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真实和虚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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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镇，酒馆内。

“诺艾尔”的回忆戛然而止，那些关于牺牲、火焰与永恒循环的沉重过往，仿佛随着她话语的停顿被重新封存。

而景元脸上那惯有的轻浮笑容，也在此刻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原来如此。”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你们九人的意志……是继承那九位牺牲者的，对吗？”

“诺艾尔”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对，也不对。”

“「我们」拥有她们的记忆，她们的性格，她们未竟的理想和执念。”

“但残酷的事实却告诉「我们」，「我们」不过是「规则·律胎」重塑的影子，一个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意识聚合体。”

“所以……究竟是「继承」了她们的遗志得以存续，还是她们成功「复生」的神迹……「我们」自始至终，也没有真正理清。”

景元若有所思，指尖无意识地在木质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再次问道，问题直指核心：

“那位「帝皇」，用自身的存在卡住了「未竟王」的「直接影响」，那「间接影响」的部分呢？”

“即便清泉镇所有‘镇民’的记忆会被你们三日收割一次，你们自身，作为循环的维系者，应该还是会受到「间接影响」的侵蚀吧？”

“你说的没错。”这次是罗莎莉亚点了点头，她的表情相对冷静，

“但对此刻本质已是规则造物的「我们」来说，承担这种无法累积、不会升级的「磨损」，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毕竟，「我们」的本质早已非人，再加上构成「我们」基础的那些……极致痛苦的记忆碎片不断叠加锚定，这种恒定程度的「磨损」，早已不能真正影响「我们」的意识根基了。”

景元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矛盾：

“不对！还是说不通！”

“人为制造的时间循环，凭什么能欺骗一位深渊神明自身的规则？”

“你们和祂之间的本质差距，可不是依靠智慧就能弥补的。”

这话一出，罗莎莉娅和“诺艾尔”对视了一眼，脸上突然同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情。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酒馆里显得有些突兀。

下一瞬，景元视网膜前的面板，毫无征兆地弹出了一条新的信息提示。

……

「用户“九缺一”向您分享了个人面板信息。」

“九缺一？！”景元看到这个古怪的名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脸上满是错愕。

“呃……”罗莎莉娅的俏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小声解释道：

“是玛格丽特……”

“她总念叨着想出去找个靠谱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我们」内部当然不能同意这种提议……所以她就把「我们」这个融合意识集合体的对外‘名称’修改成了这样。”

“算是……一种报复吧。”

景元：“……”

他实在无法将那位性格强势、作风干练的酒馆老板娘，与这种带着小女儿家怨念的行为联系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面板上显示的内容。

……

【姓名：九缺一(可修改)】

【性别：雌性】

【本质：忆簇共生体·等离子态】

【等级：lv.100】

【血量：10/10】

【魔法：∞/∞】

【力量：1】

【敏捷：1】

【智力：9，939，990】

【debuff：磨损（恒定）】

【主动技能】

【规则·真视之眼：凡被我看穿者，皆在看我；凡不被我看者，皆不存在。(来源：凝光)】

【规则·协同：可将融合意志分化至物质载体。(来源：夜兰)】

【调酒：调制恢复类/强化类/应对类/辅助类/特殊类的鸡尾酒，口感绝世。(来源：玛格丽特)】

【等价交换：炼金术的至高能力之一(来源：砂糖)】

【心理学隐身：存在感降低。(来源：菲尔戈黛特)】

【……(条待展开)】

【被动技能】

【高维生命：免疫物理伤害】

【忆簇■：「存在」于记忆，依托于记忆，只要其“信息”与“概念”仍被某个具备足够位格的意识清晰地“记忆”并“承认”，便不算彻底消亡，可在记忆层面维持“存在”状态，并具备在特定条件下于现实重新显化的基础。】

【共生：融合意志无法永久解除】

【天权：……】

【……(条待展开)】

……

“你们……？”

景元快速扫过面板信息，尤其是在那惊人的等级和智力属性上停留片刻，表情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你们居然是一百级？！”

