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盛唐之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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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禄噶东赞率大军赶到安西军阵前,果如苏文堂所料,把帅帐设在了高岗之上,这样方便他纵览战场,指挥士兵。

禄噶东赞站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严阵以待的安西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常闻安西军野战无敌,今日他便要看看,这支孤军如何抵挡五万吐蕃雄师。

他要踏着唐军尸骨直取于阗,拔除这颗钉在吐蕃北疆的顽钉。届时吐蕃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尽收西域沃野。而他禄噶东赞,也将成为吐蕃史上开疆拓土的英雄。

对面的苏文堂立马横刀,巍然端坐阵前。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吐蕃大军,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四千将士的姓名籍贯早已誊录成册,快马送至龟兹。此刻他们已无后顾之忧,只想放手一搏,不负华夏儿郎之名。

战场在开阔的平原,无奇谋可施,唯有铁血相拼。眼见吐蕃人呼喝着冲来,苏文堂挥动令旗,霎时间战鼓震天而起,安西兵进入了战斗状态。

吐蕃人的战法,历来都是先让仆从兵打头阵。这些人中能穿上战甲的都是将军,而普通士兵基本就是“裸奔”。

但他们却不畏生死,勇往直前。一来后面的吐蕃督战队箭矢森森。二来只要一战得胜,他们便会晋升为正规军,和吐蕃兵分得一样多的战利品。

眼见敌兵逼近,安西军也发起了冲锋。

与吐蕃军不同,安西军与敌对战,从不让辅兵去做无谓的牺牲。他们沿用了唐兵常用的“锋矢阵”,阵型严谨,各司其职,这正是百年来安西兵能以少胜多的关键。

苏文厅身披明光铠,手执陌刀冲锋在前。这位大都护之子虽无帅才,却是勇冠三军的陌刀猛将。安西兵的编制,分为团旅队伙四级,每团三百人,下设旅(一百人)、队(五十人)、伙(十人)。他官拜校尉,率领三百人团,负责攻坚。

两军轰然相撞。苏文厅陌刀挥落,一名吐蕃骑兵连人带马被劈作两段。陌刀之威竟恐怖至斯,列阵时“如墙而进”,肉搏时“人马俱碎”,绝非虚言。

大都护之子尚且亲冒矢石,将士岂敢不效死力?五百陌刀兵如铁流般撞入吐蕃阵中,刀光闪处血肉横飞,为后续袍泽杀开血路。

这些陌刀兵皆身穿祖传明光铠。胸前背后铜护心镜打磨的非常光滑,日照之下耀目生辉,令敌军目眩胆寒。有些铠甲已传五代,甲叶间犹存祖辈血痕,这是他们无上的骄傲。

陌刀队后,千骑轻甲锐士挺槊而出。马槊翻飞处,吐蕃兵如割麦般倒下。他们身披山文甲,甲片形如“山”字,以错札法枝杈咬合,堪称西域第一精甲。

骑兵两翼则是步卒。他们一手持盾一手紧握横刀,攻守兼备,彼此照应。阵后五百弓手箭如飞蝗,专射敌军后阵。

沙场之上,金戈铁马相撞之声震耳欲聋。安西军锋矢阵如利刃破竹,在吐蕃军中豁开一个大口子。

眼见首战失利, 禄噶东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把手中的令旗一挥,命令重骑兵加入战场。

吐蕃重骑兵战力彪悍,绝非那些仆从部落的士兵所能相比。

然而,安西军却全然不惧他们。苏文厅手中陌刀翻飞,每一次挥落必带起一片血雨。这位大都护之子已杀得双目赤红,明光铠上溅满敌人鲜血,胸前护心镜竟被染成暗红色。

忽见三名吐蕃重骑并辔冲来,苏文厅暴喝一声陌刀横斩,将三匹战马前蹄齐根削断。马上骑士滚落在地,还未爬起便被后续陌刀兵剁成肉泥。

陌刀队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每杀一敌,必嘶声高喊:“晋州李承业斩胡虏!”“鄂州张建强在此!”声声呐喊裹着百年之威,震得吐蕃骑兵肝胆俱裂。

他们后面,安西轻骑兵纵横驰骋,马槊如毒蛇吐信。校尉于泽涛突入敌阵,槊尖连挑七人,忽然坐骑中箭倒地。他滚落瞬间挥槊扫断敌人马蹄,接着翻身跃上一匹无主战马,继续冲杀。

步卒也是不甘示弱,他们结阵如磐,横刀与盾牌相击成韵。一老卒盾牌碎裂,索性弃盾双手持刀,连斩五敌后前胸中刀。他倒地前将横刀掷出,猛然插到一名吐蕃士兵的身上。见旁人为他补位,这老兵嘴角含笑,手指按在甲叶刻着的“安西第四团”字样上,瞑目而逝。

弓手箭无虚发,专射敌军将领。一神射手连珠三箭,将百步外吐蕃旗手射落。副旗手刚举起大纛,又被一箭封喉。第三位旗手吓得心惊胆裂,伏在马背不敢起身。

禄噶东赞在高岗上看得火冒三丈。他万没料到安西军悍勇至此,三万大军竟被数千人杀得阵脚浮动。眼看前锋即将溃散,他拔出藏刀厉喝:“全军压上!后退者斩!”

霎时间,吐蕃最后两万生力军如潮水般涌入战场。安西兵战意滔天,吐蕃人打仗同样也是不畏生死。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已成修罗地狱,尸骸堆积如山,血水浸透沙土,竟让脚下的旱地变的泥泞。

面对数倍于己发敌兵,安西军压力倍增。阵线渐渐收缩,每退一步都有数十儿郎浴血倒下。

苏文厅坐骑中刀倒地,陌刀已砍出缺口,双臂酸麻难举。一名亲兵牵来战马,道:“将军,你先撤退吧。”

苏文厅一把将亲兵推开,喝道:“苏家儿郎只有战死,没有逃命!”话音未落,一支冷箭飞来,射穿了他的护颈,鲜血顿时染红了身上的铠甲。

阵后苏文堂见弟弟受伤,目眦欲裂,却无法分兵救援——吐蕃军已全线压上,安西军本阵已是岌岌可危。

禄噶东赞凝目战场,虽见己方渐占上风,心头却无半分喜意,反觉脊背阵阵发凉。

吐蕃五万雄师竟被数千安西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染黄沙。这一仗他们纵使胜了,也只能算是惨胜。

想他戎马半生,却从未见过如此悍勇之军——明光铠碎了便肉搏,陌刀断了便拳脚相向,纵是肠穿肚烂也要拖个垫背的。有个唐兵身中十余箭,竟拄着断刀巍然不倒,吓得吐蕃士纷纷卒绕道而行。

“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禄噶东赞喃喃自语,掌心渗出冷汗。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所言:“唐人有句话叫‘虽千万人吾往矣’。昔日只当这是唐人的狂言,今日方知是真。”

望着夕阳下那些死战不退的安西战士,这位吐蕃大相第一次对敌人生出敬畏之心。

突然,禄噶东赞听到后面啊啊两声惨呼,他转过身子,却见一道寒光,直朝着自己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