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司马懿占北原渭水布迷阵 诸葛亮造木牛流马破敌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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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蜀中太史谯周,此人素来精通天文术数,能观星象,预知吉凶祸福。他见丞相诸葛孔明在经历数次北伐失利之后,竟又欲再次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心中甚为忧虑。他深知“天道循环,盛极必衰”之理,以为蜀汉国力疲敝,不宜再轻易动兵,便急忙入宫,向后主刘禅启奏道,其“忧国忧民之意”溢于言表:
“启禀陛下,微臣如今执掌司天台,负责观测天象,预测国运,凡国家有任何休咎祸福之征兆,皆不敢不据实上奏。近日常有群鸟数万,无故自南方群集飞来,最终皆投入汉水之中而溺死,尸浮水面,其状甚惨,此乃大大的不祥之兆,预示我蜀中恐有兵戈之灾,生灵涂炭啊!微臣又夜观天象,见天空之中,西方白虎七宿之首的奎星,正值躔于太白金星之分野,其‘杀伐之气’极为炽盛,且其盛气皆汇聚于北方曹魏之境,此乃‘金旺克木’之凶象,大大不利于我大汉兴兵伐魏!更兼近日以来,成都城中百姓,皆言夜晚之时,常能听闻城中百年老柏树发出如泣如诉的悲鸣之声,其声凄厉,闻者心惊:此乃‘木魅夜哭’,亦是国运衰败之兆也!凡此数般灾异之象,皆是上天对我大汉的警示!恳请陛下圣裁,力劝丞相只宜谨守西川,励精图治,休养生息,万万不可再逆天而行,妄动刀兵,以免招致更大之祸患!”
孔明在旁听了谯周这番话,心中虽然也略感不悦,但他素来敬天法祖,对天文术数亦有涉猎,知道谯周所言,并非全是危言耸听。然而,他受先帝刘备三顾之恩,白帝城托孤之重,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乃是他毕生之执念与奋斗目标,岂能因这些虚无缥缈的灾异之说,便轻易放弃?他当即正色对后主与谯周道:“谯大人所言,亦不无道理。然则,吾受先帝知遇之恩,临终托孤,曾立誓当竭尽股肱之力,扫平奸佞,以报国恩!如今国贼未灭,汉室未兴,我又岂能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灾异之象,便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从而废弃国家中兴之大事耶!此事休要再提!”其“百折不挠之意”坚如磐石。
随即,孔明便命蜀中有司官员,准备了最为隆重的太牢(牛、羊、豕三牲全备)之祭品,亲自来到成都城中先主刘备的昭烈庙中,焚香叩拜,涕泣祭告道,其声之悲切,其情之真挚,闻者无不动容:“先帝在上,臣亮叩首!臣亮自奉先帝遗诏,五次率师北伐,意图扫平奸佞,恢复中原,然则皆因种种缘故,未能成功,寸土未得,辜负了先帝的殷殷重托,臣之罪责,实非浅薄!今日,臣亮再次统领三军将士,再出祁山,与那曹魏国贼决一死战!臣在此立誓:必当竭尽心力,鞠躬尽瘁,剿灭汉贼,恢复中原,倘若此志未遂,臣亮纵然是死于九泉之下,亦无颜再见先帝之英灵矣!”
祭拜完毕之后,孔明又入宫拜辞了后主刘禅,随即星夜兼程,赶回汉中大本营,召集帐下文武众将,共同商议第六次北伐的出师方略。
正在此时,忽然有探马从成都飞奔来报,言说留守成都的小将关兴,因旧伤复发,又兼思念亡父关羽与兄长关平,悲伤过度,不幸病重而亡。
孔明听闻此噩耗,只觉眼前一黑,胸中气血翻涌,当场便放声大哭起来,随即昏厥于地,不省人事!帐下众将见状,皆是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施救,掐人中,灌姜汤,折腾了半晌,孔明方才悠悠醒转。他睁开双眼,老泪纵横,长叹一声道:“唉!天何不佑我大汉也!可怜这些忠义骁勇之人,为何皆是如此的命运多舛,天不与以长寿!我今番再次兴师北伐,却又少了一员能够独当一面的盖世猛将!苍天啊!苍天!你这是要亡我蜀汉么!”其心中的悲痛与绝望,难以言表,那股刚刚燃起的“北伐之气”也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孔明强忍悲痛,处理完关兴的后事之后,便下令蜀中大军三十四万,兵分五路,同时向祁山方向进发。命大将姜维、魏延二人为前部先锋,兵出祁山,务必占据各处险要关隘,以为大军前进之犄角。又令将作大匠李恢,负责督造粮草运输器具,并率先将第一批粮草,运往斜谷道口囤积,以备大军不时之需。
却说魏国方面,因前一年国内祥瑞频现,有青龙自首都洛阳附近的摩陂井中飞腾而出,直冲云霄,魏主曹睿以为此乃天降吉兆,预示大魏国运昌隆,便下令改元为青龙元年。此时,正值魏国青龙二年(公元234年)春二月。有近侍官员匆匆入宫,向魏主曹睿启奏道:“陛下,据边关守将八百里加急飞报,蜀汉丞相诸葛亮,已尽起西川之兵,约有三十余万之众,兵分五路,再次大举攻出祁山,兵锋甚锐,雍凉危急!长安危急!”
