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骨崩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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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的龙躯在归墟裂隙上方寸寸崩解，金鳞如流星坠海，每一片碎裂的鳞甲都映着凌烬赤瞳中的血光。她的龙爪最后一次扣紧裂隙边缘，龙吟声裹着决绝：“凌烬……闭眼！”
他置若罔闻，石化左臂插入她脊背的裂痕，焚心印在胸腔内炸开金焰。逆鳞锁链自虚空浮现，缠住即将消散的龙魂——那是沧溟祭司临终所授的禁术“缚龙诀”，以施术者心脉为牢，囚天地精魄。
“你答应过……不会死在我前面！”他嘶吼着，烬天剑贯穿自己右肩，血水化为符咒印上龙魂。
九幽的骨笛声自深渊传来，混沌兽的触须趁机缠住白璃的残躯：“好一对亡命鸳鸯……本座便成全你们！”
白璃的龙魂被强行拽入烬天剑的刹那，剑身迸发刺目青光。南海之水倒卷成瀑，蓬莱仙岛的虚影在剑光中浮现——那是初代天帝封印的第五枚山河印所在。
凌烬的右眼彻底石化，左瞳却燃起诡异的幽冥火。他握住剑柄的瞬间，剑脊浮现白璃的龙纹，龙须缠上他手腕：“傻子……这剑……成了我的棺材。”
混沌兽的利齿咬向剑身，却被龙纹反震。烬天剑第一次发出清越龙吟，剑气纵横千里，生生将兽首劈成两半。黑血喷溅中，凌烬窥见兽颅内跳动的核心——一枚刻着“幽”字的幽冥珠。
“九幽……你连自己的命魂都敢喂兽？！”他剑尖挑碎珠体，珠内传出癫狂大笑：“错了……这是你的命魂！”
记忆如潮水倒灌。三百年前剜魄之夜，玄机子的剑锋不仅剜走了善魄——九幽暗中抽走了凌烬一缕命魂，炼成操控混沌兽的枢机。
白璃的龙魂在剑中震颤：“所以混沌兽吞的不是天道恶念……是弑天者的魂！”
凌烬的焚心印突然裂开，幽冥纹爬满全身。他反手将烬天剑刺入心口，黑血顺着剑身龙纹注入剑魄：“那就让它吞个够！”
混沌兽在嘶吼中膨胀，兽躯却开始自噬。归墟裂隙深处，水晶棺中的少女天道睁开竖瞳：“饱了……该蜕皮了。”
南海骤起飓风，蓬莱仙岛自黑雾中显形。岛上琼楼玉宇化作森然白骨，每一根梁柱都嵌着蛟族逆鳞。白璃的龙魂在剑中尖啸：“那是……我的同族！”
凌烬踏浪登岛，烬天剑劈开结界。岛心祭坛上，第五枚山河印悬浮于血池之上，印下压着一具无头龙尸——沧溟祭司的遗骸。
“原来你盗他尸身……是为了养印！”凌烬的剑尖指向虚空，九幽的真身自血池浮出，手中骨笛已化为龙脊鞭：“养印？不……是养剑。”
鞭影扫过，烬天剑上的龙纹突然暴走。白璃的龙魂被扯出剑身，裹着山河印坠入血池！
血水沸腾如熔岩，白璃的龙魂在池中重塑肉身。银发褪为雪色，金鳞爬上脊骨，额间却生出与九幽相同的幽冥印。她睁眼的刹那，归墟裂隙再次洞开。
“这才是完美的祭品……”九幽抚摸着她的新躯，指尖划过幽冥印，“善魄为魂，恶魄为躯，混沌兽……开餐吧！”
凌烬的石化已蔓延至脖颈，他徒手捏碎第五枚山河印，印玺碎片刺入双眼：“白璃……醒来！”
印力反噬撕碎幻象。血池下的真相显露——所谓蓬莱仙岛，竟是九幽用十万蛟族尸骸堆砌的养蛊场。白璃的新躯开始崩溃，幽冥印中浮出她真正的龙魂：“凌烬……斩印！”
烬天剑贯穿她心口的瞬间，初代天帝的手札自虚空展开：“……弑天者，当斩己身因果……”
剑光吞没仙岛，九幽的真身在水晶棺旁炸裂。少女天道却轻笑出声：“终于……轮到我了。”
混沌兽的残骸化为黑雨，每一滴都映出少女天道的面容。她脖颈的焚心印与凌烬共鸣，玉指点向他石化身躯：“哥哥……该把善魄还给我了。”
白璃的残魂自剑中跃出，龙尾卷起归墟黑雾：“他的魂……早就是我的！”
