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时与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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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尘时雨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周遭的时间居然不受他的控制,开始停滞,甚至倒流了。
“倒流?”尘时雨五指骤收,掌心的竖瞳银线猛地炸亮,像一条被掐住七寸的蛇疯狂扭动。
然而这一次,蛇纹没能勒住时间——它自身也被钉在原地,连闪烁都变成一帧一帧的残影。
整条灰白河滩同时失去颜色,碎裂的“曾经”不再反光,像被抽干水分的贝壳,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那是时间齿轮被强行拨断的哀鸣。
对岸的木屋也开始倒带:风铃先是无声地合拢,再反向卷起书页,朱笔划下的横线一点点退回笔尖,褪色的红绳重新鲜艳,又迅速褪回苍白。
窗棂后,有人影逆光而坐,身影由成年退至少年,再退成孩童,最后缩成一粒光点,啪地熄灭。
“尘时雨,如此对待过去的挚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为了一个人的性命去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是不是有点自私啊?”白霜雪质问的声音从时间四周传来。
“自私?”尘时雨低低地笑了笑,声音像锈钉刮过铁棺,“异世之人,你没必要来趟浑水,你已经拿到足够拯救你世界的力量,为何还不回去?”
“因为——”白霜雪的声音从每一粒被抽干色彩的砂砾里渗出,像冰做的回音,“我不可能抛下朋友不管!”
“朋友?”尘时雨喃喃重复,像含住一块烧红的炭,唇齿间发出极轻的“哧”声,“”所以,你是非要救白长夜他不可了?”
“是。”白霜雪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像雪原上第一片落雪,干净、锋利,且不可违逆。
声音落下的瞬间,整条灰白河滩被重新上色——却不是恢复原貌,而是被一层幽蓝的霜意强行覆盖。
霜色所过之处,时间碎片不再龟裂,而是被冻成一面面狭长的冰镜,镜中倒映的不再是“曾经”,而是“如果”:如果尘时雨当年没有回头,如果白长夜未曾出生,如果北辰白夜从未诞生……
每一面镜子都在低声说话,声音叠成潮汐,冲刷尘时雨的耳膜。
“闭嘴。”他五指再收,掌心的竖瞳银线猛地炸成一张漆黑的网,试图把霜意连同镜子一起撕碎。可网刚成形,就被一只凭空探出的手轻轻按住——
那手戴着无指手套,手背有一道贯穿的剑疤,像曾被整把剑钉穿过。疤痕此刻正泛着幽蓝光,与霜意同频闪烁。
幽蓝的手背轻轻覆在漆黑之网上,像一片雪落在烧红的铁栅,发出极轻的“嗤”声。
网,灭了。
竖瞳银线被压得弯折,发出垂死般的“咔哒”,却不敢再扭动半分。
尘时雨抬眼——霜色尽头,一道身影缓步而出,靴底踏在冰镜上,却没有映出半点影子。
白霜雪,世界之外的旅者,终于以“肉身”踏入这条被折叠的河滩。
她依旧一身素白,发却变成极静的银蓝,像被永夜冻过的月光。最刺目的,是那双眼睛——虹膜里浮着的,和曾经的白长夜一般的纹样。
“尘时雨,”她开口,声音不再从四面传来,而是真实落在耳廓,“我来救他,也救你。”
“救我?”尘时雨低笑,掌心裂开的蛇纹疤再度挣起,却只能渗出一粒血珠,悬在半空,被霜意冻成赤色琥珀。“我连‘回头’都斩断了,还有什么值得救?”
“你若如此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将你击败。”
霜色凝住最后一粒赤琥珀,白霜雪指尖轻弹——啪。
琥珀炸成一圈朱红的涟漪,所过之处,冰镜尽数倒伏,像被犁开的雪地,露出下方幽暗的“负色”河床。那是时间被剥去外壳后最柔软的内脏,也是她此行最后的筹码。
“击败我?”尘时雨低低地重复,声音像钝刀刮过骨面,“你可知‘时间’本身,是不死不灭的吗?我即是时间的化身,万物的终点。”
“时间若真不死不灭,”白霜雪抬手,指尖在幽蓝霜意里划出一道平直的线,“那便让它——从未出生。”
尘时雨盯着眼前的白霜雪,手中的剑不知为什么有些发颤,而且他发现,白霜雪完全没有受时间的权能影响,甚至还带着一股……北辰白夜的气息。
“从未出生?”尘时雨咀嚼着这四个字,像含着一块烧红的铁,舌尖尝到焦糊与血的味道。他掌心的竖瞳银线猛地收紧,漆黑棋子被捏得“咯吱”作响,却迟迟没能裂开。
“始源的权能……北辰白夜居然把这都给了你,还是说你也是窃取神座之人?原来如此,怪不得北辰白夜说我打不赢你。”
“原来如此。”尘时雨低低地重复,声音像锈刃在骨面上刮出火星,“始源的权能……北辰白夜竟连这都肯割给你——或者说,”他抬眼,瞳孔里两条银线交错成裂口,“他根本就是把你也算进了棋局了,笃定了你会来救白长夜,所以根本用不上他出手,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窃取?”白霜雪轻声重复,像把这两个字在霜面上磨了磨,“不,这是他自愿给我的,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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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尘时雨嗤笑,笑声像锈铁刮过瓷面,火星四溅,“他连自己的影子都舍不得送人,会自愿把始源权能割给你?白霜雪,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他‘赠予’,还是被他‘种进’了土里。”
白霜雪垂眸,指尖在那道幽蓝直线上轻轻一拨,整条灰白河滩随之弯折,像一张被对折的纸。她声音低而静,带着雪落无声的冷意。
“尘时雨,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是棋子,可你自己——”她抬眼,虹膜里浮起北辰白夜同款纹样,像两枚旋转的星渊,“——又何尝不是他亲手插在时间尽头的‘界碑’?他让你斩回头、杀挚友、吞权能,每一步都在把你磨成唯一能劈开‘结局’的刀。”
“刀?”尘时雨咧开嘴,掌心那枚漆黑棋子终于“咔”地裂开一道竖痕,露出内里蠕动的银线,“那我就让他看看,刀锋最后对准的,到底是谁的喉咙。”
话音未落,裂开的棋子猛地炸成十二根漆黑钉,钉尖倒旋,同时刺入他掌心的蛇纹疤。每一根钉没入血肉,都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滚烫的铁插入积雪,又像时间在哀鸣。
尘时雨却连眉都没皱。他抬手,掌心裂口处抽出一柄全新的剑——剑身是“负色”凝成的黑,剑脊却嵌着一条银白的“顺流”,像一条被强行钉死在逆流里的河。
剑锋所指之处,幽蓝霜意发出不堪重负的裂音,镜面般的冰层自下而上爬满蛛网纹,纹里渗出暗红的倒计时:Ⅻ、Ⅺ、Ⅹ……
“白霜雪,”他轻声道,声音像从井底传来,带着回音的空洞,“你救不了白长夜,更救不了我——因为‘时间’本身,就是一场无法被拯救的灾难。”
暗红倒计时停在“Ⅰ”的刹那,所有蛛网纹同时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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