魏主曹睿闻报,大惊失色,几乎从龙椅之上跌将下来!他失声道:“什么?!那诸葛村夫,自街亭之败后,蛰伏西川,已有三年不曾入寇我大魏边境。朕还以为他早已被我军打怕了,再也不敢轻易前来送死了。却不想,他如今竟又贼心不死,再次倾国而出,大举攻出祁山!这…这可如何是好?”他急忙下令,火速召见太傅司马懿入宫,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司马懿奉召入宫,见曹睿神色慌张,早已猜到几分,却依旧是不动声色,躬身行礼。曹睿急忙将蜀军再次大举入寇的消息,向其述说一遍,然后焦急地问道:“太傅,如今蜀人三年不曾犯我疆界,今日诸葛亮却又尽起大军,再出祁山,兵势甚是凶猛,不知爱卿可有何良策,可以退敌?”
司马懿闻言,却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陛下圣躬勿忧。臣昨夜仰观天象,见中原大地之上,紫微帝星旺气正盛,光耀四野;而那西方白虎七宿之首的奎星,却正值与太白金星交会重叠,光芒黯淡,其‘凶煞之气’反噬自身,此乃‘金星伐蜀’之大吉之兆,大大不利于西川之师。如今那诸葛孔明,自负其才高智绝,不识天数循环,竟敢逆天而行,强行出兵,实乃是自寻死路,自取败亡也!臣愿托庇于陛下之洪福齐天,亲率大军,前往雍凉前线,定能一举击破蜀寇,生擒孔明,永绝后患!只是,臣此去,尚需陛下恩准,让臣保举四员得力将佐,一同前往,以为臂助。”
曹睿闻言大喜,急忙道:“好!好!太傅之言,深合朕意!不知爱卿欲保举何人?但凭爱卿开口,朕无有不从!”
司马懿躬身奏道:“陛下可知,昔日威震逍遥津的夏侯渊将军,虽不幸早逝,却留有四位英勇的子嗣:长子名唤夏侯霸,字仲权;次子名唤夏侯威,字季权;三子名唤夏侯惠,字稚权;四子名唤夏侯和,字义权。其中,夏侯霸、夏侯威兄弟二人,皆是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其“霸王枪意”与“虎烈刀意”皆已初窥门径;而夏侯惠、夏侯和兄弟二人,则皆是深谙兵法韬略,足智多谋之辈,其“儒将之风”已初具规模。此四人因其父夏侯渊乃是被蜀将黄忠阵斩于定军山,故而一直对蜀汉怀有刻骨铭心之深仇大恨,时刻想要为父报仇雪恨。臣今日便大胆保举,以夏侯霸、夏侯威二人,为我军左右先锋;以夏侯惠、夏侯和二人,为我军行军司马,共同参赞军机大事,则蜀兵必破,孔明可擒也!”
魏主曹睿听了,却面露一丝犹豫之色,沉吟道:“嗯…爱卿所言,夏侯渊将军之四位公子,朕亦有所耳闻。然则,朕记得,昔日那驸马夏侯楙(夏侯惇之子,夏侯渊之侄),亦曾自诩深通兵法,主动请缨,前往西线抵御孔明,结果却因指挥失当,连番失误,损兵折将,丢失了南安、天水、安定三郡,至今尚且羞惭满面,不敢再回朝中。不知爱卿今日所保举的这四人,其才干与那夏侯楙相比,又当如何?莫非也会重蹈覆辙么?”
