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炉晓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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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景虽是个温馨,而,现下的自己,却不可救药的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只能羡慕的看了彼时的“他们”嬉笑依然。
心下饶是一个依恋,想追了去,却脱不去这肉身的羁绊,无力而为之。
回转过来,眼前这后岗,远处那八风不动禅房,倒是让他有些个陌生。
手中酴醾香依旧辣喉,却是失了与人抢酒的乐趣。
饶是一番唏嘘过后,且不知彼时与他抢酒争食,为了快点心都能打一架的人,在那苦寒边寨过的如何?
心下叹了一声,倒是宁愿想了,这厮且在那穷山恶水间快乐的修仙。
海岚见龟厌不语望了远方,也是收了声,不敢扰他,只得在旁小心伺候了去。
远处,见有车辆停下,看是些个诰命身边的女官。来在天炉前,一番忙碌了铺了黄布,摆了供果香烛。
海岚于那群人中认出了成寻,便起身摇手示意。倒也不敢出声,见成寻也摇手与他,便又坐下,无声将那龟厌的空盏斟满,倒是怕那一举一动扰了那龟厌的清幽。
见那成寻布置好了,便引了那唐韵道长,后面跟了四处观看,缩头缩脑的程鹤前来。
那诰命夫人的侍女也是个用心,饶是将那程鹤白发染黑,又将黑纱拢了他的散发。身上也换将一身簇新的青衣,外罩团锦的大氅。
脸上亦是施了粉,头上也给插了花。便是那眉眼也用那胭脂水粉给勾了,尽管是尽心尽力,也将那程鹤打扮了一个艳俗不堪。那模样且是和那乡下的新郎官一模一样。
程鹤挤挤挨挨在那侍女的簇拥下来在那天炉之前。
说这程鹤平时已是个不近女色的。倒是现在却倾心与和女眷为伴,如此,倒是让人看不透彻?
其实也没什么看不透的。疯,只是失了约束,凡事,且仅凭了本性趋吉避祸。
在京中,这程鹤也只缠了丙乙先生和唐韵道长两人。
现下倒是化身花丛中的小蝴蝶,那嘴脸且看的那龟厌直皱眉头。
心道:若是那之山师叔见了倒是何等的表情?
且在想了,便见唐韵道长点了香烛,燃了纸钱,数黄道黑的拜祭恩师一番。
程鹤却似乎不知来此作甚,只缠了那诰命的侍女们玩那刚学的翻花巴掌。于是乎,一边祭拜的念念叨叨,一边的嬉笑欢快之声,倒是个两不相扰。
龟厌看了却觉是个有趣,歪了头看了眼前这和谐或是不和谐。
那海岚见龟厌脸上无怒色,便放下心来,坐定了不去管他。
唐韵道长祭拜完毕,便呵斥了程鹤,道:
“过来上香!”
程鹤听罢,便匆忙了躲在那侍女身后,抓紧了班侍女的衣衫躲了去,却又伸脸看了,且是一个满脸不愿意的摇头。
唐韵却不急,便自信了自怀中拿出黄纸一张。只迎风晃了一下,那程鹤便如杨戬见了钱引一般,颠颠的跑将过来,作了一揖便要去接。
不成想,这欢欢喜喜,却被那唐韵道长一把掐了后脖颈,直接给按倒了磕头。那程鹤定是不依,且是咿呀叫唤着踢腾了不肯。却见那唐韵道长扬了手中的纸道:
“不磕便没有!”饶是一番折腾才让那程鹤就范,迤逦歪斜的被那道长强按了头去磕三个。刚磕完,便抢了那纸过去坐在一旁细细的撕了吃。
海岚远望了去,便是将刚喝下去的酒一口给全喷了出来,愣愣了擦了嘴。随即便笑道:
“这是从哪弄来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龟厌听了海岚这话来,且是心下一酸,望了那程鹤,与那海岚缓缓了道:
“诶?你说的那地主倒是个熟识……”
这话听的海岚一个瞠目,望了龟厌心道:我怎的会认得这等的傻缺?
还没想明白,便又听那龟厌道:
“你口中的地主,便是我那之山师叔……”
此话一出,且是让那海岚惊掉了下巴,惊呼:
“小程先生?”
倒不是这海岚认不出来,实在是个反差过大!
眼前这恶俗不堪的疯子饶是不敢和那风华绝代,才高八斗,虚心傲骨的旬空驿马联系在一起。
失言后,且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一阵的恍惚,随即,又自掴其面数下,且是一个垂泪不语。
龟厌也不理他,只是淡淡的道:
“打完了与我斟酒来。”
海岚且“诶”了一声停下,抱起酒坛与龟厌筛酒,口中却个依旧是个“吭咔”有声。
龟厌却无伤心之感,倒是觉得能让这自家的小师哥如此的,也就只这程鹤一人了吧。
那叫一个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硬拿生切且是信手拈来!想想,这师哥原先也是个本分之人!
此事饶不常见。然,心下快意倒是让他笑出声来。
唐韵听见笑声,便是一个怒目而视,望了自家看笑话的师弟,怒道:
“你这泼皮!本是好心不饶你清净,倒是笑我也!”
见那唐韵怒目含春,且是看的那海岚心猿意马的乱跑。
那龟厌且不如此想来,赶紧唤了海岚赶紧收了酒菜,小声道:
“快些与我跑路!”
海岚且是个惊奇,这龟厌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他的认知中这作妖的神仙且只有那之山郎中可收之,且还要费了力气呼哧带喘的狠打。怎见这美人道长却是一个乖的跟个小兔子一般,都不带叫唤一声的?
只这一个愣神,身上的动作便是慢了些个,却见那唐韵起身道:
“站下!”
一声呵斥,便让龟厌应声。
“诶”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转过身来,躬身撅腚的对那唐韵。如此的听话,倒是让那抱了酒坛,提了酒菜的海岚难办,口中喃喃道:
“不是说好的跑路麽?”
龟厌看那海岚一眼,且是心下惴惴,便丢了个眼神过去,小声骂道:
“饶是惫懒!刚才让你跑却跟那鹌鹑一般,现在你却问我来哉?”
海岚听了这话,也是个冤枉。然见了那龟厌想要刀人的眼神,便低了个头去,叹了一声小声道:
“且由你说吧,自打认识仙长和那钦差将军便是没个占理的时候。”
两人小声嘀咕,却见唐韵道长已到他们近前。
那程鹤却也是个畏畏缩缩,扯了那唐韵的衣襟,躲在后面,偷偷的看那龟厌和海岚。
唐韵见两人嘀咕饶是听不个真切,便问道:
“且说什么小话?”
这句话唬得龟厌赶紧一个低头掩面,口中冤枉道:
“无有!怎的说师兄小话来?”
唐韵也不理那龟厌,看了傻站了,怀中还抱了个酒坛的海岚,便问:
“且是酒麽?”
海岚本就胆小的,见这美人道长怒目而视,那叫一个舌头打结,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只能低了头去“诶”了一声且作应承。
唐韵道长点了那酒坛,喝了一声:
“筛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