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谷纵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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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十一章:鬼谷纵横

鬼谷洞内的青铜灯树在穿堂风中摇曳,将十二尊兽首灯影投在石壁上,宛如百兽夜行。苏秦的指尖抚过棋坪边缘的蝌蚪文,青玉棋子触手的寒意让他想起邯郸城塌陷时地砖的阴冷——那些刻着“吕不韦监造”的砖石,此刻竟与棋坪上的裂纹走向完全重合。

“师弟可瞧出这残局的妙处?”张仪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腰间佩剑的吞口处镶着半枚玉璇玑,璇玑纹路正与棋坪中央的星图裂隙相咬合。

苏秦捏起一枚黑玉棋,棋子底部突然暴长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住他的腕脉:“这哪里是棋局……”他瞳孔骤缩,菌丝在皮肤下凸起的纹路,竟与吕不韦伪鼎模型上的归墟星轨如出一辙,“分明是邯郸地脉的剖图!”

洞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鬼谷崖壁的青铜卦符。张仪佩剑突然出鞘半寸,剑脊处的暗纹在雷光中浮出骊山地宫虚影:“师父这盘棋,下得可比吕不韦狠多了。”

鬼谷子从阴影中现身时,石壁上的兽首灯影突然定格。他手中竹杖轻点棋坪,青玉棋子应声翻面——白子转黑,露出底部的相柳毒纹,毒纹间渗出柏举之战的腥气。

“纵横之道,首在观势。”竹杖划过苏秦袖口,带起的风掀开张仪剑鞘的暗格,“吕不韦以为骊山是归墟终点,却不知……”

棋坪突然震动,十二枚黑玉棋化作青铜兽首,兽口吐出黏连脑浆的帛书残片。苏秦急退三步,后腰撞上石壁机关,壁面轰然翻转——露出内藏的青铜棋盘真容!

棋盘上纵横十九道,每道刻痕都是晋阳血战时的地脉裂纹。张仪剑锋挑起残片,帛上“鬼谷”二字突然扭曲,在雷光中映出勾践嫡女的脸:“师父早知越甲吞吴是局中局?”

鬼谷子竹杖刺入棋盘天元位,杖头暴长的青铜菌丝缠住二人脚踝:“何止越甲……墨家非攻、法家刑名、阴阳家星轨……”菌丝突现玄冥印记,“皆是老夫养鼎的薪柴!”

苏秦扯断菌丝,断丝处喷出的黏液凝成吕不韦面容。他反手抽出洞壁悬挂的青铜矩尺,尺锋劈向棋盘——尺面蝌蚪文突然活化,与菌丝表面的归墟星图共振!

“师弟小心!”张仪剑锋横扫,击碎三枚扑向苏秦的青铜兽首。兽首滚落棋坪的刹那,兽瞳突然暴睁——瞳孔深处映着邯郸城塌陷时十二金人撕扯地脉的骇象!

鬼谷子竹杖轻敲洞顶钟乳,石乳坠落化作三百枚卦签。签雨刺向二人时,张仪剑格处的玉璇玑突然炸裂,碎片凝成墨子木鸢虚影:“老东西!你连墨家机关鸢都要剽窃!”

虚影撞碎卦签,木鸢翅骨间暗藏的锁蛟镜碎片突然离体,刺入棋盘地脉枢纽。鬼谷子暴退半步,竹杖裂开处涌出蓝血——那血色竟与骊山金人啃噬地脉时的熔岩同源!

暴雨从洞顶裂隙灌入,冲刷着棋盘上的血污。苏秦的矩尺抵住鬼谷子咽喉,尺锋映出对方瞳孔中的归墟裂隙:“师父养鼎千年,就为让九鼎反噬共工玄女?”

鬼谷子咳出带青铜砂的血沫,竹杖残片在地上拼出邯郸城防图:“吕不韦改建邯郸时……在每块地砖夹层都藏了锁蛟镜残片……”他指尖点向图中天枢位,正是苏秦当年为质时居住的驿馆,“而你的血……早被炼成了点化九鼎的药引!”

张仪剑锋突然调转,刺穿石壁暗藏的青铜匣。匣中滚出的羊皮卷遇雨展开,露出鬼谷子亲笔所绘的《归墟棋谱》——图中十二地脉枢纽的位置,竟与苏秦佩剑的星图完全重合!

“原来我才是棋子……”苏秦的矩尺突然暴长青铜倒刺,刺入鬼谷子肩胛,“师父这盘棋,终究漏算了人心!”

