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谁在听火说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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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过京畿驿道,黄沙卷着枯草在车轮下翻滚。

我裹紧粗布斗篷,坐在颠簸的药箱堆上,怀里那片刻着“月亮也会疼”的陶片贴着心口,温热未散。

商队缓缓靠近城门,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往日盘查的肃杀,而是某种躁动又隐秘的期待。

城门前立了一座新亭,青砖砌就,顶覆黑瓦,匾额上三个大字:焚策亭。

亭中火盆不熄,红焰跃动如舌。

百姓排成长龙,手中攥着纸条、陶片、甚至布帛,低头疾书后投入火中,动作虔诚得近乎祭祀。

火焰吞没字迹的瞬间,有人闭目低语,有人跪地叩首。

“听说了吗?投了问政之言,三日后‘共议阁’会贴答复。”身旁的老药农低声对同伴说,“前天还有人问漕运赋税为何年年涨,昨儿就见户部发了减征令。”

我眸光微闪。

这不该是范景轩的风格。

他向来信奉权术制衡、帝王独断,怎会容许民间以灰为书,以火传声?

目光扫过城墙,忽而一滞——那曾是我住过的凤栖宫,如今屋脊被拆,琉璃瓦换成漏斗状陶管,密密麻麻排列如蜂巢。

夜雨落下时,信纸顺流而下,直通宫内某处。

他们把我的火坛,搬进了皇城。

小满不知何时挤到我身边,袖中滑出一张湿漉漉的桑皮纸。

“陛下已半月未登正殿。”她声音压得极低,“整日枯坐‘问陶堂’,翻那些烧焦的灰笺,一页一页,像在找什么人写的字。”

我心头一震。

问陶堂……是他给我起的名字。

当年我笑他不通医理,他说:“你治身病,我治国病,同是问诊于残破之间。”那时他还肯与我说话,哪怕唇角带冷笑,眼底也有光。

可现在呢?

他在一堆灰烬里找什么?

找一个早就离开的人留下的痕迹吗?

“他看不懂的。”我轻声道,指尖抚过腰间银针囊,“火的意义,从来不是让人跪着祈求回应,而是教他们学会自己点燃。”

入城后,我落脚在西市一间旧客栈。

夜半三更,窗外无月,唯有远处宫墙影影绰绰。

我换上夜行衣,悄然翻出房檐,沿排水沟潜至皇城外围。

太监抬着木箱从侧门出来,步履沉重。

箱子缝隙中漏出焦黑的碎陶片,边缘还沾着未燃尽的墨迹。

我认得那种陶土——是江南疫区百姓用来记症候的灰板。

他们连失败的焚报都不放过,要尽数销毁?

我不动声色尾随半程,在拐角暗巷出手,用迷香放倒两名随从,夺下一筐残片迅速撤离。

回房后,烛火摇曳。我把碎片一块块拼凑,胶泥黏合,炭粉轻拂——

“为何皇帝不说话?”

七个字,重复出现。不下百次。

有的笔迹稚嫩,像是孩童所写;有的歪斜颤抖,似出自病中之人;更有甚者,整片陶板只刻这一句,反复涂写,直至陶面崩裂。

我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刀锋般的冷意。

多可悲啊。

他们推倒了神庙里的泥胎,转身就想在金銮殿上立个沉默的菩萨。

以为把问题烧成灰,就能换来答案;以为把诘问堆成山,就能听见回响。

可真正的自由,从不是换个名字跪拜。

真正的觉醒,是知道不必再跪。

我吹灭蜡烛,黑暗中取出一枚银针——共感针,曾经能让我们心意相通的禁器。

如今早已断裂,只剩半截残针嵌在特制桑皮纸上。

没有字,没有图,只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寒意。

“小满。”次日清晨,我将信封好递给她,“送去问陶堂外第三棵槐树下,交给每日清扫落叶的老太监。”

她迟疑:“就这样?没别的交代?”

“他会懂。”我望向皇宫方向,“有些连接,断了才是完整。”

傍晚时分,风起云涌。

我站在屋顶远眺,只见宫中灯火忽明忽暗,数名内侍匆匆奔走,捧着厚厚一叠灰笺涌入问陶堂。

片刻后,一名太监跌跌撞撞跑出,脸色惨白,似见鬼魅。

也知道,范景轩此刻正捏着它,指节发白,眼神剧烈震荡。

他曾说天下如棋,众生皆子。

可现在,他坐在满室灰烬之中,听着千万人无声呐喊,终于明白——

这盘棋,早已脱手。

而我,不再是被困局中的弃子,也不是他掌心可操控的棋医。

我是那个教会人们点火的人。

夜更深了。

春风穿巷,吹动檐角铜铃。

我收起最后一件行李,准备明日启程南下。

可就在转身刹那,眼角余光瞥见皇宫最高处——那原本应浇筑“万民声”巨碑的地基上,工匠们停下了夯土。

一人手持朱批令符,高声宣读。

风太急,听不清内容。

但我知道,有什么事,正在悄然改变。

三日后,宫中异动如春雷滚过沉湖。

我正坐在西市药铺后堂煎药,砂锅里升腾的雾气模糊了窗纸,忽然听见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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