司马懿闻言,立刻正色道:“陛下多虑了!此四人虽然年轻,然皆是人中龙凤,文武全才,胸怀大志,又与蜀汉有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其“复仇之意”必能转化为无穷战力,岂是那志大才疏,贪生怕死的夏侯楙所能同日而语的!”
魏主曹睿听司马懿如此一说,方才放下心来,当即下旨,任命司马懿为雍凉、关中各路军马大都督,总领西线所有军务,凡一应将校士卒,皆可听凭其量才委用,各处兵马钱粮,亦皆可由其便宜调遣。司马懿叩谢圣恩,辞别魏主,正欲出城。曹睿又亲自修下一封手诏,交与司马懿,再三叮嘱道:“爱卿此番领兵西征,抵达渭水之滨后,务宜深沟高垒,坚壁固守,切不可轻易与蜀军主力交锋。那诸葛亮用兵,最喜行险弄巧,以奇兵制胜。倘若其正面挑战不得,必然会故作败退,引诱我军追击,然后设下埋伏,反戈一击。爱卿务必要小心谨慎,慎勿追赶,以免中其奸计。只待其粮草耗尽,军心动摇,必然会不战自走。届时,爱卿再乘其疲惫困顿,士气低落之际,以逸待劳,发动雷霆攻势,则取胜不难,亦可免除我军将士长途跋涉,疲劳征战之苦楚。依朕看来,此乃万全之上策也!”
司马懿再次顿首叩拜,领了圣旨与手诏,这才即日启程,星夜赶往长安。抵达长安之后,他立刻召集雍凉各路兵马,共计四十万之众,旌旗蔽日,杀气冲天,尽数开赴渭水南岸,安营扎寨。他又下令,征调数万民夫,于渭水之上,搭建了九座巨大的浮桥,以便大军随时可以渡河作战。随即,命令新任左右先锋夏侯霸、夏侯威二人,各率一支精兵,先行渡过渭水,于北岸安营扎寨,以为犄角之势。又于中军大营之后,黄土东原之上,修筑起一座坚固的城池,名曰“渭南大营”,用以屯驻重兵,储备粮草,以防不测。其“防守之意”滴水不漏。
司马懿正在中军大帐之内,与帐下众将商议军情,忽有军士来报,言说雍州刺史郭淮、将军孙礼二人,前来求见。司马懿急忙将其二人迎入帐中。行礼已毕,郭淮便开口道:“启禀都督,如今蜀军主力大军,皆已尽数屯于祁山一带。倘若被其乘虚而入,跨过渭水,登上北原,再与北山之后隐藏的蜀军偏师遥相呼应,连成一片,则我军陇西粮道,便会被其彻底阻断,届时,我数十万大军,皆要陷入缺粮之绝境,此乃大可忧虑之事也!”
司马懿闻言,抚须赞道:“郭将军所言,深谋远虑,甚是有理!公可立刻总督陇西各路兵马,火速赶往北原,于险要之处下寨,务必深沟高垒,严密布防,按兵休动,不得轻易出战。只需耐心等待,待到彼蜀军粮草耗尽,军心动摇,便是公建功立业之时也!”郭淮、孙礼二人领了将令,不敢怠慢,各自引兵,前往北原下寨去了。
再说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此次再出祁山,为防魏军故技重施,与自己打消耗战,便预先在祁山之前,依照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中央勾陈的五行方位,一连扎下五座巨大的营寨,环环相扣,互为犄角,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连环军阵,其“阵法之气”生生不息,威力无穷。又从斜谷道口,一直到剑阁天险,沿途各处险要关隘,一连又修筑了十四座大小不一的营寨,分兵屯驻,层层设防,以为长久对峙之计,其“持久战之意”显露无疑。每日,孔明都会派遣多名精干斥候,四下里巡哨,刺探魏军动静。
