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酸涩滋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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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前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云巅书院。岑墨站在窗前，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夜色，眉心莲花印记微微发烫——赤璃此刻的心情显然不太平静。

"赤璃？"岑墨转身看向屋内。红发魔君正盘腿坐在地铺上，面前摊着几本古籍和一堆瓶瓶罐罐，眉头紧锁地调配着什么药剂。

"再给我半个时辰。"赤璃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将几种粉末混合，"这个'抗魔音散'明天可能用得上。"

自从得知夜家可能派出更强大的音律高手参赛，赤璃就陷入了某种执着的备战状态。岑墨知道他是想弥补上次差点被禁魔曲控制的事，但这样不眠不休地折腾，对身体负担太大了。

"休息会儿吧。"岑墨走到他身边蹲下，"明天还有恶战。"

赤璃这才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不行，夜无殇那混蛋肯定准备了更阴险的招数..."话未说完，他突然打了个喷嚏，周身魔焰不受控制地窜了一下。

岑墨皱眉，伸手贴上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魔族人本不该像凡人一样生病，但赤璃连日来焚心劫发作、魔力透支，再加上淋雨回来时不注意，竟然出现了类似风寒的症状。

"躺下。"岑墨不由分说地抽走他手中的药杵，"你需要休息。"

赤璃刚要抗议，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这么晚了，会是谁？

岑墨拉开门，只见洛凝雪撑着一把青竹伞站在雨中，怀中抱着个包裹。她的裙角已经被雨水打湿，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

"洛仙子？"岑墨惊讶地侧身让她进屋，"这么晚有事？"

洛凝雪收起雨伞，目光在屋内的赤璃身上短暂停留："听说你们明日决赛，我带了些可能用得上的药材。"她将包裹放在桌上，露出里面的几个青瓷小瓶，"这是'清灵丹'，能抵御魔音侵袭；这是'凝神散'，可稳定心神..."

赤璃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盯着那些药瓶的眼神有些复杂："多谢洛仙子好意，不过我们..."

"赤璃。"岑墨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管两人之前有什么过节，洛凝雪深夜冒雨送药，这份心意都值得感激。

洛凝雪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妙，浅浅一笑："仙君不必客气。这些药...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也是道歉。"

"道歉？"赤璃挑眉。

"为那场身不由己的婚约。"洛凝雪直视他的眼睛，"我与仙君一样，都是被命运摆布之人。如今你们...我很羡慕。"

这句坦诚的话语让赤璃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别扭地嘟囔了一句："...谢谢。"

洛凝雪微微一笑，转向岑墨："还有一事。玄晔让我转告，天刑司派来的是'锁魂剑'莫言，此人剑法狠辣，专攻人弱点，务必小心。"

锁魂剑莫言？岑墨心头一凛。那是天刑司三大高手之一，据说曾一剑斩杀过魔界大能。帝君派他来，显然动了真格。

"多谢提醒。"岑墨郑重道谢。

洛凝雪摇摇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个给你。若明日情况危急，捏碎它，或许能帮上忙。"

玉佩通体碧绿，上面刻着药王谷的徽记。岑墨知道这是洛凝雪的贴身信物，意义非凡，刚要推辞，却被她按住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明日...我会在场边为你们加油。"

送走洛凝雪后，屋内气氛有些微妙。赤璃闷头摆弄那些药瓶，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这些药..."岑墨刚开口，赤璃就打断他："她对你真好。"

这话酸溜溜的，让岑墨一时不知如何接茬。赤璃继续埋头捣药，但动作明显带着情绪，一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瓶子，紫色的药粉洒了一地。

"小心！"岑墨连忙施法清理，"这是'蚀骨散'，沾上会..."

"我知道是什么！"赤璃突然提高音量，"不用你教！"

岑墨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莫名其妙。赤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歉。我有点累。"

他转身走向地铺，却被岑墨拉住手腕："到底怎么了？"

赤璃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们站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原来如此。岑墨恍然大悟，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赤璃这是在...吃醋？因为洛凝雪？

"她只是来送药。"岑墨轻声解释，"而且..."

"而且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那么漂亮。"赤璃闷闷地接话，"你们又有婚约在先，要不是同心契..."

岑墨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转过来，捧住那张写满委屈的脸："傻瓜。"他抵着赤璃的额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我心里只有谁，你不知道吗？"

赤璃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我...我就是..."

"就是个小醋包。"岑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

赤璃嗷呜一声扑上来，两人笑闹着滚作一团。方才的阴郁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的亲昵。闹够了，赤璃趴在岑墨胸口，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圈："明天...要是我们输了怎么办？"

"不会的。"岑墨抚摸着他柔软的红发，"有你在，我们不会输。"

赤璃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真的。"岑墨吻了吻他的眉心，"睡吧，养精蓄锐。"

雨声渐歇，两人相拥而眠。赤璃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而岑墨则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飘远。明天的决赛凶险万分，但只要有赤璃在身边，他就有无穷的勇气。

次日清晨，演武场早已人山人海。除了书院师生，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两界高手。岑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仙界阵营前方的莫言——那人一袭灰衣，面容冷峻，背后一柄漆黑长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那就是锁魂剑？"赤璃小声问，"看起来不太好惹啊。"

岑墨点头，目光扫过魔界阵营。站在最前方的是个与赤璃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只是气质更加阴鸷，周身魔焰如实质般燃烧——想必就是魔界二皇子赤煌。

"二哥..."赤璃不自觉地往岑墨身后缩了缩，"他最讨厌我了。"

赤煌似乎感应到了弟弟的目光，锐利的视线如刀般刺来。在看到岑墨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理他。"岑墨握住赤璃微微发抖的手，"专注比赛。"

清虚子亲自到场主持，简单的开场白后，决赛正式开始。第一轮是理论答辩，题目出人意料的是"论仙魔契约的利弊"。

"明显是冲我们来的。"赤璃嘀咕着，却自信满满地上台。他与岑墨一唱一和，从灵力互补讲到心性调和，把同心契的优点阐述得淋漓尽致。评委席上的书院长老们频频点头，而两界代表则脸色阴沉。

莫言和赤煌的组合则针锋相对，大谈契约反噬的风险和两界秩序的破坏。双方唇枪舌战，最终评委判定岑墨和赤璃略胜一筹。

第二轮创新展示，各队使出浑身解数。莫言与赤煌展示了一种恐怖的合击术——锁魂剑与焚天魔焰结合，能在斩杀肉身的同时毁灭神魂。演示用的巨石瞬间化为齑粉，连防护结界都剧烈震颤。

"到我们了。"赤璃深吸一口气，与岑墨携手入场。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抬手。这次他们没有炫技，而是展示了一种朴实无华却意义深远的融合——岑墨的仙力化作细雨，赤璃的魔焰转为暖阳，雨露阳光交织，竟在演武场上催生出一片生机勃勃的花海！

"生命创造！"清虚子激动地站起来，"这是阴阳双尊当年都未能完全掌握的境界！"

全场哗然。这种近乎造化的能力，已经超越了普通仙魔的极限。评委们一致给出满分，连莫言和赤煌都不得不承认这一轮的差距。

"最后一轮，实战对决！"主持人高声宣布，"规则很简单——哪一队先被逼出场地界限，就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