黑雾凝成沧溟祭司的虚影，龙骨权杖点向少女：“孽障……你不过是一枚失败的棋子。”
三方混战撕裂南海，蓬莱仙岛彻底陆沉。凌烬的肉身在石化中崩解，最后一丝意识注入烬天剑。白璃的龙魂裹着剑魄，劈开少女天道的赤瞳：“滚回你的棺材！”
棺椁封印的刹那，初代天帝的叹息响彻天地：“……新天道……当立……”
烬天剑坠入归墟裂隙，剑身龙纹渐隐。而东海之滨，一个拾贝孩童捡起剑鞘，鞘上刻着歪扭的童谣：“……弑天者死，弑天者生……”
南海的月光被血雾浸透，拾贝孩童手中的剑鞘突然暴起青光，鞘身浮出密密麻麻的鲛人泪纹。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缝生出银鳞——这哪是什么剑鞘，分明是烛龙逆鳞所化的囚龙匣！
\"阿娘！\"孩童的尖叫惊起夜鸮。海岸线突然塌陷，归墟之眼在漩涡中显现，十万鲛人尸骸浮出海面，每具尸骸的脊骨都嵌着青铜简残片。白璃的龙魂自匣中溢出，残破的逆鳞竟与尸骸共鸣！
\"原来沧溟的缚龙诀……\"她龙须扫过孩童额间的鲛人皇纹，\"用的是我族血脉！\"
凌烬的石化残躯在海底颤动，焚心印裂痕渗出星尘。这些光点飘向归墟之眼，竟在虚空拼合出初代天帝的手札真迹——缺失的最后一页，赫然画着孩童手持剑鞘的场景！
九幽的残魂自尸骸堆中浮起，骨笛裂成三百片：\"没想到吧……本座真正的傀儡……\"
话音未落，孩童突然捏碎剑鞘。烛龙逆鳞碎片刺入瞳孔，他的身形暴涨成青年模样——竟是三百年前被沧溟献祭的鲛人太子！
\"弑天者，别来无恙。\"青年指尖缠绕幽冥丝，丝线另一端连着白璃的逆鳞缺口，\"这把烬天剑……该物归原主了。\"
白璃的龙魂突然被扯向归墟之眼，那里悬浮着第十枚山河印。印玺表面浮凸的画面令她战栗——沧溟祭司剜出她逆鳞那日，凌烬的善魄正在隔壁密室被炼成剑魄！
\"你以为的初遇……\"鲛人太子抚摸着烬天剑上的龙纹，\"不过是沧溟安排的戏码。\"
凌烬的残躯突然暴起，石化左臂贯穿太子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卷青铜简——上面记载着真正的弑天预言：\"……当剑魄与龙魂相噬，归墟之眼即为天道轮回……\"
白璃的逆鳞突然离体，在归墟之眼中重组成烛阴剑。剑锋调转刺向凌烬的刹那，海底升起沧溟祭司的龙骨遗骸：\"痴儿……现在明白了吗？\"
龙骨权杖点向虚空，映出颠覆认知的真相——所谓弑天者，实为沧溟用烛龙逆鳞和鲛人皇血培育的器灵。凌烬是剑鞘，白璃是剑刃，而初代天帝……不过是他们厮杀时的看客！
\"难怪化龙诀需要焚魂……\"白璃的龙爪捏碎第十枚山河印，\"我们本就是祭剑的薪柴！\"
鲛人太子的身躯突然炸裂，三百鲛珠没入归墟之眼。南海开始坍缩，初代天帝的叹息凝成血雨：\"……弑天者，当为剑折……\"
凌烬的残魂在此刻燃烧，烬天剑裹着焚心印撞向烛阴剑。双剑相击的刹那，归墟之眼迸发七彩霞光——那根本不是天道核心，而是沧溟用十万鲛人眼瞳炼制的轮回镜！
\"抓住你了……\"白璃的龙尾缠住镜中沧溟的虚影，\"真正的幕后黑手。\"
镜面轰然炸裂，沧溟的遗骸化作粉尘。粉尘中浮出第十一枚山河印，印玺上刻着凌烬与白璃初遇的画面——那日青州城的血雨，竟是沧溟用轮回镜导演的戏码！
南海彻底陆沉，烬天剑与烛阴剑熔成光柱。白璃的逆鳞在强光中重组，新生龙角刺破轮回：\"这次……我要改写剧本。\"
光柱尽头浮现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凌烬的气息。白璃的龙爪按上门扉时，听见三百个时空的自己同时低语：\"推开这扇门……你将成为新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