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司南城if,沉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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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谁说的?”苏媛的声音陡然尖锐。
时欢故作惊讶:“不是吗?我听司家的老佣人提起过,说大少爷每年8月24号雷打不动要去祭拜什么人。”
她轻轻搅动茶杯,“0824,看来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呢。”
苏媛猛地站起身,“沐沐,我们该走了。”
“啊?蛋糕还没上呢...”林沐沐一脸茫然。
“现在。”苏媛抓起手包,又突然转向时欢,“对了,下周司家有个私人晚宴,砚修特意嘱咐我邀请你。”
她递出一张烫金请柬,“带上司二爷一起来吧,毕竟...都快成一家人了。”
时欢接过请柬,指尖触到一丝凉意:“一定到场。”
苏媛转身离去前,突然俯身在时欢耳边低语:“好奇害死猫,叶小姐。有些游戏,你玩不起。”
随着高跟鞋声远去,时欢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有意思。”她喃喃自语。
离开酒店时,时欢注意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大堂角落,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她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向出租车站。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
「你去见了苏媛?」司南城的消息,连个问号都透着冷意。
时欢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出租车驶入车流时,她透过后窗看到那两名黑衣人上了一辆灰色奔驰。
更令她心惊的是,不远处还停着司南城的黑色宾利——老陈正靠在车边抽烟,显然是在等她。
两批人,都在监视她。
“师傅,麻烦绕到南山路。”时欢突然说,“我想去看看风景。”
出租车拐上高架桥时,时欢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笔——刚才的对话全在里面,包括苏媛那句关于“死了的女人”的威胁。
时欢闭上眼,不断的去想司南城说的话。
如果他没有撒谎,如果0824真的与父母之死有关,那么南山墓园或许就藏着最后的真相。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
出租车在南山路绕了很久,依旧甩不开身后的那两辆车。
时欢无奈,只能回到别墅。
她把自己重新又关进了房里。
接连几天,她都坐立不安。
苏媛说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的扎在她心里。
终于,在一个雨夜,她趁着司南城还没有回别墅,换了身不起眼的黑衣,悄悄叫车来到南山墓园。
南山墓园在雨夜中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水墨画。
时欢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漩涡。
铁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时欢收起伞,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发梢。
墓园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墓碑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她打开手机照明,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路。
大多数墓碑都刻着姓名和生卒年月,偶尔有几个只有名字的,但都不是她要找的。
雨水渗进衣领,时欢打了个寒颤。
这里太安静了,只有雨滴敲打石碑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她走到墓园最高处,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灯火。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余光瞥见角落一座孤零零的小墓碑。
这座碑比其他都要矮小,被两棵松树半掩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时欢走近,手机光照上去的瞬间,她的呼吸紧了紧。
碑上没有任何名字。
而碑前,一束新鲜的白玫瑰躺在雨水中,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显然是不久前才放上的。
时欢蹲下身,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些花朵。
这种玫瑰她太熟悉了,花瓣上特殊的纹路,是司南城别墅花园里独有的品种。
她记得司南城跟她说过,司家老宅里,种的都是这种玫瑰。
“果然是你...”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墓园。
在那一瞬间的强光中,时欢看到墓碑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她绕到后面,发现是个小小的金属片嵌在石碑缝隙里。
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她用指甲抠出那个金属片,原来是个微型存储卡,只有指甲盖大小。
正当她要将它收好时,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时欢立刻熄灭手机灯光,屏住呼吸。
黑暗中,她听到至少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压低嗓音的对话:
“确定她来了?”
“监控显示往这边走了。”
“分头找,老板说要活的。”
声音越来越近,时欢蜷缩在墓碑后,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雨声。
她不确定这些人是司南城派来的,还是更危险的存在。
但无论如何,被发现在这里都不是好事。
就在脚步声几乎到达她藏身之处时,墓园另一端突然响起尖锐的汽车警报声。
“那边!”脚步声立刻转向,渐行渐远。
时欢等了足足五分钟,才敢慢慢起身。
她浑身湿透,存储卡紧紧攥在手心里,像抓着最后的希望。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沿着墓园边缘的小路快速离开,不时回头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山脚下,她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金属片边缘划破了,血珠渗出来,在存储卡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去哪?”司机问。
时欢犹豫了。
回别墅太危险,司南城可能已经发现她偷溜出来。
咖啡馆或图书馆又没有隐私。
最终她报了个偏僻的汽车旅馆地址。
那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
车窗上雨水横流,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时欢望着自己苍白的倒影,脑海不断的想着,那个墓碑下面到底是谁,为什么没有名字?
汽车旅馆的霓虹灯在雨夜中像一只充血的眼睛。
时欢付完车费,走进简陋的前台,跟对方借了台老式电脑。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但弥漫着一股霉味。
她锁好门链,第一时间检查了浴室和衣柜,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打开笔记本电脑。
存储卡插入接口的瞬间,时欢屏住了呼吸。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显示是2016年8月22日——她父母出事的前两天。
鼠标指针在播放按钮上悬停了几秒,时欢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准备好面对这个可能颠覆一切的真相。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雷声轰鸣中,她点击了播放。
视频画面很暗,像是偷拍的。
镜头对准一个豪华办公室,时欢立刻认出那是叶氏大厦的顶层,她父亲生前的办公室。
画面中,叶明远正背对着镜头与一个人激烈争吵。
当那人转身时,时欢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司砚修。
而是她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亲的脸。
“你必须停止调查!”母亲的声音在发抖,“那些人会杀了我们全家!”