忽然,有探马飞马来报:“启禀丞相!魏将郭淮、孙礼二人,已率领陇西魏军主力,于北原各处险要之地安营扎寨,看其阵势,似是要与我军长期对峙。”
孔明闻报,微微一笑,对帐下诸将道:“呵呵,那司马老贼,果然还是老奸巨猾!他派遣郭淮、孙礼二人,在北原安营,其意图,无非是惧怕我军会效仿前番之计,再次出兵,攻取此路,从而彻底阻断其陇西粮道也。也罢!既然他如此忌惮,我军便不妨将计就计,再陪他玩上一玩!吾今日,便要虚张声势,佯攻北原,实则却是要暗中派遣一支奇兵,偷渡渭水,直取其渭水南岸的中军大营!传我将令!立刻命人赶扎木筏百余只,每一只木筏之上,皆堆满干柴茅草,以为疑兵。再挑选五千名深谙水性的精锐士卒,负责驾驶这些木筏。今夜三更时分,我军便从正面,对北原魏军营寨,发动佯攻!那司马懿听闻北原战事紧急,必然会亲率主力大军,前来救援。待其主力大军,与我军佯攻部队,交战胶着,难分难解之际,我军水军便可立刻将那些堆满草把的木筏点燃,顺流而下,直冲魏军在渭水之上搭建的浮桥,务必将其烧断,以断其归路,并趁机从后方攻打其渭水南岸大营!吾则亲率一支中军主力,从正面猛攻其前营营门!如此,前后夹击,内外并发,若能一举攻占其渭水南岸大营,则我军进兵关中,便指日可待矣!”众将闻令,无不精神一振,皆是遵令而行,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孔明用兵如神,司马懿亦是老谋深算。孔明刚刚将计策部署完毕,魏军安插在蜀军营中的细作,便已将此消息,飞报与司马懿。
司马懿召集帐下众将,共同商议道:“诸位请看,诸葛孔明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其真实意图,绝非仅仅是佯攻北原那么简单。依吾看来,彼军此举,分明是以佯攻北原为幌子,想要吸引我军主力前往救援,然后却暗中派遣水军,乘着木筏,顺流而下,偷袭烧毁我军在渭水之上搭建的浮桥,以扰乱我军后方阵脚,然后其主力大军,再趁机从正面猛攻我渭水南岸的中军大营!此乃一箭双雕之毒计也!”
随即,司马懿立刻传下将令,对其麾下先锋夏侯霸、夏侯威二人道:“汝二人可各率一支精兵,预先埋伏于渭水南岸附近的隐蔽山谷之中。倘若今夜听闻北原方向喊杀之声大作,那便是我军与蜀军佯攻部队交战之信号。届时,若有蜀军主力,果然前来攻打我渭水南岸大营,汝二人便可立刻从山谷之中杀出,从侧翼攻其不备,务必将其击溃!”
又密令帐下大将张虎、乐綝二人:“汝二人可各率两千名神射弓弩手,预先埋伏于渭水浮桥的北岸隐蔽之处。倘若今夜当真有蜀军,乘坐木筏,顺流而下,意图烧毁浮桥,汝二人便可立刻万箭齐发,务必将其尽数射杀于水中,绝不可令其靠近浮桥半步!”
最后,又派遣心腹之人,星夜传令与驻守北原的郭淮、孙礼二人道:“诸葛孔明今夜必会派遣主力,前来偷袭北原,其真实目的,却是想要暗中偷渡渭水,袭扰我军后方。汝二人新近在北原设立的营寨,人马不多,防备必然空虚,切不可与其正面硬拼。可尽起营中所有兵马,预先埋伏于半路险要之处。倘若蜀军于今日午后,当真开始渡河,并于黄昏时分,前来攻打汝二人营寨,汝二人便可立刻佯装不敌,弃营而走,引诱其深入。待其追赶疲惫,阵型散乱之际,汝二人便可立刻调转马头,返身杀回,指挥麾下弓弩手,以乱箭射之!吾亦会亲率水陆两路大军,火速前来接应。倘若来犯蜀军兵力过于强大,汝二人亦不必惊慌,只需紧守阵地,固守待援,只看吾中军认旗指挥,再相机行事,配合主力,反击蜀军!”
