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篝火旁的回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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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内，隔绝了外面永无止境的怒号寒风，一种近乎奢侈的、带着尘埃和古老石壁气息的暖意包裹着两人。

橘黄色的篝火在临时搭建的石圈里跳跃着，舔舐着干燥的木柴，发出令人心安的噼啪声，将扭曲的影子投在粗糙的洞壁上。

“啊～”莉娅长长地、满足地叹息一声，几乎将整个身体蜷缩着凑近火源。

冻得僵硬麻木的手指贪婪地汲取着热量，刺痛的麻痒感传来，反而让她感到一丝活着的真实。

“总算是…暖和一点了……”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但眼底深处那抹惊悸和悲伤的阴影并未完全驱散。

在与星韵那场撕裂性的决裂后，她们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

在几乎被风雪彻底吞没的绝望时刻，幸运地发现了这个被遗忘在地势低洼处的洞穴入口。

洞穴不大，但足够深，内壁有明显的斧凿痕迹，角落里甚至还残留着一些早已腐朽的木屑和生火的焦痕——显然是过往旅人开凿出的临时避难所。

这方小小的、被时光尘封的空间，成了她们在无边冰原中唯一的风暴眼。

“嗯，”时烬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

她小心地将硬邦邦的干粮串在削尖的树枝上，伸到火焰上方缓缓转动加热。

油脂融化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轻响，诱人的焦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运气…确实站在我们这边。”

她将烤得温热松软的第一块食物递给莉娅，“补充体力，恢复魔力。这里暂时安全。”

食物下肚，暖流在冰冷的身体里缓缓化开，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魔力也在缓慢地、涓滴地恢复。

然而，当最初的生理需求得到缓解，篝火带来的短暂安宁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两人沉默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跳跃的火焰，洞内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以及外面风雪沉闷的呜咽。

“我……”莉娅的声音低低的，打破了沉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挥之不去的自我怀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火焰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辉烬城那个坚定守护在她身前、替她挡下怠惰傀儡攻击的星韵；

看到了学院图书馆里，那个耐心给她讲解复杂星象图、眼眸闪着智慧光芒的星韵；

看到了在她因蚀心者拷问而动摇逃离时，那个没有责备、只有理解与等待的星韵……

那些温暖的、充满信赖的画面，此刻却像滚烫的炭火，灼烧着她的心，与风雪中星韵那麻木决绝的背影形成刺眼的对比。

时烬没有立刻回答，她凝视着篝火，灰烬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细微的尘埃在光晕中沉浮。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洞察：

“言语的利刃，确实会造成伤口。但莉娅，命运之河的流向，并非由一两次争执就能彻底改变。”

她抬起眼，看向莉娅。

“我们都有责任。星韵被内心的声音所困，你被恐惧和绝望所驱使，而我…未能及时弥合那道裂痕。”

她的语气没有责备，更像是一种对复杂局面的冷静剖析。

莉娅将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地传来：

“时烬…你说…星韵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去找那个‘哥哥’？我认识她那么久，从学院开始…她从来没提过有什么哥哥！一次都没有！”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真实的困惑。

“她之前明明和我们说过自己不记得父母，记事起便是九岁时在永夜教团的工厂里了。那么她哪里来的哥哥？这根本说不通！”

时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回应。

她伸出手，指尖无意识地掠过空气中飘散的、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灰烬尘埃。

“我不知道她‘哥哥’的具体情况，”时烬的声音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苍凉。

“但…莉娅，我和你一样，也缺失了关于某个重要存在的记忆。那个人，或者说，那把钥匙，对我而言，是存在的证明，是过往的全部意义。”

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仿佛在承接无形的重量。

“星韵所追寻的，或许并非仅仅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