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狼子野心(草原内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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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风卷着暴雪掠过狼首崖时,李岩正对着狼首弯刀上的楔形密文皱眉。刀身映出他身后左贤王长子阿古达木的身影——那个总戴着青铜狼首面具的草原勇士,此刻正与乌云格格在帐外争执,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戾气。

“大人,这刀上的密文......”林缚举着火折子凑近,火光照亮刀身刻着的“子夜袭盐池”五个匈奴文,“和三天前截获的北境密信笔迹一模一样。”

李岩指尖划过刀背的狼首纹,忽然想起前天夜里乌云格格偷听到的对话。阿古达木在马厩里对着月亮喝酒,用蒙语呢喃:“父亲眼里只有那个汉女养大的杂种......”他转头看向案头的羊皮地图,盐池标记旁用红笔圈着“空营”二字——那是他故意泄露的假情报。

“去告诉乌云格格,按计划行事。”李岩将弯刀放回原处,袖口暗袋里的假密信沙沙作响,“记住,让她‘偷’信时,故意碰倒案头的狼首烛台。”

子时三刻,阿古达木的三千狼骑踏着碎冰逼近盐池。月光下,本该堆满盐袋的营地寂静得可怕,只有几面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前锋突然勒马,马蹄下传来“咔嚓”脆响——冰层下竟埋着无数倒刺冰镩,三棱形的冰刃上还结着薄霜。

“中计了!”阿古达木话音未落,两侧山壁突然滚下无数冰棱。战马受惊前蹄腾空,铁蹄踩在冰镩上迸出火花,顿时响起一片马嘶声。埋伏在高处的边军拉动绞盘,改良的“抛冰机”将整块冰棱抛向敌阵,如陨石般砸在狼骑中间。

李岩站在山顶了望,望远镜里看见阿古达木砍断缰绳,徒步向山壁冲来。他转身对左贤王说:“该您出场了,大汗。”

当左贤王的狼首大旗在盐池畔升起时,阿古达木的狼首面具已裂成两半。他望着父亲腰间的弯刀,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第一次猎到雪狼,父亲将这把刀亲手递给他时的场景。

“为什么?”左贤王的声音像被风沙磨过的牛角号,“你母亲是我最敬重的胡妇,你本该是草原的骄傲。”

阿古达木抹去嘴角的血,忽然笑了:“因为您总说‘胡汉一家’,可汉人杀我舅舅时,您连个屁都没放!”他扯下靴底的夹层,甩出张泛黄的纸——竟是裴氏商队的盐票,面额足有三千袋上等湖盐。

李岩接过盐票对着火光看,背面隐约可见“扶阿古达木上位,盐池三成归裴氏”的密文。他转头看向乌云格格,少女正咬着下唇盯着兄长,眼里有痛楚也有释然。

“还有这个。”林缚从阿古达木的护心镜里搜出封信,火漆印上赫然是北境狼首帐的图腾,“他们答应事成后,封您为‘漠南王’,永镇盐池。”

左贤王的手剧烈颤抖,狼首杖“当啷”落地。阿古达木趁机扑向腰间弯刀,却被李岩的改良弩箭钉在身后的胡杨树上——箭矢擦着他咽喉而过,钉入树干时震落了几片早已枯黄的树叶。

“父亲看看清楚!”乌云格格突然上前,扯下阿古达木的衣袖,露出内侧的墨梅刺青,“这是裴氏死士的标记,大哥早就投靠了汉人奸商!”

阿古达木瞪着妹妹,忽然狂笑起来:“投靠?若不是你们这些‘胡汉一家’的蠢货,草原早就该像从前那样铁骑纵横!汉人给你们糖吃,背后藏着的是刀!”他转头盯着李岩,眼里闪过阴狠,“你以为盐铁同盟能长久?北境狼首的二十万铁骑......”

“够了!”左贤王突然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母亲临产前,曾让我发誓永不手足相残......可你竟要毁了整个草原的未来!”

李岩注意到左贤王握刀的手在发抖,那是常年征战的人才有的细微震颤。他悄悄给林缚使眼色,后者会意,带着亲卫退到百步之外。

“杀了我吧,像杀那些汉人俘虏一样。”阿古达木梗着脖子,却在父亲举刀时闭上了眼。

刀光闪过,却是“当啷”一声巨响。左贤王将弯刀砸在岩石上,刀刃断成两截,狼首刀柄滚到李岩脚边。老汗王蹲下身,用匈奴语喃喃:“这把刀曾斩过七个汉将的头颅,如今......”他拾起断刀,扔进一旁的熔铁炉,“该让它听听草原的新声音了。”

炉火熊熊,映得众人脸上一片通红。李岩摸出袖中的“胡汉同心炉”设计图,看着断刀在火中熔成铁水,忽然想起白天在阿古达木帐中发现的细节——他的狼首图腾挂毯下,藏着半张泛黄的中原舆图,标注着“朔方郡铁矿”的红圈格外醒目。

“大汗,”他轻声说,“或许阿古达木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

“我知道。”左贤王打断他,从炉中夹起块通红的铁水,“十年前,我的弟弟带着三千铁骑投奔北境,他的战旗上,也有这样的墨梅纹。”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亲卫浑身是雪地闯入:“大人!北境狼首帐的使者带着百人队,说是来‘贺喜左贤王平定内乱’!”

李岩与左贤王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剑柄。乌云格格捡起地上的狼首刀柄,指尖划过断裂处,忽然惊呼:“这刀...不是父亲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断刀上。李岩拾起刀柄,发现内侧刻着行极小的楔形文——那是北境狼首的专属刻痕。他猛地抬头,望向阿古达木,却发现后者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眼神已渐渐涣散。

“毒!”林缚冲过去时,阿古达木已经断气。他从死者齿间取出粒碎银,上面沾着紫色粉末,“是北境‘三日断肠散’,服下后三日内无任何症状。”

李岩盯着断刀,忽然想起三天前乌云格格“偷”密信时,故意碰倒的狼首烛台——烛油里混着的,正是能延缓毒药发作的雪莲花粉。原来,从一开始,阿古达木就没想活着回去,他只是颗用来激化矛盾的弃子。

“大人,北境使者已到帐外。”陈铁牛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李岩转身看向熔铁炉,铁水正缓缓铸成一枚新的狼首徽记,狼嘴咬着的不再是弯刀,而是束汉地的麦穗。他摸出袖中的信用券,上面的狼首纹与新徽记竟分毫不差。

“请使者进来吧,”他微笑着整理衣襟,“顺便告诉他们,左贤王新铸的‘胡汉同心刀’,正缺个试刀的人。”

帐外风雪更大了,却有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新铸成的徽记上。李岩望着远处的盐池,冰面上的倒刺冰镩已被阳光晒化,露出下面嫩绿的草芽——那是他让人提前种下的苜蓿苗,用胡汉混合的羊粪做肥料。

左贤王走到他身边,将狼首徽记别在他衣襟上:“汉人有句话叫‘塞翁失马’,如今我信了。”他望着阿古达木的尸体,眼神复杂,“或许草原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汉人,而是那些总想让我们活在过去的人。”

李岩点头,指尖摩挲着徽记边缘。他知道,这场看似平息的内乱,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北境狼首的阴谋,裴氏商队的后手,还有朝廷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脚下这片土地——当铁与血不再是唯一的语言,当仇恨能被熔铸成新的希望,北疆的铁壁,才算真正有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