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流民围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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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说的可是真的?!”

巨大的惊喜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王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老农,激动得老泪纵横,“噗通”一声就朝着沈嘉岁跪了下去:“县主大恩!县主活菩萨啊!小老儿替新昌的娃娃们,给您磕头了!”

说罢,额头重重地磕在田埂上。

“给县主磕头!”

“谢县主大恩!”

“娃娃们有盼头了!”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沈嘉岁心头却并未轻松。

她马不停蹄赶往县衙。

秋稻在望,水利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县衙内,气氛却有些凝重。

常县令指着摊开的新昌水系图,愁眉不展:“县主,水渠走向早已勘定,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原钟家庄子挡路的那一段。如今钟家已倒,障碍已除。抄没钟、钱两家,县库充盈,修渠的钱是够了。可这人手…实在捉襟见肘啊!”

他掰着手指头算:“矿上、火柴厂、农具坊、还有新建的农研所,县主您名下的工坊,吸纳了全县近半的青壮劳力。剩下的劳力,领了官田的佃户,如今都铆足了劲伺候自家田地,指望秋收翻身,哪还抽得出身来修渠?强行征发,恐激起民怨。”

常县令叹了口气,提出稳妥之策:“下官之见,不若等秋收之后,冬闲之时,再征发民夫修渠?那时人手充裕些。”

“不行。”沈嘉岁断然否定,“常县令,今年是新昌试种双季稻的头一年,成败在此一举!秋稻抽穗灌浆,最需水,若等冬闲修渠,渠成之日,秋稻早已干枯在地里,黄花菜都凉了。修这渠,还有何用?必须赶在秋收前,将主水渠贯通!”

常县令何尝不知这道理,可现实像堵墙。

“县主,道理下官明白。可这人手从何而来?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除非……”

除非有奇迹发生。

就在这时,县衙外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报——!颍州府八百里加急军令!”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高举一枚令箭,声音嘶哑:

“颍州知府大人急令!永州战乱,流民四窜!今有大批流民聚集,已围困颍州城!城中驻军因朝廷抽调,仅余不足二百,岌岌可危!着令新昌县,速速召集精壮男丁至少百人,携械,明日午时前,务必赶至颍州城下听调,解围平乱。违令者,军法从事!”

大堂内空气瞬间凝固。

新昌县无驻军。

衙役、帮闲、临时招募的民壮,满打满算,能凑出五十个带刀的都算不错了。

百人?还要带械?明日午时前赶到颍州?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常县令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如何是好?百人…明日午时…颍州…”

他语无伦次,求助地看向沈嘉岁。

沈嘉岁的目光却越过了惊慌的常县令,落在了身旁一直沉默的燕回时身上。

燕回时身姿笔挺如枪,手按腰间佩刀刀柄。

“新昌能战之人,满打满算,不足五十。”燕回时开口,声音低沉且冷静,没有丝毫犹豫,“剩下的,我去招募。县衙库房还有几十件旧皮甲、刀枪。凑齐一百人,明日出发,由我带队。”

他看向沈嘉岁,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县令闻言,更是面如土色。

让县马爷去冒这个险?万一,他不敢想。

沈嘉岁的心猛地揪紧。

流民围城,凶险万分,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看向燕回时,也看向惊魂未定的常县令:

“回时,此去解围,首要任务是保全自身与所率兄弟。其次,那些围城的流民,不是敌人,是劳力,是解决新昌水渠困境的天赐良机!”

“什么?!”常县令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把凶悍的流民当劳力?这县主莫不是疯了?

沈嘉岁无视他的震惊,“流民所求,不过一口饭吃,一处安身。把他们带回来,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活干,新昌县现在最缺的就是劳力!有了这批人,最多三个月,全县的主干水渠就能贯通。这比什么冬闲征夫都强百倍,化流民之害,为新昌之利!”

燕回时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他看着妻子眼中跳跃的光芒,缓缓点头:“好。我带他们回来。”

常县令彻底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可行吗?可能吗?

他看着沈嘉岁和燕回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小两口也太疯狂了!

……

翌日。

天刚蒙蒙亮,新昌县衙门口的空地上,肃立着一支队伍。

燕回时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半新皮甲,腰间佩刀,立于队前。

他身后,稀稀拉拉站着百十号人。

勉强称得上齐整的,只有四十来个身着皂衣的正式衙役,皮甲虽旧,总算覆盖了要害。

剩下的大半,则是临时凑数的:几个巡街的帮闲,十几个看守粮仓的民壮,余下的,干脆就是刚放下锄头没几天的农夫。

他们身上穿着杂七杂八的家常短打,手里拿着的,是县衙库房里翻出来锈迹斑斑的旧腰刀,或是削尖的木棍。

队伍松松垮垮,眼神里混杂着茫然和一丝惧意。

常县令站在衙门口石阶上,看着这支“乌合之众”,脸上忧色浓得化不开。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宽慰或叮嘱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燕回时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支队伍,没有苛责,没有鼓舞,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接受。

“出发。”

说罢,翻身上马,当先而行。

队伍在压抑的沉默中,踢踏着脚步,踏上通往颍州城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