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断未忍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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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安仁坊的青石板路上映着最后一缕霞光。许延年将陆昭阳送至小院门前,两人在石阶前驻足。晚风拂过,吹动她素白衣袂。

"到了。"陆昭阳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药囊。

许延年"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肤色如玉,唯有眼尾处因疲惫泛着淡淡红晕。他抬手,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脸颊:"今日累着了?"

陆昭阳微微摇头,却在他指尖触及皮肤时不自觉地往他掌心贴了贴,像只眷恋温暖的猫。这细微动作让许延年心头一软,几乎想将她拉入怀中。但坊间已有炊烟升起,远处传来归家行人的脚步声,他终究只是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

"进去吧。"他嗓音低沉,"我晚些时候来看你。"

陆昭阳抬眸看他,清冷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舍:"审案小心。"

许延年唇角微勾:"几个地痞而已。"他顿了顿,声音更轻,"若结束得早,我带西市那家杏仁酥来。"

陆昭阳眼中漾起笑意,却故意板着脸:"说了不必总带吃食。"

"我喜欢看你吃。"许延年低笑,趁四下无人,飞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即退开两步,"去吧。"

看着陆昭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许延年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杜安在门内向他恭敬行礼,他略一颔首,这才转身离去。走出坊门时,暮鼓恰好响起,浑厚的声音回荡在长安城上空。

大理寺的朱漆大门前,衙役见许延年归来,立刻行礼:"少卿大人,人犯已押入地牢。"

许延年面色恢复冷峻:"周寺正到了么?"

"已在堂中等候。"

穿过重重院落,许延年的皂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声响。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推开议事堂的雕花木门,周寺正与赵主簿正在翻阅卷宗,见他进来,两人立刻起身。

"情况如何?"许延年径直走向主座,解下佩剑放在案上。

周寺正拱手:"查清了,那赌坊明面上是商人刘大所开,实则背后另有其人。"他递上一份名录,"这是近三月出入赌坊的常客名单,其中有几位...颇为特殊。"

许延年接过,目光在几个名字上停留片刻,眸色转深。他屈指在案上轻叩两下:"先审管事。"

地牢阴冷潮湿,火把的光亮照不透浓重的黑暗。赌坊管事被铁链锁在木架上,见许延年进来,眼中闪过慌乱,随即强自镇定:"大人,小的冤枉啊!"

许延年不紧不慢地在案后坐下,示意狱卒退到门外。他取出一柄匕首把玩,寒光在指尖流转:"知道大理寺地牢的规矩么?"

管事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

"在这里,说谎的人..."许延年突然手腕一翻,匕首"夺"的一声钉在管事耳侧的木架上,"会生不如死。"

管事浑身一抖,铁链哗啦作响。许延年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说,赌坊真正的主人是谁?"

"真、真是刘大..."

许延年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张地契拍在管事眼前:"刘大三个月前就将铺面转手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管事面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许延年忽然伸手掐住他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今日你们伤的那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若因你们耽误了缉拿..."他贴近管事耳边,声音如冰,"诛九族的罪过。"

这当然是诈他。但管事显然被吓住了,双腿一软,若不是被铁链拉着几乎要跪下去:"大人明鉴!小的真的不知情啊!赌坊...赌坊是郑国公府的二管家让小的打理的..."

许延年眼神一凛,松开手退后两步:"详细说来。"

两个时辰后,许延年回到议事堂,将审讯记录扔在案上。周寺正与赵主簿立刻围上来,三人借着灯火细看供词。

"郑国公府..."周寺正倒吸一口冷气,"这事棘手了。"

赵主簿捻着胡须:"国公爷虽不管事,但毕竟是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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