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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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天将一叠情报摊开在檀木桌案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新印的《南洋时报》,头版标题"炎黄旗插遍吕宋——百万侨胞自发迎接护国军"的油墨未干。窗外的蝉鸣裹着盛夏的热浪涌进室内,伟人正用狼毫笔在宣纸上临摹《兰亭序》,笔锋却比往日更沉,墨色在"仰观宇宙之大"的"仰"字末尾洇开个小团,像朵待放的云。
"老伙计,"伟人忽然搁下笔,指节叩了叩地图上被朱砂圈出的马来半岛,"你看这颜色,红得像当年郑和宝船下的海。"他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蓝布,那是三十年前在井冈山时缝的,"可现在红的是我们的旗帜,不是血。"
王小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南亚地图上,从缅甸到印尼的沿海重镇都标着"已控",内陆的掸邦、加里曼丹部落区则画着虚线——那是护国军派去的"文化使团"正在建立的屯垦点。"英国人和美国人,昨天还在想着怎么收回新加坡。"他翻开最上面一份电报,"德国的克虏伯公司把最后一批机床订单转到了苏联,苏联...他们对海参崴,还是念念不忘。"
"可那是我们的土地。"伟人轻笑一声,伸手蘸了蘸砚台里的松烟墨,"当年蒙古铁骑过漠南时,金国的将领也在演'坚壁清野'。"他笔走龙蛇写下"势"字,最后一竖拖得极长,"他们怕的不是刀枪,是这股势。你记不记得去年在河内的祭孔大典?"
王小天当然记得。那天他站在文庙的杏坛下,看十万越北百姓跟着学子们齐诵"礼之用,和为贵"。穿奥黛的少女捧着竹简跪在台阶上,银饰在阳光下晃成一片,而讲经台上的老儒生用越语念到"四海之内皆兄弟"时,前排的法国传教士悄悄抹了把眼泪——那是他第三次来听,前两次还在偷偷记"异端言论"。
"文化不是软刀子,"伟人把写好的"势"字贴在地图中央,"是我们的根。当年蒙古人能踏平欧洲,靠的是骑兵;我们能让东南亚归心,靠的是他们祖先读过的《论语》。"他转身看向窗外,远处传来护国军军乐队的排练声,《茉莉花》的旋律混着蝉鸣飘进来,"美国人现在怕的不是我们造了多少飞机,是他们自己的报纸登了——'黄祸再临,然此黄非彼黄'。"
王小天从文件夹里抽出份特殊的报告,封皮印着"归化人口统计"。"上个月有七万三千侨胞申请加入华夏籍,"他指着其中一页,"曼谷的华人商会捐了三艘轮船给水师,马尼拉的侨校把《三字经》编进了菲律宾语教材。最妙的是暹罗王室,拉玛九世把御书房改成了'华夏典籍馆',昨天还发电报说要派王子来南京太学留学。"
伟人伸手摩挲着那份报告,指腹触到"七万三千"的数字时微微发颤。"当年汉武帝通西域,带的是丝绸和铁器;我们今天走出去,带的是《春秋》和算盘。"他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去把云南的茶种多运些去缅甸,让那些山地部落种茶比种鸦片划算;再让泉州的老匠头带着雕版印刷术去印尼,教他们印《古兰经》——要让他们知道,跟着华夏走,日子比跟着白鬼强。"
窗外传来归航的汽笛长鸣,是护国军的"镇海号"巡洋舰从南海回来了。王小天望着那艘漆着朱红龙纹的军舰缓缓靠岸,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电:美国国务卿在国会演讲时说"新华夏是文明的新形态",英国首相在下议院被质问"为何要联合白人压迫黄种",而苏联的《真理报》头版竟登了篇《论中华文明的现代性》。
"老伙计,"伟人重新拿起笔,在"势"字旁边添了只振翅的玄鸟,"他们以为要围猎的是一头猛虎,却不知我们早已织就了一张网——网的每一根丝,都是千年文明织就的。"他笔锋一转,在"网"字中央点了个朱砂点,"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这网早把他们自己的手捆住了。"
蝉鸣声忽然高了些,王小天望着案头那叠越堆越厚的"归附文书",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仰光见到的老华侨。那老头攥着他的手说:"小先生,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就想在孙子长大前,能活着看到炎黄旗在南京城头飘。"此刻,他望着窗外飘扬的赤帜,忽然觉得那老华侨的愿望,或许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近了。
