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丁山奉旨葬仁贵 应举投亲遇不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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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高宗皇帝西征凯旋,朝堂之上,七十二国使臣手捧奇珍异宝,恭恭敬敬向天子进贡,朝贺之声回荡在金銮殿。高宗皇帝望着满殿臣服,龙颜大悦,端坐龙椅,准备论功行赏。

此时,鲁国公程咬金出列,他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地启奏:“陛下,薛氏一门在西征途中,出生入死,屡立奇功,其功绩当受嘉奖!” 高宗皇帝颔首,当即准奏,随后颁布旨意:封薛丁山为两辽王,命工部在长安择地督造气派王府;薛丁山长子薛勇被封为红罗总兵,次子薛猛任云南总兵,三子薛刚为登州总兵,四子薛强授雁门总兵;薛丁山的大夫人窦仙童封为定国夫人,二夫人陈金定赐保国夫人称号,三夫人樊梨花因战功卓着,被封为威宁侯;已故的薛仁贵追谥 “文定”,朝廷下旨在当地立庙祭祀;薛丁山之母柳氏、樊梨花皆封一品太夫人。

旨意宣读完毕,薛丁山父子连忙跪地谢恩。退朝后,他们又特意前往程咬金府中拜谢。一时间,长安城内,文武百官纷纷前来薛家道贺,热闹非凡。

三个月后,工部将王府建造完毕,雕梁画栋,气势恢宏。薛勇、薛猛兄弟俩收拾行囊,向父亲辞行,准备赴任。家中的小爵主们也都前来送行,场面温馨又充满离别愁绪。待儿子们走后,薛丁山把四子薛强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吾儿,你两个哥哥已赴任。为父有件事,本因你年纪尚小,不想差遣你。但此事又迫在眉睫。” 薛强赶忙跪下,抬头望着父亲:“爹爹,有何事尽管吩咐,孩儿定当尽力!” 薛丁山叹了口气:“我在西番征战时,曾在太房州许下愿,本想让三子薛刚前去还愿,可他生性暴躁又好酒,我担心他去了会惹出祸端,只能留他在京。你前往雁门正好顺路,所以想让你代父走一趟。” 薛强点头应允,随后拜别父亲、三位母亲。窦仙童再三叮嘱他路上多加小心,陈金定、樊梨花也细细嘱咐一番,薛强这才带着家将,朝着四川方向出发。

薛丁山送走儿子后,心中又想起父亲薛仁贵的骸骨尚未妥善安葬,便与三位夫人商议。窦仙童说:“这可是大事,咱们应尽快向陛下辞行,扶公公灵柩前往山西安葬。” 薛丁山却面露难色:“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朝廷诸事繁忙,此时递上辞呈,难免显得唐突。” 陈金定思索片刻,说道:“这有何难,不如请徐敬业先生帮忙保奏,想必陛下会应允。” 薛丁山觉得可行,立刻写好表章。次日上朝,他先找到程咬金:“老柱国,我想前往山西安葬父亲,还望您能帮忙保奏。” 程咬金爽朗大笑:“这是尽孝之事,老夫自然会全力相助!” 薛丁山连连拜谢。

第二日,高宗皇帝早朝,文武百官行过朝礼后,薛丁山手持表章,身着官服,迈步出班,在金阶下俯伏奏道:“臣两辽王薛丁山启奏陛下。” 高宗道:“奏来。” 薛丁山声音沉稳:“臣父薛仁贵,为朝廷征战,不幸丧生于白虎山,蒙陛下恩典,命臣扶棺归葬。如今臣恳请扶棺前往山西安葬,望陛下赐恩。” 高宗接过表章仔细查看,说道:“朕本想留卿在朝,以表彰你的功劳。但你一片孝心,朕准奏。朕会差遣官员前往御祭御葬,另留威宁侯樊梨花在朝辅佐政事。” 薛丁山谢恩后,高宗退朝,众官员也各自散去。

薛丁山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家人。次日,他便与柳氏太夫人、窦仙童、陈金定一同护送父亲的灵柩前往山西。樊梨花则带着儿子薛刚留在长安。朝廷派行人司官员一同前往山西,主持御祭御葬仪式。安葬完毕,薛丁山又回朝谢恩。左丞相徐敬业、右丞相魏旭,还有秦梦、尉迟弟兄等一众文武百官,都来到十里长亭送别,大家纷纷送上丧费银两。高宗皇帝更是赏赐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并赐予金瓜月斧,还特地下旨:“若山西有不称职官员,薛卿可先斩后奏,三年之后再回京就职。” 薛丁山朝着皇宫方向叩谢。临行前,他拉着程咬金的手,郑重托付:“老柱国,我三子薛刚留在京城,他生性好动,若闯出祸端,还望您多加管教。” 程咬金拍着胸脯:“放心放心,有老夫看着,出不了大事!” 薛丁山又与樊梨花叮嘱一番,叫来薛刚,反复嘱咐,这才带着众人前往山西。

