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级文明遗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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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骤然响起。侦察舰发回的画面让所有人血液凝固——十二面体远不是唯一遗迹。在这个星系的每个行星轨道上，都漂浮着类似的构造体，只是规模更大。而最外围的类木行星附近，某种巨型结构正在从长期休眠中苏醒。

"是防御系统。"何匪的声音突然从每个扬声器传出，"播种者离开前锁定了这个试验场。"

全息投影切换成何匪的视角：那些被认为是"遗迹"的构造体，此刻正伸出无数触须状探测器。它们检测的不是金属或能量，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

"文明形态契合度。"何匪的影像开始失真，"我们只有七十二小时。"

【倒计时48小时·技术融合】

陈默看着自己的手臂发愣。

昨天还笨重的工程外骨骼，今早醒来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更诡异的是，他莫名知道了如何操作十二面体里的设备——就像呼吸般自然的生理本能。

"基因记忆激活。"生物学家林雨在实验室来回踱步，"所有育龄女性的卵细胞都在自发突变！"

舰队中央屏幕显示着实时数据：七十三艘殖民舰中有六十八艘已经完成"技术共生"。人类婴儿出生率在二十四小时内暴涨300%，新生儿瞳孔全部带着能量光纹。

"不是进化。"李元虎拆开自己的机械义眼，发现内部结构变成了有机晶体，"是被改造。"

艾琳面前堆着十二份不同学科的紧急报告。物理学基础定律在这个宇宙似乎更"柔软"，而人类意识能对其进行微小但关键的干涉——某个三岁孩童无意间扭曲了金属勺，只因他觉得"勺子应该更弯些"。

"何匪在哪？"她突然问道。

没人回答。

【十二面体深处·真理之间】

何匪悬浮在球形空间中央，身体已经半晶体化。无数光缆刺入他的能量脉络，将意识与遗迹主控系统直连。

"你早就知道。"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声带振动产生的，而是直接调制空间场，"播种者把淘汰文明的技术封存在这里，等着新文明来继承。"

"前辈"的身影在控制台前忽明忽暗："但没告诉他们代价。"

全息画面切换成星系全景。那些苏醒的防御构造体正在重组物质，将整个恒星系包裹在某种膜结构内。任何试图离开的文明，都会被强制"修正"回预设发展轨迹。

"这才是清道夫的真正用途。"何匪的能量脉络突然暴走，"不是毁灭，是修剪。"

他猛地扯断光缆，晶体化的皮肤龟裂出血金色光芒："李元虎！听得到吗？"

量子通讯频道里只有杂音。

"前辈"突然实体化，按住何匪的肩膀："没用的，防御系统已经激活了意识过滤网。"

何匪看着自己逐渐瓦解的双手，突然笑了："谁说我要传讯了？"

他的身体突然完全能量化，像超新星般爆发。这束金光照亮了十二面体每个角落，穿透所有装甲层，最终在舰队主屏幕上炸开成一行文字：

"知识是陷阱，本能是牢笼——保持你们的人性！"

【倒计时0小时·选择时刻】

防御构造体完成了包围网。

七十三艘殖民舰被某种力场固定，像琥珀中的昆虫。所有与十二面体连接的技术开始反噬，自我改造过的人类成批倒下，身体组织与设备长成丑陋的共生体。

艾琳看着指挥室逐渐晶体化的墙壁，突然拔出配枪对准太阳穴。

"你干什么？"李元虎的机械臂打飞了武器。

"保持人性的唯一方法......"艾琳的眼泪在脸上结冰，"是拒绝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李元虎的机械义眼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那是何匪能量爆发前埋入所有未改造者基因的触发指令——一段来自守望者最原始技术的求救代码。

"不。"他扯开胸前装甲板，露出核心能源，"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当李元虎将能源核心过载到1200%时，整个舰队的未改造者同时感到胸口一烫。某种深埋在人类基因底层的程序被唤醒，那是播种者都未能完全抹除的——

叛逆本能。

防御构造体的力场突然出现裂痕。七十三艘殖民舰的引擎同时喷射出猩红色火焰，那不是任何已知推进剂，而是纯粹的精神力具现化。

当第一艘舰船突破包围网时，观测员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景象——何匪完全晶体化的躯体漂浮在星系中央，像一盏指明灯般散发着温暖金光。他的能量脉络已经与防御系统同归于尽，但那些光仍在指引逃亡路线。

"看......"某个孩子指着舷窗，"他好像在笑。"

李元虎的机械义眼记录下最后画面：何匪的晶体外壳逐渐崩解，但在完全消散前，那个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确实出现过，就像当年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那样。

殖民舰群向着宇宙更深处跃迁时，所有未改造者的基因锁永久开启了。他们带着最珍贵的火种——

不是超科技，不是能量脉络，而是拒绝被任何高等文明定义的，倔强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