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莉娅的心魔。（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永夜与黎明的距离》最新章节。

得益于“怠惰”载体那令人无语的怠惰本性，连续几天，辉烬城的夜晚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成建制的b级傀儡小队扫荡，只有零星被本能驱动的“金瞳空壳”在街道上游荡，如同设定好程序的劣质玩具。

这种“平静”，给了星韵三人宝贵的喘息和恢复时间。

然而，对莉娅而言，这份“平静”却成了另一种煎熬。

最初的恐惧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黏腻的东西取代——负罪感。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看着那空洞的金瞳在剑下熄灭，每一次温热的、属于同类的血液溅落在手上、脸上……

都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不再是学院里那个在安全擂台上挥洒汗水、赢得喝彩的天才剑士。

她成了一个杀戮者。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同伴？

这些理由在白天的理智中站得住脚，却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轰然崩塌。

“莉娅……莉娅……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我的手…我的孩子还在等我……”

无数扭曲、痛苦、带着血泪的呓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梦境。

那些被她亲手终结的、曾经活生生的面孔，在梦魇中变得无比清晰，空洞的金瞳死死盯着她，流淌着暗红的血泪，伸出枯骨般的手抓向她。

每一次惊醒，她都浑身冷汗，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只能死死捂住嘴巴。

生怕惊扰了身旁熟睡的星韵和另一张床上呼吸平稳的时烬。

“我到底……怎么了……”莉娅在黑暗中无声地呢喃，手指深深插入粉色的发丝，身体微微颤抖。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借着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看去。

那双手白皙、纤细，是握剑的手。

但此刻，在她眼中，这双手却沾满了浓稠、暗红、永远洗刷不掉的鲜血！

血腥味仿佛直接钻进她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溜下床，冲进狭小的卫生间。

冰冷的水龙头被拧到最大，水流哗哗作响。

她拼命地搓洗双手，指甲用力刮擦着皮肤，直到白皙的手背泛起一片刺目的红痕。

可是没用……

那幻觉中的鲜血如同渗入了骨髓，依旧顽固地烙印在她的视野里，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双手撑在冰冷的陶瓷洗漱台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微微起伏。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布满惊恐和迷茫的脸。

眼下的乌青浓重，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挣扎。

“我这是……怎么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再次发出无声的诘问。

理智告诉她，那些人早已被“怠惰”抽干了生命，变成了行尸走肉，她只是让无意义的躯壳安息。

但心底深处，那份属于“莉娅”的、对生命的敬畏和怜悯，却如同被撕裂的伤口，汩汩流淌着名为“愧疚”的毒液。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成为她们的拖累……”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缠绕不去的低语和血色幻象甩开。

但那些声音和画面如同附骨之蛆，牢牢盘踞在意识深处。

每一次闭眼，都是金瞳熄灭的瞬间和喷溅的温热。

胸口闷得发慌，像压了一块巨石。

她回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的星韵和时烬，星韵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莉娅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和自责。她不能惊醒她们。

她们需要休息，需要恢复力量去面对更可怕的敌人。

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莉娅轻轻推开通往屋顶的小门，悄无声息地踏上了被月光笼罩的屋顶。

夜风带着辉烬城特有的死寂气息拂过，吹动她单薄的睡衣，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瓦片上，仰望着被城市阴霾笼罩、显得格外稀疏暗淡的星空。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回到了过去。

学院里的日子，像一场褪了色的旧梦。

哥哥为了让她进入那所梦寐以求的学院，一天打四份工，累得直不起腰，却总是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

说：“莉娅有天赋，哥哥累点也值。” 她在学院里，虽然理论课磕磕绊绊，但实战课却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