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若如初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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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双手环胸,抬起下巴,面带微笑,“那你说说哪个字最不好?”

“若。”

朝瑶从小夭背后低头绕过,语气如常,“世人常道,这件事若能这般这般,这次意外若能如何如何,该有多好;将来若能怎样怎样,我必将如何如何。”

“若”字是承认败局后的叹息,更是伸出的、抓不住任何东西的手。

小夭的笑意如逐渐凋谢枯萎的花,若早日直面内心,再勇敢点;

若能少些猜疑,多些信任;若能放下骄傲,坦诚相待;

若能不惧漂泊,随心而行;若能在迷惘时,看清本心;

若能在心动时,不躲不藏;若能在离别前,多说一句;

若能在重逢时,少些防备;若能不像浮萍,随波逐流........

她是一个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想要安全感,不想四处漂泊,被人追杀。最要命的是,她还不清楚她究竟爱的是谁的时候,是涂山璟首先向她吐露心迹,给了她来自瑶儿之外的温暖和安全感,如同奇迹般出现。

她是一个活在刀锋上的人。涂山璟给的温暖太美好,美好得让她害怕,就像久居黑暗的人突然见到阳光,第一反应是遮住眼睛。瑶儿给的安全感日久岁远,渐渐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如花香闻久了就淡了。那份温暖与安全成了理所当然,忘了生活是由无数个普通时刻。

她贪恋涂山璟手心的温度,却又在每个相拥的瞬间暗自计算离别的日子;不是不想要这份温暖,而是害怕习惯了这份温暖后,某天醒来又变成那个流浪者。

瑶儿的离开与疏离,让那些隐形支撑瞬间显形,就像平日眼睛无法直视太阳,持续靠近自己的温暖一旦消失,才惊觉阳光曾如何塑造自己。真正的珍贵往往穿着平凡的外衣,像一份延迟送达的礼物:当她终于明白时,已失去拆封的机会。

她是一个太习惯伪装的人。明明渴望安定,却总装作满不在乎;明明害怕孤独,却偏要笑说独行自在。

最折磨的是,当她被相柳吸引时,那种心悸与对涂山璟的愧疚同样真实。她恨自己为何不能像瑶儿那般干脆利落地爱恨,偏要在两个极端间反复拉扯。

她是一个被命运撕扯的人。对玱玹的亲情像根刺,扎在心底最柔软处,明明想靠近,又怕伤他更深;对涂山璟的爱情似温水,让她贪恋又恐惧,怕这温度终会凉透;对相柳的...那算什么?

最痛的是看着瑶儿——本该是最亲的妹妹,渐渐成了的陌生人。有时候她真想撕开胸膛,看看里面到底装着多少不能言说的秘密,多少注定无果的期盼。

若是.....

西炎王笔尖停顿在纸上一寸,他也曾像小夭、玱玹、瑶儿这般年少。他身边也曾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记忆中那女子的容颜渐渐明了,是阿嫘,也是彤鱼。

一生英明唯独在西陵嫘和彤鱼氏的事上一再优柔寡断,若是当年不曾这般。

山顶凉风中,少年向少女许诺:将来送她一座能望月的宫殿。那一刻,纯真无瑕。那时,他与她都不曾想到,几千年后,在他为她建造的指月殿,他踢开哀求的彤鱼氏,宣称千年情分已尽,威胁她若再动朝云殿的人,必将她“挫骨扬灰”。

初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到日后的互相猜疑,虽日日在榻边,她却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人。

几千年来他每一次忍耐,只因为那一夜的刻骨铭心。

阿嫘呢?他一直以为他娶她,部分因她的能力,部分因她背后的西陵氏。百年后,他成为西炎国君,阿嫘是他的妻子与战友。她为他放弃一切,以才智助他建立西炎国。

随着时间流逝,他厌恶她的影响力,厌恶世人说他“靠女人得天下”。而她,从深爱到绝望,甚至后悔初见。

他后来才明白:她不仅是妻子,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没有她,就没有西炎国。或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她至深,却因骄傲与权力蒙蔽了双眼。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初读时怅然,细思后痛彻心扉。

朝瑶淡然地边说边收拾她占来的便宜,仿佛看不见小夭的失神,老祖宗的惆怅。

初见——无猜忌、无算计,只有纯粹的心动。

命运无常?,现实中初见的美好必然被岁月侵蚀。变心者往往不自知,而被背叛者却要承受“为何当初”的煎熬。

初见时的惊艳与信任,最终沦为回忆里的刺。时间成了最大的敌人,连怀念都带着自我欺骗的色彩。

人生初见即巅峰,却不得不带着记忆继续生活。

朝瑶回到府邸,凤哥盘膝正在修炼,她与凤哥的初见可不美好,一个想跑,一个想吃。

跑没跑掉,换了个吃法。

她与相柳的初见也谈不上美好,一个小心翼翼接近,一个防备警惕逃离。

接近与逃离,失之交臂的百年遗憾。

“凤哥!”朝瑶出声时就扑了上去,“咱们出门逛街吃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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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垂眸,看着这个扑进怀里的小废物。洛神花印在她额间灼灼如焰,偏生眉眼澄澈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天真是无知,撒娇显得愚蠢。没有实力支撑,只会被他们视为猎物,而她随时可以做回那个举世无双的玉山圣女。

她是梧桐烈焰中飘落的雪花,深海囚笼里突然闯入的蝴蝶。

九凤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眉,再晚点回来太阳可以下山了,“不去。”

朝瑶???抱住凤哥晃了晃,“去嘛,去嘛。”

指腹还停留在她眉间的洛神花印上,九凤收手别过头,广袖带起一阵的风。“说了不去。”尾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火气,偏偏衣摆被两只白生生的手攥得死紧。

“凤哥........”朝瑶拖长的尾音像裹了蜜的钩子,指尖去勾他袖中的手指,“听说城南新开了家酒肆,掌柜的私藏了三百年陈酿...”话音未落,九凤反手扣住她手腕,烫金的凤凰瞳里跳动着危险的焰色:“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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