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少年心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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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左宗棠去料理曾家后事，萧云骧则在西军大营召集诸位将领议事。

此次战役规模虽不算大，却是西军步、水、骑三军首次配合作战，成效良好。

尤其是骑兵旅，虽未历经大战、苦战，却出色完成了敌后袭扰、破坏，以及后期对湘潭城的封锁任务。

对于一支组建不久、人员混杂的队伍而言，实属不易。

故而，萧云骧让骑兵旅的团级军官也参与了此次会议。

参会人员有第四军、独二师、独三师、水师的师级军官，一二十人把大帐挤得满满当当。

会议开始前，萧云骧饶有兴致地看向骑兵团长巴特尔·孟克，那夜正是他堵住了曾国藩的去路。

此人今年二十九岁，身高臂长，左颊有块醒目的疤痕，据说这是少年猎狼时，留下的印记。

他出生于漠南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的贫苦牧民家庭，属“阿勒巴图”（平民阶层）。

父亲是旗主牧场的牧奴，在白灾（暴风雪）中冻毙；母亲在他六岁时病逝，此后由部落的萨满抚养。

十岁时，巴特尔被萨满送入当地藏传佛教寺院当杂役，抄写蒙文经卷时掌握了蒙文的拼写。

寺院里有少量汉文《金刚经》，他因好奇经卷插图偷学汉字，从象形字（如“马”“日”）开始描摹字形，渐渐有了“画字”的习惯。

十五岁时，他被旗主用作抵债，加入晋商团队做苦力，学会了汉语和少量汉字。

二十岁还完晋商债务，恰逢清廷来蒙古征兵，又被旗主充入军队。

此后，他在僧格林沁率领下，参与了围剿山东捻党、太平军北伐军等战斗，因作战勇猛，积功升为骁骑校，统领约三百人的一个牛录。

后来在樊城北之战中兵败被俘，加入了西军。

因其表现积极，有带兵经验，通晓汉语且粗通汉字，在选拔骑兵军官时，被任命为骑兵团长。

萧云骧笑眯眯地问巴特尔：“巴特尔，你从哪儿找来个，会广府话的人去试探曾国藩他们？我记得咱们队伍里广府人不多。”

巴特尔嘿嘿一笑，操着晋北口音的官话回道：

“回禀大王，咱团里头，不是杵着几个广西梧州的军校毕业军官咧？俺寻思差不离儿，就想诈诈他们——好家伙，真给诈出来哩！”

众人被巴特尔的细心和狡黠逗得哄笑，萧云骧也跟着笑起来。

见人已到齐，便坐上主位，开始开会。

萧云骧开门见山：“此战我们打得漂亮，立功受奖的事，等盘点完毕后再颁布。今天把大家找来，主要是谈谈以后的计划。”

“第四军稍作休整后，继续向南进发，拿下湘南的衡州、郴州、桂阳、永州等州府，然后在湘南守备、休整、练兵。”

“湖南与广西、广东交界的五岭、大瑶山地区的险关要隘，能抢占就抢占，实在不行也无妨。”

陈玉成举手，萧云骧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陈玉成微微前倾身体，眼睛充满企盼地看着萧云骧：“大王，为何不让我们直接打下广东、广西，停在湘南干啥？”

萧云骧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这一仗从去年十二月打到现在，大半年过去，咱们攒了两年的家底快耗尽了。”

“况且，两湖地区刚打下来，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地方治安要肃清，基层政权要建立，可谓百废待兴。”

“只有把两湖基础打牢，让它成为我们稳定的后方，以后才能为四川分担一点军需压力。”

“何况第二军还要继续用兵贵州、云南，那里的后勤补给，可不像两湖这么方便，路途损耗很大。”

陈玉成点点头，坐了下来。

这时，李竹青微笑着说：“军情局在衡阳、桂阳、郴州等地已发展了自己的武装，还整合了当地的各种会道门，届时可配合第四军快速拿下湘南。”

第四军军师吕荣光兴奋地站起身，给李竹青敬了个军礼：“这样就太好了，谢谢军情局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