笔尖在"势"字最后一笔收住,伟人轻声道:"去把南京夫子庙的古柏拍张照,要让全世界看看——我们的根,比他们的炮管还硬。"
伟人将半干的狼毫笔往笔山一搁,指节叩了叩摊开的《东南亚局势图》,朱砂圈出的新加坡港正泛着暗红:"恩来,这桩事得劳你跑一趟。"
周总理正低头整理桌上的外交简报,闻言抬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过泉水的刀锋:"主席是要我去趟日内瓦?"他伸手将飘落在简报上的银杏叶拈到铜制镇纸下,指腹蹭过叶片上细密的脉络——那是今早从明孝陵移栽过来的百年老树,秋意刚起便落了第一片叶。
王小天记得清楚,上周总理在上海码头送别民主人士时,也是这样的动作:弯腰拾起被江风吹落的梧桐叶,轻轻夹进随身的《建国方略》里。此刻他望着总理袖口露出的蓝布衫边,那是延安时期缝补的,针脚细密得能数清纹路,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日内瓦密电——美国国务卿杜勒斯约总理在国联旧址会晤,英国大使私下称愿意承认东南亚为新华夏的势力范围,换取新华夏停止南进"。
"不单是日内瓦。"伟人起身踱到窗前,楼下护城河里正有新造的"郑和号"训练舰鸣笛试航,汽笛声撞在青砖墙上,惊起几尾白鹭,"要让苏联明白,他们囤在海参崴的师,对准的不是我们,是自己东边的窟窿。"他转身时,衣摆带起案头的《海国图志》,书页哗啦啦翻到魏源写"师夷长技"那章,"但更要让东南亚的侨胞们知道——他们的护照,比任何白人的条约都金贵。"
周总理将简报理齐,用镇纸压好,抬头时眉梢微挑:"主席是想让我带着《论语》去谈?"他从抽屉里取出个檀木匣,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线装的《四书章句集注》、泉州刻经坊新印的《古兰经》译本,还有几盒武夷岩茶,"曼谷的中华总商会托人捎信,说拉玛九世想请总理去看看他们新建的'华夏文化苑',里面的大成殿梁柱,用的是故宫修缮剩下的金丝楠木。"
王小天伸手按住要收匣的总理手腕:"总理,云南的茶种我让运输队加急运了,缅甸的山地部落最信这个——种一亩茶园抵得上十亩鸦片。"他又摸出张电报纸,"暹罗王子明天就到南京,太学已经备好《资治通鉴》和泰文译本,老先生们说要在辟雍殿给他讲'和而不同'。"
伟人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总理肩头:"当年你在黄埔军校当政治部主任,教学生们唱'以血洒花,以校作家',现在该教教那些白人政客——什么叫'以文化人,以礼立世'。"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个青瓷瓶,里面是夫人亲手腌的糖蒜,"带两罐去,杜勒斯胃不好,听说吃这个管用。"
周总理接过瓷瓶,指尖触到瓶身温润的釉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巴黎和会上,中国代表顾维钧据理力争却无人理会;想起五年前新华夏成立时,西方报纸登的"黄祸再起";又想起上个月在仰光,侨胞们举着"炎黄子孙"的锦旗跪在机场,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他将青瓷瓶小心放进檀木匣顶层,抬头时眼里有星子在闪:"主席放心,我会让他们明白——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航母也不是原子弹,是两千年前孔夫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王小天跟着走到门口,看总理将木匣交给警卫员,又叮嘱了句什么。警卫员点头时,他瞥见总理袖口的蓝布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灰布衫——那是长征时穿的,针脚粗得能塞进指甲盖。
"小天,"伟人在身后喊住他,手里端着刚泡好的龙井,"去把云南的茶种清单拿来,我亲自给总理批注运输路线。"他抿了口茶,茶香在舌尖漫开,"对了,让文工团排段《丝路花雨》,总理去日内瓦时,带个舞剧团跟着——用胡琴和琵琶说话,比机关枪管用。"
窗外传来"郑和号"的汽笛长鸣,混着远处护国军操练的号子。王小天望着总理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侨报标题:"黄皮肤的手,正握住世界的新钥匙。"而此刻,那把钥匙,正握在总理温热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