父亲重重拍桌:“那是三亿公款!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司砚修吞掉?”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母亲哭喊着,“想想时欢和时安!”
接下来的对话被突然的撞门声打断。
画面剧烈晃动,然后戛然而止。
时欢猛地合上电脑,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看到的画面。
她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后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司南城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时欢盯着那个名字,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恐惧。
如果视频是真的,那么她父母的死跟司砚修脱不了关系。
最可怕的问题是,这段视频,为什么会藏在南山墓园那座无名墓碑里?
窗外的雨声中,隐约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时欢迅速拔下存储卡藏进内衣暗袋,同时从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
走廊上,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门前。
“叶时欢。”司南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低沉而紧绷,“我知道你在里面。”
时欢咬紧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去了南山墓园。”这不是疑问句,“看到那座碑了?”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开门,”司南城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们回家。”
时欢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应该相信这个声音吗?
这个曾经在她噩梦后拥抱她,却又隐瞒了如此多秘密的男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异响。
时欢转头,看到一只手正试图撬开窗锁——那不是司南城的人,因为前门司南城的声音仍在继续:
“时欢,你没时间了。他们跟了你一路。”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相信我,就这一次。”
窗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被撬开了。
时欢浑身紧绷,防狼喷雾对准窗口,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桌上的水果刀。
“时欢!”司南城在门外低吼,“快开门!”
就在这一刻,窗户被猛地推开,一个黑影矫健地翻进来。
时欢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一股巨力撞开——司南城冲了进来,黑色衣服被雨淋得湿透,发梢还滴着水。
闯入者显然没料到会正面遭遇司南城,愣了一秒。
这一秒足够司南城出手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拳头重重砸在那人下颌上,骨头撞击的声音令人牙酸。
“走!”司南城一把抓住时欢的手腕,声音嘶哑,“还会有更多人过来!”
时欢被他拽着冲出房门,走廊尽头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司南城推开紧急出口,带着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梯。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时欢这才发现司南城左臂有一道伤口,血已经浸透了衬衫袖子。
“你受伤了!”她惊呼。
“小伤。”司南城脚步不停,“停车场有车。”
他们冲出后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浇在身上。
司南城的衣服在奔跑中敞开,时欢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随身带武器。
停车场角落,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亮起车灯。
司南城拉开副驾驶门把时欢塞进去,自己则迅速绕到驾驶座。
引擎轰鸣的瞬间,三个黑衣人从旅馆侧面包抄过来。
“低头!”司南城按下时欢的脑袋,子弹击碎后窗玻璃的声音震耳欲聋。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在雨夜中甩开追兵。
时欢的心脏狂跳,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
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追兵,她才敢开口:
“那些是什么人?”
司南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却不吱声。
一路上,车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车子驶入别墅车库时,时欢自己解开了安全带。
她推开车门,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司南城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她这边,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放开!”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拽得更紧。
司南城一言不发地拖着她穿过花园。、雨水打在他们身上,时欢的鞋不知何时掉了,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别墅大门被他一脚踢开,惊得管家匆忙迎上来,又在看到两人状态时识趣地退下。
楼梯上的拉扯几乎让时欢跌倒,但司南城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固定着她。
房门在身后“砰”地关上时,她终于挣脱开来,踉跄着退到床边。
“为什么不听话?”
司南城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地毯上。
“南山墓园?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
时欢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那双让她沉溺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暗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仅存的一丝好感在这样压迫的目光下烟消云散。
她想大声质问他,想将存储卡里的视频甩在他脸上,想尖叫着问他为什么要骗她——
但最终,她只是抿紧了嘴唇。
证据还不够。
存储卡里的视频太过模糊,她需要更多信息来确认司南城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的角色。
现在摊牌,只会打草惊蛇。
“说话。”司南城逼近一步,“你到底在找什么?”
时欢别过脸,湿发黏在颈侧,像一条冰冷的蛇:“洗澡。我冷。”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司南城的意料。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极力压制什么。
淋浴间里,热水冲刷着时欢冰冷的皮肤,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她将存储卡藏在了沐浴露瓶子里——司南城再谨慎,也不会检查这里。
镜子很快被蒸汽模糊,她看着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视频里母亲最后的脸。
水声停止后,时欢换上睡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司南城站在阳台处,背影融在夜色里。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她径直走向床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与司南城的每一次对峙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阳台门滑动的声音传来,带着夜雨的凉意。
司南城走进房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露出精壮的肌肉。
时欢假装睡着,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我知道你没睡。”司南城突然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明天起,你的出行需要跟我报备。”
时欢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依然保持沉默。
“别想着再跑。”他继续道,脚步声渐渐靠近床边,“下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床垫微微下沉,司南城坐在了床沿。
时欢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烟草味,混合着雨水的清冽。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这个温柔的动作比之前的暴怒更让她心碎。
时欢猛地转身背对他,将脸埋进枕头里。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脚步声远去,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直到确认司南城真的离开后,时欢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泪水浸湿了枕头,就像雨水浸透了她今晚所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