薛刚留在京城,平日里无所事事,与秦梦之子秦红(混名阔面虎)、尉迟景(混名白面虎)、罗昌(混名笑面虎)、王宗立(混名金毛虎)、程月虎(人称太岁)等人意气相投,结为兄弟。这几人在长安城里声名赫赫,百姓们见了都躲着走,称他们为 “五虎一太岁”。

一日,兄弟们相约来到酒店饮酒作乐,随后又去教场骑马射箭,尽情玩耍。仗着家族势力,他们行事张扬,朝中文武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就连程咬金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天,一位名叫薛应举的山西人,带着妻子王氏来长安投亲。不想,张君左之子张保带着家将在街上闲逛,骑在马上的他一眼瞧见王氏,顿时心生邪念,赶忙吩咐家丁:“把那夫妇二人带到府中,我有话问。” 家丁领命,上前拉住薛应举就走。薛应举一脸茫然:“我与你家大爷素不相识,唤我们作甚?” 家丁不耐烦道:“见了我家大爷自有好处,少废话!” 王氏吓得惊慌失措,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清平世界,我们又没犯法,凭什么抓人!” 可街上百姓畏惧张府权势,无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夫妻二人被带走。

进了张府,张保假惺惺地问:“你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如实说来。” 薛应举起初还有些害怕,见张保态度尚可,便放下心来:“大爷,小人家住山西,姓薛名应举,与妻子王氏来京投亲,没找到亲戚,如今流落在此。求大爷放我们回去,日后定当报答!” 张保却露出真面目:“你既投亲不成,留在京城也无用,留下你妻子,我多给你些盘缠,你自己回去吧。” 薛应举怒不可遏:“我堂堂七尺男儿,满腹学问,本想求取功名,岂会卖妻求荣!快放我们走!” 张保脸色一沉:“进了我张府,哪有那么容易出去,别想走了!” 随即下令:“把王氏带到后堂,让婢女看守,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轰出去!” 王氏死死拉住丈夫,破口大骂:“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妇,若告到圣上那里,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保恼羞成怒,吩咐家丁:“把他送到长安府,就说他是强盗,让知府将他处斩,以绝后患!” 家丁领命,将薛应举五花大绑,押往长安府。知府听信张府家丁一面之词,对薛应举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判了死罪,决定次日午时斩首。

另一边,王氏被带到后堂,张保迫不及待地上前动手动脚。王氏拼命反抗,侧过脸大声哭喊:“夫君救我!” 张保威胁道:“你若从了我,保你做个小夫人;若不从,你丈夫是强盗,必死无疑,你也别想好过!” 王氏又踢又撞,拼死不从。正僵持间,家丁来报:“老爷回府,唤公子前去。” 张保无奈,只好将王氏交给老婢:“好好看着,晚上我再来。” 张保走后,王氏哭着向老婢诉说冤情,老婢心生怜悯:“娘子莫怕,公子怕老爷,不敢胡来。今晚我就放你走。” 王氏跪地叩谢:“若能得救,我定当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老婢将王氏悄悄放出府,还打算日后骗张保说王氏投池自尽。

王氏逃出张府,一路哭哭啼啼,天色渐晚,便在一座庵中借宿。第二天,她上街打听消息,听闻午时要斩一名强盗,忙问:“要斩何人?” 旁人回答:“听说是张府抓到的,叫薛应举。” 王氏一听,眼前一黑:“那是我夫君啊!张保,你这遭天谴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丈夫!” 悲痛之下,她当场晕倒在地。

正巧,薛刚与一众兄弟饮酒后在状元街闲逛,路过金字牌坊时,看到王氏晕倒在地哭泣。众人上前询问,王氏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道出。薛刚听完,怒发冲冠:“难得你如此贞烈,明日我们定救你丈夫!你先回去,若被张保知晓,恐有性命之忧!” 王氏千恩万谢后回庵。兄弟们边走边议论:“这下好了,有薛三爷出马,薛应举定能得救!” 可他们究竟要如何救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