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流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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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在霓虹灯下织成一张破碎的网，笼罩着这座永不沉睡的城市。夜弦歌蜷缩在大厦顶楼通风管的阴影里，左肩的伤口不断渗出温热，与冰凉的雨水混合成粉色的细流，沿着排水沟蜿蜒而去。

三小时前，她最信任的两个人——穆华琴与何斯林——在任务交接时突然出手。那柄淬了神经毒素的匕首刺入她肩膀时，穆华琴涂着樱桃色唇膏的嘴正说着“下周生日聚会“的安排。

“为什么...“夜弦歌咬着绷带一端，单手给伤口打结。通风管外传来靴子踩碎水洼的声音，她立刻屏住呼吸。

“扫描仪显示就在这层。“何斯林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安心的温和，“琴姐，分头找？“

夜弦歌的指甲陷进掌心。他们三人同在“暗鸦“组织长大，何斯林永远是笑得最暖的那个。训练受伤时他偷偷塞来的糖果，出任务前他帮忙检查枪械的修长手指，还有去年冬天他裹在自己脖子上的灰格子围巾...

“小夜歌~“穆华琴的呼唤甜得像融化的焦糖，“别躲了，我们好好谈谈。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你拿着会没命的。“

夜弦歌浑身一颤。两天前整理养父母遗物时，那个褪色的饼干盒夹层突然弹开，露出里面泛着流光的玉佩。当时窗外恰有乌鸦振翅，她条件反射地合上盖子——这是“暗鸦“监视的标志。

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夜弦歌翻滚着逃出的瞬间，何斯林的机械臂抓碎了刚才藏身的位置。雨水顺着他的金属指节滴落，映出夜弦歌苍白的脸。

“真狼狈啊。“穆华琴从消防楼梯款款走来，红色高跟鞋踩碎积水中的霓虹倒影。她指尖转着把蝴蝶刀，“乖乖交出'星钥'，我给你个痛快。“

夜弦歌后退着，脚跟碰到天台边缘。三百米下的街道像条发光的小溪，汽车鸣笛声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什么星钥。“她悄悄摸向后腰，玉佩贴着皮肤的凉意让人清醒，“盒子里只有妈妈编的幸运绳和爸爸的旧怀表...“

“撒谎！“何斯林突然暴起，机械臂弹出三根钢针，“你父母根本不是普通研究员！他们是'守门人'！“

钢针擦着夜弦歌脸颊飞过，带出血线。她趁机扑向水箱后的掩体，却听见穆华琴轻笑：“你以为我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低头看去，自己腰间不知何时被贴了枚发光追踪器。

剧痛在下一秒炸开。何斯林的机械腿踹中她腹部，夜弦歌撞碎护栏玻璃，半个身子悬在楼外。穆华琴踩住她手腕，俯身时香水味混着血腥气：“亲爱的，你父母偷走星钥叛逃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雨水流进眼睛，夜弦歌恍惚看见童年时的情景——孤儿院漏雨的屋顶下，穆华琴把最后半块面包塞给她；训练场泥潭里，何斯林背着她跑过毒气区。那些记忆像被雨泡发的旧照片，边缘开始模糊溃烂。

“最后问一次，“何斯林的机械臂展开成枪管，“星钥在哪？“

夜弦歌突然笑了。她松开一直护着的后腰，染血的手举起那枚玉佩。莹润的白玉在雨夜中泛起波纹状的光晕，中央镶嵌的宝石里似有星河旋转。

“在这里。“她轻声说，然后松开了手。

玉佩没有坠落。它悬浮在空中，光芒暴涨成一道光柱。夜弦歌感到皮肤下有千万根针在游走，耳边响起古老的吟唱。穆华琴的尖叫变得扭曲：“时空锚点！她启动了——“

世界在溶解。

夜弦歌看见何斯林的机械臂熔化成银色的泪，看见穆华琴的卷发燃烧成灰烬般的蝴蝶。自己的骨骼正在发光，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璀璨的星砂。

在完全消失前的刹那，她注意到玉佩光晕中有两道模糊人影——穿着古装的中年男子扶剑而立，白发老者正对着虚空划出复杂符文。他们嘴唇开合，似乎在念着什么...

“加速...咒文...“夜弦歌拼凑出这几个字，随即被卷入光的漩涡。

三百公里外的天文台，值班员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极光现象。雷达显示有个不明物体正以第三宇宙速度冲破大气层，却在三万米高空诡异地消失了。

而在某个布满星图的古老房间里，青铜罗盘上的磁针突然疯狂旋转，最后直指东南。白发老者颤抖的手按住罗盘：“回来了...我们的孩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