各处将令分拨已毕之后,司马懿又令其长子司马师、次子司马昭二人,各率一支精兵,负责往来策应中军前营各处,以防万一。他自己则亲率一支中军主力,打着救援北原的旗号,浩浩荡荡,向北原方向进发。一场针对诸葛亮计策的反包围,已然悄然展开,其“反制之意”深沉狠辣。
却说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依计派遣大将魏延、马岱二人,率领一支精兵,先行渡过渭水,向北原魏军营寨发动佯攻。又令大将吴班、吴懿二人,率领早已准备好的水军士卒,驾驶着百余只堆满草把的木筏,悄然隐蔽于渭水河畔的芦苇荡中,只等进攻信号,便要顺流而下,火烧浮桥。同时,又令大将王平、张嶷二人,为前队先锋;大将姜维、马忠二人,为中军队主力;大将廖化、张翼二人,为后队接应:三路大军,旌旗招展,鼓角齐鸣,兵分三路,径直向着魏军在渭水南岸的中军大营,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是日午时,蜀军各路兵马,皆已离开祁山大寨,尽数渡过渭水,在渭水北岸列开阵势,旌旗蔽日,杀气冲天,然后才旌旗招展,鼓角齐鸣,缓缓向着各自的目标方向,推进而去。
再说蜀将魏延、马岱二人,率领佯攻部队,刚刚进抵北原魏军营寨附近,天色便已渐渐昏暗下来。魏将孙礼早已依照司马懿将令,预先在此设下埋伏,远远望见蜀军杀到,便立刻下令全军,佯装惊慌失措,弃了营寨,向后败退而去。
魏延见状,虽然也知道其中可能有诈,但他素来骁勇自负,又急于立功,哪里肯轻易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良机?他与马岱二人商议片刻,便下令全军,火速追击!然而,还未等他们追出数里,忽然四下里喊杀之声大震!左有魏军主帅司马懿亲率主力大军,右有雍州刺史郭淮亦引一支精兵,如两路铁钳一般,从左右两侧,同时向着魏延、马岱所部,发动了凶猛的夹击!
魏延、马岱二人见状大惊,方知中了司马懿的埋伏反制之计!二人不敢恋战,急忙在乱军之中,奋力冲杀,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杀开一条血路,逃出重围。然而,麾下蜀兵,却已在魏军的重重包围与猛烈冲击之下,死伤惨重,十停之中,已然折损了五六停以上,更有不少士卒,在慌乱之中,失足跌落于冰冷刺骨的渭水之中,被活活淹死,余者亦是溃不成军,四散奔逃,狼狈不堪。幸亏在危急时刻,负责接应的蜀将吴懿,及时率领一支生力军,从侧翼杀到,奋力抵挡住魏军的追击,方才侥幸救了魏延、马岱二人的败兵,退回渭水南岸,勉强据守住了阵脚。
而另一边,负责火烧浮桥的蜀将吴班,亦是出师不利。他将麾下水军分为两部,一部负责驾驶木筏,顺流而下,直冲浮桥;一部则在岸上负责接应。不想,那些载着草把的木筏,刚刚靠近浮桥,便遭到了早已埋伏在浮桥北岸的魏将张虎、乐綝二人所率领的数千名弓弩手的密集攒射!无数火箭,如同飞蝗一般,从天而降,瞬间便将那些木筏尽数点燃!吴班在指挥水军作战之时,不幸身中数箭,翻身落入水中,壮烈牺牲!其余蜀军水兵,见主将阵亡,又见魏军箭雨凶猛,皆是无心恋战,纷纷跳水逃命,那百余只精心打造的木筏,亦尽数被魏军缴获而去。
此时,在渭水南岸负责主攻魏军大营的蜀将王平、张嶷二人,却并不知道北原方向与水军方向的战事皆已失利。他们率领前队兵马,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杀到了魏军中军大营的门前。此时,早已是二更天气,夜色深沉。然而,奇怪的是,魏军大营之前,竟然是空空如也,既无一名守卫士卒,亦无半点灯火,只有营门大开,一片死寂,仿佛一座空城一般。
王平为人谨慎,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大起疑窦,急忙对张嶷道:“张将军,你看这魏军大营,为何如此诡异?我军在北原方向佯攻,按理说此时应当是喊杀震天,胜负未分。为何这渭水南岸的魏军主营,却反而是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莫非那司马老贼早已识破了我军计策,在此处预先设下了什么埋伏不成?依末将之见,我等且不可轻举妄动,还是暂且在此观望片刻,只等浮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再行进兵,方为稳妥。”
二人于是勒住军马,在原地等候。忽然,从背后有蜀军斥候,快马飞奔来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启禀二位将军!大事不好了!丞相有令,教二位将军火速退兵!北原佯攻部队与水军火烧浮桥之计,皆已失利!魏延、马岱二位将军兵败,吴班将军亦已阵亡!”
王平、张嶷二人闻报,皆是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二人不敢怠慢,急忙下令全军后退。然而,为时已晚!只听得一声炮响,从魏军大营的后方,以及左右两侧,同时杀声震天,火光冲天,无数魏军伏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杀而出,瞬间便将王平、张嶷所部蜀军,团团包围在垓心之中!
