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究根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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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恰似农夫,既盼他人相助,又惧他人觊觎其财物,始终带着强烈的戒备心理。稍有不满便以强权*,以防范盗贼的心态用人,怎能让人安心?
朱标目光冰冷地扫过群臣,寒声问道:“诸位也赞同这些言论吗?”
李善长拱手回禀:“殿下明鉴,臣只听见对圣上的诋毁,此等悖逆之词,当斩!当杀!”
他满脸愤慨,似为朱元璋鸣不平,慷慨激昂。
朱标冷冷注视着李善长,又环顾四周默然无语的大臣,面色愈发阴沉。
他岂能看不明白,这些人对这番话并非全然反对,甚至私下里也觉得圣上某些决定有所偏差。
令他疑惑的是,既然大臣们对圣上的政策存在异议,为何不敢直言?
李善长心中忐忑,不知是否该继续朗读下去,只能满怀期待地望着朱标,希望他给出指示。
朱标的脸色数度变幻。
最后。
他苍白的面庞重新泛起一丝血色,恢复了惯常的从容镇定,淡然说道:“继续念吧。”
“朕也想听听,这群逆贼还指责大明有何弊端?况且朕从未认为大明完美无缺。”
“有过则改,无过则勉。”
“这也是朕一贯的态度。”
“念。”
朱标展现出储君应有的气量与豁达,彻底改变了态度,不再将这篇文字单纯视为反书。
而视其为一篇谏书。
李善长稍作迟疑,继续说道:“洪武帝对为其效力的官员尚且严厉,更何况对待百姓?不过是打着爱民的幌子,行暴民之事罢了。”
“仅有爱民之心,却无爱民之举,天下尽归己有。”
“由此可见,大明虽兴于农民,也必将亡于农民,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罢了。”
“以治理家庭的方式来管理国家,只会导致治理越来越糟糕,愈发残暴无情,因违逆的臣民只会不断增多。”
“在这样的压迫下,只教导臣民一味服从,一味遵从所谓的祖宗家法,最终只会将天下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民不聊生!”
“洪武帝为何如此重视民众,言语间处处提及,实则并非真心怜悯,只是浅薄地了解而已。”
“也许在统一江山的过程中,洪武帝掌握了诸多谋略与兵法,但对于儒家六艺的学习却不够全面。”
“士农工商兵中,只精通农与兵。”
“由于通晓农事,他对与农业相关的事务最为关注,其余方面则只能沿袭旧规。”
“很多时候并非不想改革,而是缺乏了解,有所畏惧,害怕受骗。”
“更担忧被大臣蒙蔽诱导。”
“因出身缘故,洪武帝对其他社会阶层充满敌意,认为他们别有用心,始终怀着最大的怀疑看待众人,这点尚不构成大问题。”
“但身为君主不同。”
“用人要信任,怀疑就别用。”
“更要权衡朝堂大局,以天下百姓为念。”
“不只是农夫和普通民众。”
“世间人来人往皆为利益所驱,大多数人无利可图便不会行动。”
“或是为了名声,或是为了财富。”
“最终的决策权始终掌握在当权者手里。”
“然而洪武帝连选择判断的权利都不给予,仅视百官为雇工,百姓为奴仆,欲世代驱使。”
“长此以往,朝廷里只会充斥溜须拍马之人,官员懒政的现象将进一步蔓延。”
“毕竟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既然如此。”
“为何还要自找麻烦?”
“正因如此,大明建国十几年来,除了重新确立天下秩序,各地矛盾依旧存在,利益分配不均,前景不明,民心摇摆不定。”
“尤其是洪武帝喜欢用强硬手段粗暴对待臣民,在这种情况下,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大明又怎会真的有所进步?”
“贾谊在《过秦论》中有言。”
“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
“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万世之业也。”
“这与大明的行事方式有何相似或不同?”
“仅凭一人决定万世大事,又怎能有好结果?”
“不过是重蹈秦人的覆辙,后人哀叹却不借鉴,又让后人继续哀叹罢了。”
“唉,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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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秦朝的历史结局,这些官员又怎会不知,二世而亡,难道大明也会二世而亡?
这不可能。
凭借朱标的治国能力,大明绝不可能陷入二世而亡的境地。
当今陛下所行之事,与始皇帝有几分相似,皆以为凭己意治理,天下便可坚不可摧,大明基业可永保无忧。
然此实为妄想。
陛下性情过于刚烈,不容异见,稍有违逆,便动刀枪责罚,故而今日已鲜有人敢进谏言。
一切唯陛下马首是瞻。
汤友恭眼神微微闪烁,身为都御史,对此深有所感。陛下确实厌烦劝谏,只爱听顺从之语。
很多事情,陛下都喜欢亲自操持。
不愿倾听他人意见,更爱自行决策,然后让群臣来完善其构想。
士农工商之中,陛下对士商工的关注度远不如农与兵。
农业始终被反复强调,不断调整;军事上亦如此,屡次发动战事,甚至通过廷狱诛杀。
至于士商工阶层。
若非朝廷官员短缺严重,且大明已稳固江山,再加上各地学府多年建设,到了出成果之时,否则科举制度恐仍未恢复。
商贾阶层则受到严格的户籍管理,如同龙生龙、凤生凤一般,绝难突破。
朝中大臣曾提出建议。
然而最终都被驳回,因陛下只信任自己认可的事物,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会轻易更改。
从本质上讲。
当今陛下更像一位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