不一样。

但不得不说跟对方一起做直播的时候，体验还不错，因为宁纪泽一看就是那种家教很好的翩翩公子，而且可能因为对方确实是个适合做文艺工作的料，因为对方有足够的同情心和同理心，而且也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考虑，因此虽然当时直播主要就是做一些团队合作的游戏，但因为宁纪泽确实不错，而且跟他合作起来很有团队成就感，甚至对方还会在各种地方不经意地提供情绪价值，这也是对方人格魅力中的一种。

因此最后节目快结束的时候，赵媛确实感觉宁纪泽对自己释放了善意，而赵媛不管再怎么说，在接受到别人对自己投递的善意时，自己肯定也会投桃报李的回应，所以自己当时在跟下面一起走出演播厅的时候，还忍不住夸了他一句，只不过没想到后面还真的能一起坐车回去，而且她在车上也发现，宁纪泽比自己想象中的是要更惊喜一点，比如看上去高冷无畏的人，其实喜欢探究城市里的各种小店、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美食，而且也不拘泥于任何菜式，只要能让自己感受到厨师的新意和诚意，那就都会通通进入自己的美食地图，而且还会无私分享给别人。

虽然没想到宁纪泽居然真的愿意跟自己成为朋友，但那时候，赵媛的确是感到受宠若惊的。

宁纪泽好像就是那种原本只存在于画报上的很完美的人，有自己的坚持，但同时也有自己的脾气，不会因为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而妥协，但也愿意为了一些善良的事情而无偿帮助。就像宁纪泽从来不接自己不喜欢的角色和电影，但是像这次综艺，就会因为听说主办方会按比例将收益所得捐赠给医院和需要治病的病人，这才愿意为此提供流量和话题度，所以后面赵媛想，宁纪泽可能是那种娱乐圈里面很少有的类型，也是现在这种饭圈化遍地的内娱非常缺少的活人，只不过现在的内娱可能也不太需要活人，只需要能够给他们营造数据和流量的演员爱豆，所以每每回想起来觉得还有些可惜。

可无论赵媛心中宁纪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在跟对方接触后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可能因为最开始的形象过于固定，又或者说宁纪泽一开始作为影帝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所以不管如何，赵媛也没有想把他拉进跟自己同一圈子的意思。

赵媛试图把刚刚这一些车轱辘话跟夏眠解释清楚，用尽了自己的描述和各种各样的形容帮助：“反正我刚刚跟你说那些，意思就是在于，我虽然最开始跟段清寒也算是有点尴尬的开始，跟章希乾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开心一点，但无论如何，我至少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只是现在你突然跟我说会跟一个之前远在天边的人建立关系，就算你跟我说这件事情可以成真，但是我的潜意识还是会抗拒，或者说是不愿相信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天平会倾斜的原因吧。”

但很快夏眠就抓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些漏洞，继续问道：“等一下你刚刚说的是你的天平是存在于今天的，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一起参加节目的时候，那时候宁纪泽确实就已经有对你示好的感觉了，尽管那时候我也不能确定是友情还是别的层面，但是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时候你的天平就已经倾斜了呢，而不是现在？”

这句话像是一支强心针打入赵媛的心中，虽然是这样，可是她也依然没有放弃思考：“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我的思考也没错？怎么说呢，我感觉是一种思维定式吧，就像我们再怎么样也只是普通人。在接触到跟自己层级以及世界都完全不同的另外一边的人，是肯定不会第一反应就觉得我会跟这个人发生什么，我会跟他有什么后续……因为这是不符合思考逻辑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可能就是电视剧女主角或者小说女主角了，因为他们一开始就知道，就算自己冒冒失失又笨手笨脚，但只要进了公司当实习生就一定能跟最高层的老板发生一点什么暧昧摩擦；就算自己是刚入行的十八线小龙套演员，在进了一次剧组之后，就一定能跟少年影帝流传出一阵佳话，那也太不现实了，只有小说里才会这样。毕竟正常人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听到赵媛这么说，夏眠也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了，只得跟着她点头：“虽然是这样，但是我怎么总感觉你在搪塞我。”