“诺艾尔”对于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微笑着点了点头：

“面板所赋予的规则类职业，其等级上限通常都是一百级。这是提瓦特世界规则所能承载的极限。”

“正常来讲，凡物想要成为‘规则’的化身，获取这等近乎永恒的力量，必然要付出彻底失去自我的代价。”

“但在夜兰的「律胎」规则，以及帝皇大人最后介入的帮助下，「我们」虽形态改变，但核心的意志却存续了下来。”

景元眼中闪过一道明悟，仿佛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

“我明白了！是位格！”

“黑铁法典的等级体系，给予了你们极高的位格！”

“诺艾尔”闻言一怔，随即感慨道：

“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的智慧……你有点聪明到让「我们」感到害怕了。”

景元却没有在意她的评价，而是自顾自的开口：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粗糙’的人为循环布置，便可以长久封印一位深渊神明。”

“这就说得通了……”

“你们本身或许没有深渊神明那源自概念本源的恐怖力量，却拥有比肩甚至超过祂们的位格。”

“提瓦特世界能在深渊侵蚀下坚持到现在，恐怕很大程度上，都是这「黑铁法典」在背后支撑的缘故……”

罗莎莉娅和“诺艾尔”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某种期待。

罗莎莉亚深吸一口气，带着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开口问道：

“景元，你已经知晓了一切，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她发自内心地相信，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会带来奇迹。

“怎么做？”景元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放心，我会拯救这一切，但在此之前，能否告知景元，那位艾尔海森的真实身份

他的话题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如刀：

“明明清泉镇所有‘居民’都会被凝光的力量在循环结束时取走‘三日’记忆，为何唯独他，似乎不受影响，始终保持着清醒？”

罗莎莉亚不疑有他，直接实话实说道：

“艾尔海森是草神布耶尔大人派来的「记录者」，肩负着时刻观察清泉镇封印情况，并向外界传递信息的使命。”

“除了这个任务之外，他还有另一项职责，就是在合适的时机，推动被选中的「勇者」去完成他既定的使命，沿着某种预设的剧本前进。”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但具体是为了什么更深层的目的，「我们」无从得知，那是神明之间的谋划。”

“这样吗……”景元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就好办多了。”

他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只要不是那位「帝皇」刻意安排的人就好……”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十分自然地将手轻轻抬起，一左一右，如同安抚般拍在了罗莎莉亚和“诺艾尔”的头顶，动作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亲昵。

“怎么了？”罗莎莉亚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他。

“诺艾尔”也是一脸迷茫，澄澈的眼眸中映照着景元此刻平静无波的脸。

“自然是感谢你们。”

景元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感谢你们让我获得了更多‘筹码’，解开了最后的疑惑。”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作为回报，我会完成你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愿望……”

他微微俯身，凑近两人耳边，轻轻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解脱！”

话音刚落。

“砰！”

“砰！”

两道沉闷却无比清晰的血肉炸裂声，在寂静的酒馆内骤然响起！

毫无征兆，毫无犹豫！

与此同时，景元的面板发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

【你击杀了“罗莎莉娅”，获得万倍经验奖励。】

【你击杀了“诺艾尔”，获得万倍经验奖励。】

【你的等级得到了提升。】

【当前等级：lv90】

……

景元看也没看身旁软倒在地、已然失去头颅的两具身体，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尘埃。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细擦拭着指尖上污秽，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那种令人费解的笑意。

而在他身旁，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

一张泛黄的书页缓缓浮现。

书页上，断断续续地开始浮现出扭曲的字体。

「真是……令人……惊叹的……无情……」

“无情？”景元闻言，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无情了？难道你感知不到我的心现在很痛吗？非常痛！”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语气夸张：

“那可是我未来的小娇妻啊！一下子没了俩！”

「我只……感知到……你的灵魂……在……雀跃……」

“好了，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景元的表情瞬间收敛，变得有些无语，仿佛懒得再演戏。

「你……已经被……发现了……」

「她们……快来了……」

「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景元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今天是否下雨，

“全杀了不就结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