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举棋落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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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术》第五卷所载:“命魂寄他者,魂火转迁;若志执一念,不入轮回;彼时三魂归合,天人合一。”

萧钰盯着面前那一行字,指腹缓缓摩挲过纸页。低声复述,喉间仿佛卡了一颗砂子,滑不下去。

耶律屋质在案后泡好一盏茶,悄无声息地推了过来,眉目含笑:“这句,可有所得?”

萧钰指尖一顿,目光不动地望着书页,却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若一个人死了,命魂却还留着,是否代表……还有机会唤回沉睡的人魂?”

屋质未急着答,视线在她眼底流转,似笑非笑道:“你已在问书外的事了,郡主。”

“我问的是术理。”她声音淡淡。

耶律屋质笑意更深了一分:

“三魂之说,在下看来,除了神魂属于极度难控的机缘所在。其它两种命魂跟人魂,不过是不同的个体,没有本身的差异。若一魂有执念,并寄宿他人之身,是可唤起沉魂的。但前提是——彼此相容,情愿相交。”

“那……”她喃喃,“若二者皆执念不退?都不肯放弃身体的主权与意志……那会如何?”

这一次,耶律屋质没立刻答话,而是凝视她半晌,缓缓道:

“那这具身体,便是战场。”

萧钰神色一震,眼底情绪翻涌。

她脑中骤然浮现谷青洲的叹息:“傻姑娘,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回来的……”

她分明记得,那语气柔和却决然。

可再联想到“白衍初”醒来之后,那双眼中陌生的沉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不再是她熟悉的灵魂。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两魂都在,也同时在争夺对外的使用权?!

这念头刚起,门外传来敲门声。

“禀郡主,雪堂来人,白副将请您主持一场出使前的内部会议。”

“让他自己拿主意就好。”

她头也不抬,翻页作响。

“白大人还请示,希望能临时调阅风堂的案件记录资料……”

她停笔半息,从腰间取下一块通体温润的玉令,信手一掷。

“拿去,让他查。要用月堂的府经厅渠道的话,旧案和卷宗都通融。”

门外人郑重接过,告退。

屋质看着她,若有所思:“你对他,倒是信任。”

“他做事原本就手净,眼毒,心狠。”她语气平静,“正好,谷青洲回来了,用来清理积弊,不是正好?”

“过去,怎么没看你这么宠着你那侍者?”耶律屋质半是试探半是玩笑,“莫不是,没如今这位……有能力?”

萧钰撩起眼皮:“过去那位只是懒。”

谷青洲也好,白衍初也罢,他想着梳理风堂旧账,为即将出使清除隐患。她当然愿意做他的靠山,推他“登堂入室”,愿意将自己布好的盘,全数交给他。

至于是风堂还是雪堂……只要他胃口够大,吃下整个云梦楼,其实她也不介意的。

而,他是不是“那个他”……她想,或许,她不敢深究。

阳光落在她翻书的指节间,发出温软的光,映得她眼底的阴影格外清晰。

突然间,萧钰发现了什么,眸光一闪,抬起头来,定定地瞅着耶律屋质: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唔?”耶律屋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喃喃问:“哪句?”

“若一魂有执念,并寄宿他人之身……”萧钰重复了一遍,“他是怎么寄宿的?!如何能寄宿?!”

白衍初的状态,可不像她这种魂穿者!他是实打实的就是“白衍初”;那谷青洲这个外来者,如何寄宿进去的?!

她突然间,似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他们的状态是反倒置的。

放下书,起身就往外跑。

屋质目光沉了沉,视线扫了一眼打开书页上的文字,眸中闪过无奈,语气宠溺:

“带点糕点走,别行夜路,再把自己饿着了——”

已经跨出门去的萧钰闻言,转身火急火燎地返回,随手揣了两块点心,眼睛亮亮地对屋质道谢:

“谢大人解惑。”

耶律屋质笑了一下:“出门右转,马厩再过两道门廊就是。从南门出城,比较快。”

彼此心昭不宣,他完全懂得她要做什么。

萧钰难得冲他真心实意地展颜:“大人的恩情,等我回来再还。”

……

入夜,云梦楼内院。

夜风微凉,云梦楼深处灯火疏落,内院一隅,却静得仿佛能听见烛焰燃烧的声音。

萧溟手中捻着一册陈旧账簿,指尖缓缓掠过封皮,指腹下的纹路被翻磨得略显模糊,但那枚私章的拓印却清晰可辨。

是谷阁的私印。

账册上记录的,是一笔异常的军资调拨,涉及数年前北院军处已退役的偏将,落款处却隐去签署,偏生在角落里留下了这枚刻意“遗失”的印章。

“你想借我的手,查谷阁。”萧溟终于出声,语气仍如常那般温缓沉稳,却在最后几个字上多添了一丝冷意,“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谁?”

隔着一张长桌,“白衍初”面色平静地答:“风堂旧人之事,不查清,后患无穷。”

“我不是问你这个;”萧萧溟眉头微蹙,语调也沉了几分,“谷阁,是你的亲祖。”

这一句话落下,室内气压骤降。

看来,他的事情,楼主已经基本知道了。

——那便好办事。

“白衍初”缓缓抬眼,与萧溟的视线正面交锋。良久,他低低叹了口气,那声音轻得几乎快要飘散:

“若真是亲近至此……那当初我与少楼主困于营州战线时,他怎会冷眼旁观,迟迟不曾救援?只为保全他在风堂暗布多年的势,怕暴露,怕失控。”

“明知我们陷入唐军重围,尚有术士随行,他却半兵不动,坐观其变。”

萧溟指节一紧,拇指几乎陷入了纸页,额角悄然浮出青筋。

萧钰回来汇报时,并未说得足够具体。他只当女儿遇到了生死的历练,成长了不少;谁承想,竟还有这般……

他也知道,谷阁在谷青洲战死那日的冷漠态度,甚至事后只说了一句:不能胜敌,咎由自取。

可即便如此,亲孙杀祖之事,他仍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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