赵媛立刻不服气的说道：“我这怎么能叫搪塞呢？我这可是在讲事实讲道理！”

只不过自己在强调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多了一点诡异的心虚。

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在那一刻赵媛反驳夏眠的时候，心里大概也有一些观点是赞同对方的，只不过在自己也拿不准的情况下，好像也不太想承认这样的心理。

但无论如何，跟夏眠这一次聊天之后，赵媛确实豁然开朗了许多，其实未必是夏眠对自己说了什么醍醐灌顶的话，只是对方作为一个旁观者，好像看透了一些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东西罢了。

说到最后，倒是夏眠先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看上去头头是道，但是我也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当局者迷的，就像我当时刚刚发现自己突然结了婚，慌慌张张来找你一样，你不也觉得挺离谱的，但是……”

说到这里，夏眠也笑了笑：“但是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所以只要我们一直按照自己的坚持过下去，只要能相信自己走的路都不后悔，那以后的事情也一定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好起来的，不管结局是什么。”

“所以问题来了，”在总结完刚刚的内容之后，夏眠还是转了一个话题，“虽然我们现在这一切都是推测，不过在我这个外人视角看来，对方其实还挺明显的，当然了，我知道如果对方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距离的话，其实也挺好的，说实话这人我也挺喜欢的，感觉是那种很真诚的人，而且是很适合做朋友，只不过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可能一开始你就已经没有把他定位在这个位置上。关系略显疏远了一些，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日，现在的窗户纸盖不住了呢？”

夏眠这句话说的直白，而且不像她以前风格那种直白。

于是赵媛听到都愣了一下，不过夏眠也为自己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主动来告诉了你这件事情，你无法继续装作视而不见，那你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其实也是赵媛一开始想说的。

因为自己来找夏眠恰恰也是考虑过，也许会有这种可能发生，心里面其实有点不知所措才来问的。

还好刚刚夏眠把问题指出来之后，自己也替对方分析了一下：“以我对你的了解，大概率应该是直接说……当然了，如果你真的有别的想法的话，就当我没讲。”

“我哪里有别的想法，我现在哪里有那个精力和时间考虑别的！”

“这可不是现在的精力和时间的问题，你虽然可以用这些话作为理由，暂时逃避不去思考这些事，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面前来，你还是要面对的，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风格。”

“好吧……”其实赵媛在听到最后那段话的时候，心里也默默有了答案，夏眠其实说的很对，更何况他那么了解自己，恰恰也把自己想做的都说了出来，“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但是我……”

说到这里，赵媛也觉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有时候觉得我这样是不是也挺不好的？”

“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更坦荡一点……而且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因为如果是其他的情况，肯定也就像你说的，这么做了根本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可是问题就在于这次还是太多人看到了，而且你也知道网友那种吃瓜的习性……”

“你什么时候真正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夏眠说道。

这下让赵媛还是有些语塞，但是也只能承认，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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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你主要也是觉得这次好像被太多人看到之后，虽然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但是会在意宁纪泽本人对此的想法，你也会想着这样会不会伤害到他……但是我觉得以你之前的性格其实甚至都不用考虑到这一层，因为这事都还没有到那个层面上呢，万一我们真的多想了，那也算是另外一种解决方式。”

“行了行了，别多想了，你看你今天好不容易因为小萌的事情高兴了一点，现在又要想这些别的，倒不如好好拿这些时间休息一下，你其实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这下是真的被夏眠说准了。

前段时间自己为了能及时跟进小萌的病情进展，根本就不敢休息，而且以赵媛的效率，都还是专门找同事调了几天班，才有喘口气的机会，就算当时的科室知道赵媛的情况，可是赵媛也不太好意思让他们真的给自己带班，后面也都一一还了回去，所以从小萌这一次入院到现在，赵媛的神经基本上都是完全绷紧的，只有今天稍微松下来一点，有的时候回家休息的时间也没多少，所以在这次小萌入院之后，赵媛不太关心那些网络上的舆论也是这样，因为当一个人的工作和生活被完全填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慢慢考虑别人怎么想，因为别人怎么想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能让自己的工作做完，或者是生活有什么变化。