王平、张嶷二人虽然奋力指挥麾下将士,与数倍于己的魏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杀,但毕竟兵力悬殊,又兼寡不敌众,一番混战下来,蜀兵已是折伤大半,难以支撑。王平、张嶷二人无奈,只得在乱军之中,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带领着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回祁山大营。
孔明在祁山大寨之中,收拢各路败兵,仔细计点,此番渭水攻防之战,蜀军竟折损了万余名精锐将士,其中还包括了水军主将吴班这样的重要将领,可谓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孔明抚今追昔,想起数次北伐,皆是功败垂成,如今又遭此大败,心中更是忧闷不已,愁肠百结。
正在此时,忽然有军士来报,言说后主刘禅派遣宫中侍中费祎,星夜从成都赶来,前来军中宣慰。孔明闻言,急忙将其请入中军大帐。费祎行礼已毕,孔明便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对费祎道:“费侍中此来,一路辛苦。吾此处正好有一封紧急书信,想要烦劳费公亲自跑一趟,替我火速送往东吴,面呈吴主孙权,不知费公可愿前往?”
费祎躬身道:“丞相有命,祎岂敢推辞?但凭丞相吩咐便是。”
孔明当即便将那封写给吴主孙权的书信,郑重其事地交付与费祎,命其即刻启程,星夜赶往东吴。费祎领了丞相钧旨,不敢怠慢,辞别孔明,立刻快马加鞭,径直赶往东吴都城建业而去。
费祎一路之上,跋山涉水,日夜兼程,终于抵达建业,入宫拜见了吴主孙权,并将孔明的亲笔书信,恭恭敬敬地呈上。
孙权拆开书信,仔细观看,只见那信中写道:“汉室不幸,王纲失纪,奸贼曹操篡逆汉室,其罪恶至今仍在蔓延。亮深受先帝昭烈皇帝知遇之恩,托孤之重,岂敢不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以报国恩:如今,我大汉数十万精锐之师,皆已云集于祁山前线,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而那猖狂一时的曹魏国贼,则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即将覆亡于渭水之畔矣!伏望陛下念及你我两国同盟之深厚情谊,亦能立刻兴仁义之师,派遣得力大将,挥师北伐,与我大汉一同,共取中原花花世界,扫平曹魏奸佞,恢复炎刘天下,然后你我两国,再平分天下,共享太平!书不尽言,万望陛下圣心明察,早作决断!”
吴主孙权览毕孔明的书信,龙颜大悦,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朕久有兴兵北伐,与孔明先生会师中原之意,只可惜一直未能寻得良机。如今既然孔明先生已有书信前来邀约,朕意已决!即日便自为统帅,御驾亲征,先攻取魏国巢湖门户之地,再图进取新城!另派遣上大将军陆逊、大将军诸葛瑾(诸葛亮之兄)等人,率领水陆大军,屯兵于江夏、沔口一带,伺机攻取军事重镇襄阳;再令大将孙韶、张承等人,率领一支偏师,出兵广陵,攻取淮阳等地:三路大军,并力齐发,共计三十万精锐,约定日期,同时兴师,则曹魏必亡,中原可定矣!”
费祎闻言,亦是大喜过望,拜谢道:“陛下圣明!倘若真能如此,则中原大地,不日即可攻破,汉室复兴,亦是指日可待矣!”
孙权大喜,当即便在宫中大排筵宴,盛情款待费祎一行。酒宴之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孙权忽然开口问费祎道:“费卿,不知此番丞相兴师北伐,军前帐下,是用何人充当先锋,负责冲锋破阵,斩将夺旗之事?”
费祎躬身答道:“启禀陛下,此番北伐,丞相帐下,乃是以大将魏延魏文长为首,充当前部先锋。”
孙权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抚须说道:“呵呵,魏延此人,朕亦有所耳闻。其人骁勇善战,勇则勇矣,然其脑后有反骨,心中常怀不臣之念,并非是安分守己,忠贞不二之辈。倘若有朝一日,孔明先生不在,此人必然会成为蜀中大祸害,无人能够制约。孔明先生如此聪明睿智,岂会不知此人之狼子野心耶?”他这番话,虽是笑着说出,但其“帝王之意”中的杀伐决断,却已显露无疑。
费祎听了孙权这番话,心中亦是大吃一惊,暗道这孙权果然是眼光毒辣,非同凡响。他急忙躬身道:“陛下之言,真乃金玉良言,振聋发聩!臣今日返回蜀中之后,即当将陛下此番高见,原原本本地转告与丞相,请他早作提防。”
于是,费祎拜辞了吴主孙权,星夜兼程,返回祁山蜀军大营,拜见孔明,将吴主孙权已答应尽起江东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兵分三路,共讨曹魏之事,详细禀报了一遍。
孔明听罢,又开口问道:“费侍中,不知吴主除了答应出兵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言语嘱托?”
