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脚印泡进春水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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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黏在脸上,像一张挣脱不掉的蛛网。

脚下的泥泞每一步都想将我的草鞋吞噬,南岭的群山在雨雾中沉默得如同一头头匍匐的巨兽。

我能感觉到它们湿漉漉的呼吸,每一次山风的拂过,都带着泥土深处翻涌的不安。

抵达这个半坡村寨时,天色已经昏黄。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着一只小巧的陶哨,被雨水浸润得呈现出深赭色。

这是渠童当年和我一同订下的《井约》里的规矩,“汛期警讯,哨不离檐”。

一旦山体有变,三声短促尖锐的哨音,就是最直接的命令。

然而,昨夜那场几乎要将天幕撕裂的急雨过后,村寨里一片死寂,只有雨打芭蕉的单调声响,陶哨们安静地垂着,仿佛在嘲笑我的多虑。

我走到村口的小溪边,蹲下身,将满是泥污的手探入水中。

刺骨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但更让我心头一沉的,是那不同寻常的触感。

水流不再清冽,而是夹杂着细密的沙砾,磨得我指腹生疼。

几片枯黄的败叶在溪流中央打着旋,固执地逆着主流方向摆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山体深处的土层已经松动,地下水脉被搅乱的征兆。

上面的土石,不过是靠着最后一点草根树皮的纠缠,才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哨声未起,意味着村里的“听山人”还未察觉到这致命的细节。

我不能声张,一旦引起恐慌,混乱只会让本就危险的局面雪上加霜。

我默不作声地站起身,绕开村寨的主路,从一片稀疏的竹林后悄悄上了山。

雨水让坡地滑腻难行,我凭着记忆和经验,找到了几处最易崩塌的土坡。

那里的泥土颜色更深,草皮也出现了细微的断裂。

我放下背篓,开始用手边的碎石和断木垒砌简易的导流坎。

石块冰冷而沉重,边缘割得我掌心发痛,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必须赶在下一场暴雨来临前,为即将倾泻而下的洪流预设一条新的河道,让它绕开山坡下那片密集的屋舍。

忙碌间,一阵清脆的羊铃声由远及近。

一个七八岁的放羊娃,披着宽大的蓑衣,站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我。

他见我满身泥水,正在他们家的坡地上搬石头,便脆生生地喊道:“阿婆说你是外乡人,为啥要动我们家的山?”

我停下手里的活,直起酸痛的腰,对他笑了笑,指着他脚边那只偏离了羊群,正低头啃食一丛新露出草根的头羊说:“你瞧,你家的羊昨天没走这条路,今天却偏要往这边凑,不是你想换路,是山变了,它闻到了更新鲜的草根味。”

孩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看看那头羊,又看看我堆起的石坎,点了点头,赶着羊群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心中稍安。

至少,有一个活口看到了我在做什么。

当夜,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大地。

我蜷缩在村外一处废弃的牛棚里,听着远处山体深处传来的、如同巨兽翻身般的沉闷轰鸣。

紧接着,是山洪暴发的巨大咆哮,那声音仿佛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震碎。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

天刚蒙蒙亮,雨势稍歇。

渠童派来的“巡灾使”便踏着泥泞抵达了。

他们是几个精干的年轻人,穿着统一的防水油布衣,手里提着新式的便携陶灯,光线虽不强,却能在阴沉的晨光中穿透雨雾。

他们没有急着清点损失,而是立刻组织村民,拿出炭笔和油皮纸,沿着洪水退去的痕迹,绘制详细的“水流路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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