听到赵媛那边沉默了一下，夏眠也知道自己说对了，毕竟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殚精竭虑：“你看你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今天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总之不要一直这么累，你这强度到时候还要去当住院总呢，又怎么吃得消。”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这一茬赵媛更是叫苦不迭：“可别说了吧，我是知道你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我倒好，马上就要一头栽进来了，一想到过完年之后，那间值班室估计就要成我的专属了，那我确实应该趁现在好好休息休息。”

“你看我说是吧，有的时候就不要去考虑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未来就是无用的，你看焦虑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情，那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岂不是就是焦虑两遍，这跟贷款痛苦上班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你当了一年住院总，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优秀觉悟，不容易啊。”

“这叫什么？这叫被生活搓磨出来的……”

终于聊到这些话题之后，两人都笑了，毕竟就像刚刚夏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没有必要贷款焦虑，果然有的时候遇到这些情况，找好朋友聊一聊还是很有帮助的，至少现在赵媛就不像刚开始那样有很多想法了，而且本来就应该如此，赵媛以前也不会有这样的摇摆，只是……

想到这里，赵媛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是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答案也已经逐渐清晰了。

不过这也不是急得来的事情，毕竟就像刚刚夏眠说的那样，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渐进，而且顺其自然，更何况现在小萌也没出院，虽然谁也不想事情变坏，所以都是望着最有希望的方向设想，其实谁也都知道，生活本来就不是那样一帆风顺，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还是需要去应对，到时候，也许又有一些不一样的故事了。

大概也是前段时间太过于忧心忧虑，今天回来之后又跟夏眠好好聊了一下，不管如何在电话挂断之后，赵媛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因此也终于有别的心思稍微关注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赵媛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又贴心的给猫置办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多餐开心的一直竖着尾巴，在赵媛的脚边绕来绕去。

这么些日子过去，多餐早就已经习惯了在赵媛身边的生活，也从一开始那个在屋檐下躲雨冷的瑟瑟发抖的小猫，变成了开始有自己的胆子，而且也有探索精神的经典黑猫警长。

之前赵媛还觉得，说奶牛猫精力旺盛这件事可能是因人而异，不过在养到了多餐之后才意识到好像这是真的。

毕竟一开始多餐害怕胆怯，只是因为没有熟悉这一片环境，但现在已经有了经验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面到处探索，虽然赵媛现在的屋子不大，但已经被多餐探索了个遍。

关键是奶牛猫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质，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对比一些像金渐层那种看上去敦厚老实的猫，奶牛猫确实还挺聪明的，而且还知道在探索的时候留下痕迹，方便自己这一次没探索完，下一次继续沿着标记点进行自己的冒险。

有一次赵云甚至在自己的衣柜里发现了一撮诡异的猫毛，这撮猫毛还挺奇怪的，不是那种随便蹭过去留下的一点点痕迹，而像是直接在这个地方疯狂打了好几个滚，就是要把自己的气味跟毛都要留在这上面，关键还专门选赵媛那种非常容易粘毛的衣服，就比如自己的一件呢子大衣上就厚厚的叠了整整两层猫毛，一看就是故意而为之。

不过赵媛当然也没有生气，甚至还观察起多餐的这个行为来，一边觉得很好奇它为什么会想着这么做，一边又忍不住想继续观察对方还能做些什么。

当然了，那件呢子大衣后面自己除毛的时候确实费心费力，这是后话。

结果在两天之后，赵媛果然发现了多餐这么做的理由，那就是对方好像真的把自己的房子当成了一间探索的小城堡，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或者是没有探索完的地方，就会在那个地方好好的滚一圈，留下自己的气味和一大撮毛，主打一个，等自己下次光临。