暴雨如天河倾泻,鬼谷洞顶的钟乳石接连崩落,碎岩擦过苏秦的脸颊,留下一道渗着青铜砂的血痕。他踉跄着拽紧张仪的袍袖,指尖触到对方袖中暗藏的半卷《归墟棋谱》——帛面被雨水浸透,墨迹晕染成勾践嫡女鳞片的纹路,每一片鳞的缝隙都渗出吕不韦伪鼎的蓝血。张仪的佩剑在雷光中嗡鸣,剑格处的玉璇玑早已碎裂,残存的玉渣刺入掌心,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滴出晋阳星图的蝌蚪文。

"师兄…看那茧!"

张仪的吼声混着洞壁崩塌的轰鸣。鬼谷子的残躯被青铜菌丝裹成三丈高的巨茧,茧壳表面的蝌蚪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动重组——"始皇廿六年"的铭文扭曲成"九鼎归一",字缝间钻出的菌丝末端卷着墨家弟子的断指,指尖还捏着鲁阳城头的机关齿轮!

“纵横之道未绝……”鬼谷子的声音从茧中传出,混着青铜器摩擦的刺响,“待九鼎噬尽诸子……自有后来人执棋!”

苏秦的青铜矩尺猛击地面,尺锋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满地卦签。火光照亮茧壳的刹那,他瞥见茧心深处浮动的虚影——骊山十二金人正用齿状巨掌撕扯鬼谷洞地脉,每一道裂缝中涌出的不是熔岩,而是邯郸城炼化的怨气精魄!

"老匹夫…竟把纵横家百年基业喂了归墟!"他嘶吼着劈开挡路的青铜兽首,兽颅滚落时瞳孔炸裂,迸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吕不韦的冷笑。

张仪突然拽住苏秦后领,暴退三步。二人方才立足处的石板轰然塌陷,露出深藏的青铜棋盘真身——纵横十九道已化作三百条锁链,链端拴着诸子百家象征物:墨家的矩尺、儒家的玉琮、法家的刑鼎……每件器物表面都爬满玄冥印记!

"师父好手段…"张仪剑锋挑起块燃烧的卦签,火光照出棋盘底部的铭文,"竟用百家圣器为鼎足!"

巨茧突然剧烈震颤,茧壳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鬼谷子的声音裹着青铜器摩擦的锐响穿透雨幕:"纵横者…本就该是执棋的手…"一条菌丝暴长如矛,刺向苏秦眉心,"而非…困于棋枰的卒子!"

苏秦旋身避让,菌丝擦过耳际时带起的腥风,竟将他的发冠削成碎片。散落的发丝被雨水冲贴在脸上,他猛然发现每根发丝末端都泛着骊山金人的铜绿色泽——那是三日前触碰青铜棋盘时沾染的归墟毒瘴!

"师弟!接剑!"张仪掷来的佩剑在空中翻腾,剑脊暗纹遇雨显形——竟是整幅骊山地宫剖面图!苏秦握剑的刹那,掌心被剑柄暗藏的玉琮碎片割破,血水顺着地宫密道纹路蜿蜒,竟在虚空凝出秦异人蜷缩在邯郸驿馆的虚影!

"原来如此…"苏秦的瞳孔映出茧壳深处蠕动的鬼谷子真容——那布满鳞片的面孔上,左眼嵌着墨家的矩尺纹,右眼烙着法家的刑鼎印,"你吞了诸子百家…就为养出个能噬主的鼎灵!"

矩尺与佩剑交击,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满地卦签。火光中,三百条锁链突然调转方向,链端圣器裹着烈焰撞向巨茧!

鬼谷子的狂笑震落洞顶残石:"痴儿!你当这火是凡火?"茧壳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烈焰尽数吞入——火焰在茧心凝成十二尊微缩金人,金人掌心的归墟星轨与苏秦剑锋的地宫图严丝合缝!

"吕不韦在邯郸埋的锁蛟镜…"茧壳裂口中伸出鬼谷子青铜化的手臂,指尖捏着半枚玉璇玑,"不过是老夫棋局的…一粒残子!"

张仪突然暴起,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纵横卦图。卦纹遇雨暴长,化作青铜锁链缠住鬼谷子手臂:"老东西可认得这个?"卦纹锁链表面浮现墨家《非攻》残篇,字迹正被雨水蚀成"兼爱噬天"!

巨茧轰然炸裂的刹那,苏秦的剑锋刺入茧心。剑格处的玉璇玑突然融化,玉液顺着鬼谷子鳞片缝隙渗入——那鳞片竟与邯郸地砖夹层的锁蛟镜碎片同源!

"以纵横为经…"苏秦的嗓音突然混入金属颤音,剑锋亮起晋阳浑天仪的青光,"以归墟为纬…破局!"

鬼谷子的残躯在青光中崩解,最后的菌丝卷住《归墟棋谱》残页。帛页遇火即燃,灰烬中浮出吕不韦的朱砂批注:"骊山巅…待君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