费祎便将孙权在酒宴之上,评论魏延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向孔明复述了一遍。
孔明听了,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唉!孙仲谋(孙权字)真乃是一代聪明之主也!其识人之明,犹在吾之上!吾又岂会不知魏延此人,心怀异志,久后必反?只是因为爱惜其勇猛善战,世之罕有,无人可替,故而才一直容忍重用至今,希望能用其勇,而制其奸耳。”其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费祎进言道:“丞相既知其心,便应早作区处,以防不测啊!”
孔明微微点头道:“此事吾自有区处之法,费侍中不必过虑。”费祎见孔明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言,辞别孔明,自回成都复命去了。
孔明送走费祎之后,正欲召集帐下众将,商议下一步的进兵方略,忽然有军士来报,言说营外有一名自称是魏国偏将军之人,前来投降。孔明闻言,心中一动,立刻下令,将其唤入帐中审问。
只见那人入帐之后,纳头便拜,口称:“罪将郑文,叩见诸葛丞相!”
孔明问道:“足下既是魏国将领,因何故要弃暗投明,前来投奔于我?”
那郑文答道:“启禀丞相,末将本是魏国偏将军,近来与魏将秦朗一同,奉大都督司马懿将令,听候其调遣。不想那司马懿为人刻薄寡恩,又好徇私舞弊,偏袒亲信。他竟无故将那无能之辈秦朗,提升为前将军,而视末将如同草芥一般,随意欺压凌辱!末将心中甚是不平,故而才特意弃暗投明,前来投奔丞相麾下,愿为丞相帐下一小卒,冲锋陷阵,万死不辞!还望丞相不弃,予以收录!”
郑文话音未落,忽然又有军士慌忙入帐禀报:“启禀丞相!魏将秦朗已率领一支兵马,杀至我军营外,指名道姓,单要与那郑文将军出营交战,一决生死!”
孔明闻言,不动声色,转头问那郑文道:“郑将军,此人武艺与你相比,究竟如何?”
郑文傲然答道:“丞相放心!那秦朗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辈,末将若是出马,必能立斩其首级于马下,献与丞相!”
孔明微微一笑道:“好!汝若能先在阵前斩杀那秦朗,以表投名之状,吾方能相信你之诚意,否则,难免会有疑虑。”
郑文听了,欣然领命,当即翻身上马,手提大刀,径直杀出蜀军大营,前去与那秦朗交锋。孔明亦亲率众将,出营观战。
只见魏军阵前,那秦朗身披重甲,手持长枪,耀武扬威,一见郑文出营,便破口大骂道:“郑文反贼!你这背主求荣的无耻之徒!竟敢盗我心爱之战马,前来投降蜀寇!识相的,便可早早将战马还我!否则,休怪我枪下无情!”说罢,便催动战马,挺起手中长枪,如猛虎下山一般,径直向着郑文猛扑过去!
郑文亦是不甘示弱,拍马舞刀,迎了上去!二人战马相交,兵器并举,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说时迟,那时快,郑文手起刀落,只一个回合,便已将那不可一世的秦朗,斩于马下!周围的魏军士卒见了,皆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纷纷作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郑文得胜回营,提着秦朗血淋淋的首级,来到孔明面前,献功请赏。
孔明看罢,却不说话,只是命人将郑文带回中军大帐。待到帐中坐定之后,孔明却忽然勃然变色,厉声喝道:“来人啊!将此诈降奸细,与我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郑文闻言大惊,慌忙跪地叩首,高呼:“丞相饶命!小将何罪之有?为何要斩杀小将?”
孔明冷笑一声道:“哼!吾向来识人辨物,那魏将秦朗,吾亦曾有数面之缘,深知其武艺高强,勇猛过人,绝非是寻常之辈!而你今日在阵前所斩杀之人,与那秦朗交手,竟只一个回合,便被你轻易斩杀,武艺如此稀松平常,必然不是真正的秦朗!你这厮竟敢用此等雕虫小技,前来欺瞒于我!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前来诈降?有何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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