于是这样的地方，从家里的衣柜到了自己的床上，又到了电视柜后面的小凹槽，以及阳台上的秘密基地。

不过因为多餐其实是很聪明的，所以就算是探索除了给自己标个记号之外，也不会留下什么其他的痕迹，而且也更不会留下其他的东西在这里，比如赵媛之前就担心会不会多餐在自己的衣柜里面拉屎拉尿，有段时间还每天回家都检查一下衣服有没有除了猫毛之外的其他水渍，但自己的担心好像都挺多余的，因为多餐好像只是真的喜欢探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样倒是让赵媛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对于自己来说能让小猫开心是好事，而且赵媛之前还专门看了一下，说如果一些小猫不喜欢在猫砂盆里面解决卫生问题，反而喜欢到处撒尿标记，尤其是在床上衣柜里这种地方，那多半是对主人不满或者对主人有怨气，或者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很显然多餐并没有这么做，它只是单纯的把这间屋子当做自己探索的一个小公园，这样赵媛不仅不讨厌，反而还十分欢喜。

因为有的时候发现自己能被小猫需要，也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不过有的时候赵媛也会想，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房子太小了，毕竟医生刚开始的收入都那样，能买一个自己喜欢的小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因为这一栋小区的户型都是统一的，所以赵媛也没有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砸了重装，第一是没那个精力，第二是没那个设计水平，而且自己对这个户型也算满意，所以就一直这么住了下来，只不过现在看来对小猫来说，阳台可能还是有些小了。更何况赵媛以前喜欢在阳台的一角堆一些自己不常用的东西，算半个小仓库，尤其是之前魏之霖专门送来的一堆猫用品也被自己堆在这上面，但现在由于空间不够，所以的确也阻挠了一些多餐的探索流程。

每次想到这里，赵媛就回想起自己曾经跟段清寒做过的约定。

因为当时两人捡到小猫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着多餐那时候如果再不被自己捡回家的话，还说不定能哪里流浪，也太可怜了，当时自己还不知道简易明这个人，但那时候段清寒就已经承诺了，会让更专业的朋友来养多餐，只是现在先放在赵媛这边照顾一下。

赵媛自己也知道跟别人相比，第一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养小猫，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任何经验，但是那一刻对多餐的喜爱不是假的，自己也是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多多照顾一下对方。

即使过了一段时间，赵媛依然记得当时的所有场景，以及多餐第一次进到自己家里的时光和模样，那时候对方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只，浑身都是颤抖，对所有人都警惕，但是当赵媛抱起多餐的时候，却没有剧烈的挣扎，好像默认了自己不会伤害它。当天为这里连夜送来了一堆宠物用品，各种各样一应俱全，不过那时候的多餐好像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因为刚到了一个新环境，作为小猫来说肯定是要警惕的。所以就算赵媛先拿出好吃的东西摆在它面前，却也不是很敢探出头来，一定要等到赵媛不在或者去洗澡睡觉的时候，才偷偷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大口大口吃掉。

而自己那时候虽然不会照顾小猫，但也的确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虽然知道以后可能会把小猫送出去，但也没有一点懈怠。赵媛知道自己工作很忙，而且性质原因，一天只能回家一次，有的时候因为值班可能要两天才能回来。所以在真的跟段清寒去过简易明的房子之后，才意识到对方那边照顾小猫的条件有多好——

简易明是一个太适合照顾小猫的人，不管是硬件条件还是自身的爱心都无可指摘，赵媛在去之前也没想过对方竟然这么合适，而且简易明是真的很喜欢小猫小狗，自己也有充分的时间来照顾它们，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在市中心的小院子，简直太难得了，既给了宠物们充足的空间，又有了人跟动物之间相处融洽的地点。

想到这里，赵媛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这时候多餐也正好摇着尾巴晃过来，似有若无的用自己头上的气味腺蹭了蹭赵媛的手臂，身姿非常优雅，而且已经有了跟赵媛熟悉的架势，此刻的动作好像再正常不过。

赵媛看到这里，又不舍又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