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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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是我亲哥哥,我就故意请他来陪我手撕小三的!”林木再次用无厘头的语言打断了她的话。

“你……”

“你什么你!大家都是女人,我老公自从和我结过婚,经常夜不归宿,回家后也经常对我发脾气,甚至……”林木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甚至他还打我,我还怀着孕啊,你不信你过来看看我身上的伤。”

张俐玲被林木这样一闹,充满杀戮的眼神逐渐转为了同情。林木心中不禁暗喜,没想到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还真不赖,警局下次文艺汇演自己准能拿个冠军。

“你知道吗……”林木见形势好转,立刻继续表演起来,“我当年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他,和他一起吃苦受穷,后来他有钱了,他就变了。”林木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为他生了女儿,婆婆怪我没能生出儿子,对我冷眼相待,他们在我生产完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医院。他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和你不一样,”张俐玲的眼神逐渐涣散,只是怔怔地凝视着地面。“小时候我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直到有一天我的爸爸忽然回来收拾行李,妈妈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可他依旧没有留下……”她的眉头蹙起,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他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比妈妈漂亮比妈妈年轻,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说到这里她的嘴角渐渐下垂,带着一丝苦涩的弧度。

“后来呢?”

她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用力地掐住了木桶边缘。“妈妈开始和不同男人来往,甚至带回家里…我知道她在报复,”她的肩膀微微耸起,背部微微弓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像是要保护自己免受记忆的侵袭。“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妈妈从楼上跳下来摔死在我的前面。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见不得人的病,从此我就被人指指点点,过着老鼠般的生活。”她的脸颊抽动着,眼角泛着红。

“张俐玲,我和你都是受害者,你放了我,我愿意和你一起,审判那些道德沦丧的人。”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那个男人和你一定有关系!”她忽然抬起头盯着林木的眼睛,“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在骗我。”她一把扯下头顶的绳子向林木扑去,就在张俐玲想绕住林木脖子的瞬间,林木像一道闪电般迅速反应,一个侧身避开了。她抓住张俐玲的手腕,反扣用力一扭,张俐玲便毫无还击之力地被摔在地上。她挣扎着,林木的手臂却如铁钳般紧紧锁住了她的脖子。

“你到底是谁?”张俐玲挣扎着。

“我是警察,你猜对了,你今天看到的男人是和我有关系,他才是我真正的老公。”林木用尽全力将她压制着。

“你放开我,我也怀着孕。”听到这话林木不由自主地松动了按住她的手,就在这一瞬间,张俐玲猛地跃起,抓准林木重心不稳的瞬间,扑了上来。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林木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上,眼前一阵发黑。张俐玲从桌脚抽出一把匕首,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剧痛便从林木右臂传来,鲜血立刻浸透了她的袖子。

“去死吧!“张俐玲骑在她身上,匕首高高举起。

林木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对方手腕,但手臂的伤让她的此刻力有不足,眼看匕首已经一寸寸逼近她的喉咙处,她大喊道:“张俐玲,你审判错误,差点杀错人,你不配!“林木大喊道,试图分散对方注意力。

张俐玲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活着?你就……”

话音未落,林木突然屈膝猛顶对方腹部,同时用额头狠狠撞向张俐玲的鼻子。随着一声脆响和惨叫,张俐玲的身体向后仰去。林木抓住机会翻身而起,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向张俐玲的太阳穴。

“啊!“张俐玲发出一声惨叫,匕首脱手飞出。

林木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记肘击打在对方下颌。张俐玲便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木摇摇晃晃地走到办公桌前,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二队的电话:“我在补习社,嫌疑人已制服...请求支援...”林木只觉得小腹猛地一沉,像是有人在她体内狠狠拽了一把。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可那痛感却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一路蔓延到指尖。

“呃……”她下意识捂住肚子,指尖触到一片温热。低头看去,暗红的血已经顺着腿侧蜿蜒而下,在裤子上洇开刺目的痕迹。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前像是被人猛地抽走了光线,只剩下模糊的黑影在晃动。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那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怎么也听不真切。

“孩子……”她张了张嘴,膝盖一软,她向前栽去,可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抬手撑地的动作都做不到。地面在眼前急速放大,最后的意识里,她只感觉到有人猛地冲过来,手臂横在她身前,可那力道却像是撞进了一团棉花里,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许一威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却感觉不到疼。林木的身体在他怀里软得像一片枯叶,轻得几乎让他心慌。她的脸色惨白,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青灰的阴影,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嘴角一丝微弱的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血,太多血了。许一威的指尖触到她腿侧湿冷的布料,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滞。法医的职业本能让他立刻判断出失血量,可此刻他宁愿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至少不用清醒地意识到,她正在他怀里一点点流失温度。

“林木……林木!”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掌托住她的后颈,指腹蹭到她发间黏腻的冷汗。他低头去听她的呼吸,太浅了,轻得像是随时会断掉。

“救护车!——叫救护车!!”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嘶哑得几乎破音。

补习社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大褂的影子在视野边缘晃动,有人去掰他的手指,想从他怀里接过林木。许一威的手臂却绷得死紧,像是溺水的人攥着最后一根浮木。

“许一威!松手!你这样会耽误抢救!”徐浩林大吼道。

他抬了抬眼皮,手指痉挛了一下,终于缓缓松开,跟着林木的担架上了救护车。

担架床的滚轮声碾过耳膜,许一威踉跄着跟了两步,却被护士拦住。他站在原地,看着林木被推远,看着那扇急救室的门在眼前重重关上。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他眼前发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全是血,暗红的,黏稠的,顺着掌纹蜿蜒出一道道刺目的痕迹。

那是……他们的孩子。

许一威缓缓蹲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的肩膀绷得发抖,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死了,连一声哽咽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