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只牡鹿与两个幽灵(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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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现在在低年级学生中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他是一个严厉到可怕的级长,对纪律的要求近乎苛刻。他自己永远都是完美的——作业永远是"O",长袍永远一尘不染。这种完美让他对别人的不完美,有了一种近乎残忍的挑剔。
"服用违禁品,扰乱公共秩序。"他冷冷地说,在手里的羊皮纸上记下,"格兰芬多,扣三十分。你们三个,现在,立刻去医疗翼。如果庞弗雷夫人问起,就说是因为你们愚蠢的好奇心,误食了有毒的糖果。"
那几个男孩连滚带爬地跑了。
"至于救世主先生……"德拉科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整个休息室,"不顾安全,违反规定组织夜间魁地奇训练。格兰芬多,再扣三十分。"
在一片死寂之中,他们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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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的晚餐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乌姆里奇坐在教师席的正中央,脸上是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容。她时不时与坐在旁边的斯内普教授低声交谈。而斯内普则微微侧身,皱起鼻子。仿佛身边坐着一只令他厌恶的癞蛤蟆。
莉拉终于找到了一样德拉科愿意吃的东西——水煮鸡胸肉,不加任何调料。他吃得很勉强,像是在完成一项乏味的任务。后来干脆只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你到底要不要吃?"莉拉终于忍不住了,"你要是不吃就把它给我。别在这儿给它举行葬礼。"
他没理她。
莉拉叹了口气,转向达芙妮,"达芙妮,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呼神护卫,"莉拉故意大声说,"我只在书上看到过。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达芙妮的脸色变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赫奇帕奇的长桌,然后才小声说:"它很难,非常难。是最高级的防御魔法之一。"
"有这么厉害?"莉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喝了一口南瓜汁。
"何止是厉害,"达芙妮带着向往的神情,"绝大部分成年巫师都无法成功施放它。你需要集中你所有最快乐、最强大的记忆,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那股力量,就会从你的魔杖里出来。"达芙妮小声说,"它会形成一个银白色的、像动物一样的守护神。每一个人的守护神都是不一样的。它能帮你赶走摄魂怪,还有很多黑暗的东西。"
"那如果学不会呢?"莉拉瞥了一眼德拉科,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很多人都学不会。"达芙妮说,"这很正常。这需要极强的魔法天赋和一种非常纯粹的精神力量。"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听我父亲说,那些心里有过太多黑暗想法的人,或者有黑魔法倾向的巫师,是永远,也学不会呼神护卫的。"
"因为,"她看着莉拉,一字一顿地说,"光明,永远不会回应那些,真正属于黑暗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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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莉拉找了个借口,强行把德拉科拖出了地窖,一路拖上了通往天文塔的、长长的旋转楼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终于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莉拉站在塔顶的平台上,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转身看着他,毫不退让。
"我没有发疯。"
"你有。"莉拉说,"你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德拉科·马尔福!"
"好吧!我生气了!行了吧?"他终于爆发了,"那个该死的疤头,他竟然能召唤出实体守护神!而我不能!"
"我试过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遍了所有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刻,但是没用,什么都没有!连一缕银色的烟雾都没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塔顶回荡。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生气?"莉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因为哈利·波特会一个你不会的咒语?"
"不是因为那个!"他大声说,"是因为达芙妮说的是对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双手撑在冰冷的石栏上。
"我就是那个属于黑暗的灵魂。我的血,我的姓氏,我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它们都是黑暗的。我天生就站在了光明的另一边。"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无比可笑。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假装自己是个英雄,试图去保护那个天生就比我光明一万倍的、被选中的救世主。而我呢?我甚至……连召唤一只能保护自己的兔子的能力都没有。"
"这简直是,"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满是苦涩,"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莉拉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莉拉的认知体系里,咒语就是工具,无所谓光明或者黑暗。一把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这取决于握着刀的手,而不是刀本身。
呼神护卫也好,钻心剜骨也罢,在她看来,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威力和用途。能打败敌人的就是好咒语。
她不理解,德拉科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除了能当个漂亮的手电筒,和驱赶一些情绪化的黑暗生物之外,几乎没什么实战价值的咒语,而陷入如此彻底的自我否定。
"是吗?"莉拉平静地说,"所以,你觉得因为一个你暂时学不会的咒语,你之前做的所有事,就都变成一个笑话了?"
德拉科一时语塞。
"我——"
"你费尽心机去说服威森加摩,"莉拉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拼命练习大脑封闭术,顶着全校的嘲笑,心甘情愿地去当乌姆里奇的哈巴狗,这背后的原因你我都清楚。这一切,难道都是笑话?"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精准的拳头,打在他紧绷的后背上。
"德拉科·马尔福,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学会了那个能拿来炫耀的守护神咒,你才有资格去做正确的事?"莉拉走近他,"那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了。"
"学不会就学不会。这很重要吗?我们学几个威力更强的攻击咒语不就行了?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不是吗?"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咒语,莉拉。"德拉科低声说,"……是光明的象征。"
"相当不错的宣传口号。邓布利多想出来的?"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我懂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我懂了。"
"你永远都是对的,莉拉。"他看着她,"你永远都那么冷静,那么理智。"
"你永远都站在那个绝对正确、绝对安全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这些在泥潭里打滚的、愚蠢的凡人。"
"你从来都没有,哪怕只有一秒钟,试着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我的感受。想一想这件事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说的不是感受,我说的是事实。"莉拉说,"事实就是,你会不会那个咒语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以及你已经做了什么。"
"够了!"他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毫无瑕疵的大道理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旋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