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出解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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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在围场那般急不可耐,不惜动用沐家培养多年的死士,也要置朕于死地?无非是他察觉到朕登基之后,一直在暗中追查南疆旧案,担心东窗事发,所以才狗急跳墙,想要先下手为强罢了!”
他微微俯身,逼视着瘫软在地、几乎崩溃的沐柔影,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冷酷的决绝:“如今,朕已经掌握了你们沐家通敌叛国的确实证据!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足以将你们整个沐氏一族,连同你们那所谓的赫赫军功,一起钉死在叛国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沐柔影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
她绝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慕、让她痴狂,如今却让她恐惧到骨髓里的男人。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酷无情,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要将她和她的家族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萧元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你还要跟朕谈祖宗规矩?还要跟朕谈朝臣的看法?还要跟朕谈皇后应有的尊荣?”
他一步步逼近,停在她的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
“朕告诉你,沐柔影!婉嫔是奋不顾身的用她的瘦小的身体救了朕,若她有半分差池,朕不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要让整个英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全都为她陪葬!”
“交出解药!”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加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致命,“否则,朕即刻下旨,将你押赴午门,五马分尸,昭告天下!朕倒要看看,是你沐家的骨头硬,还是朕的刑罚更硬!”
沐柔影彻底绝望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冷酷的轮廓。
她张了张嘴,发出破碎而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本能的哀求:“解药……我真的没有
解药……下毒的……真的不是我……”
“是不是你,对朕而言,根本不重要。”萧元宸冷漠地打断她的话,眼神中没有半分动容,“朕只看结果。婉嫔是中了你们沐家的毒,那么,沐家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药。”说完,他缓缓直起身,眼神冰冷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瘫坐在地的沐柔影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疯狂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萧元宸!你敢动沐家?!我母亲是当今太后的嫡亲表妹!你就不怕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吗?!我沐家镇守南疆数十年,手握重兵!你若是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萧元宸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带着极致嘲讽的笑意。那笑容,比他盛怒时更加令人心寒。
“鱼死网破?朕忘了告诉你,朕的弟弟,南楚的燕王,你们眼中的战神,他已经到了南境了!他的三十万大军,天罗地网已经铺好,坟墓已经为你们沐家父子准备好了!哈哈哈!可笑之至!鱼死网破………来吧!”他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好啊,朕等着。”
他看着沐柔影那张因为绝望和疯狂而扭曲变形的脸,眼神轻蔑得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你以为,凭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英国公,凭一个只能在后宫说得上几句话的太后,就能掣肘于朕?沐柔影,你真是……天真得可怜。”
“至于谋反?”他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睥睨天下的霸气,“朕,也等着你们来!”
“正好,借此机会,让天下人都好好看看,你们这些盘踞朝堂、自诩为国柱石的所谓百年世家,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丑恶嘴脸!看看你们所谓的忠勇之后,骨子里不过是一群通敌叛国、包藏祸心、蠹国害民的乱臣贼子!”
“朕,就在这紫禁城里,等着你们沐家,来送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千钧重锤,狠狠砸在沐柔影的心上,将她最后一点希冀和支撑彻底粉碎。
话音落下,萧元宸再也没有看她一眼,玄色的衣袍如同暗夜的羽翼般一甩,带着一身的寒意和决绝,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座阴森破败的宫殿。
“砰!”殿门被李德全从外面轻轻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也将殿内最后那一点惨淡的光亮彻底吞噬。
无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将沐柔影淹没。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萧元宸最后那句话,如同附骨之蛆,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在她耳边、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等着你们沐家,来送死……”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几近崩溃的神经。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知道,萧元宸不是在说笑,更不是在吓唬她。
他是真的敢,也真的会那么做!以他的性情,以他对林婉照那个贱人的在意程度,他绝对做得出来!
沐家……父亲……母亲……
想到母亲皇甫静娴,一个更深的、更具体的恐惧猛地攫住了她!
下毒的人,不是她,是母亲!是那个在人前永远端庄温婉,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母亲!皇上知道了多少?
他刚才那番话,是不是意有所指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母亲头?!
不!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是母亲做的!否则,以萧元宸的狠戾,母亲她……
沐柔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但很快,那挣扎便被更深的绝望和一种彻底豁出去的疯狂所取代。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皇后之位没了,家族的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她早已一无所有,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既然横竖都是死,既然萧元宸要毁了沐家,毁了她的一切……
那就一起毁灭吧!都别想好过!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仿佛要透过门板,看到外面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凄厉至极、饱含无尽怨毒和绝望的尖叫:
“萧元宸——!!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林婉照那个贱人!永世不得超生!!”
尖锐的诅咒声在空旷死寂的冷宫中回荡、冲撞,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气,却终究无法穿透这高高耸立、隔绝一切的宫墙。
走出冷宫的萧元宸,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吹动着他墨黑的龙袍,却丝毫吹不散他周身那如同实质般的寒意和杀气。
李德全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方才在偏殿之内,皇上与废后那番对话,字字句句都如同惊雷,让他这个听着的人都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皇上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而且看样子,早已掌握了沐家的把柄。英国公府……怕是真的要完了。
“去查。”就在这时,萧元宸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寒冰碎裂,
“英国公夫人,皇甫静娴,查清她最近都和宫内宫外的什么人有过接触,特别是……与太后宫中有关的人。”
李德全心头猛地一凛,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看来,皇上并未完全相信废后沐氏的话,或者说,他心中早已有了更明确的怀疑目标。
英国公夫人皇甫静娴……那可是当今太后的嫡亲表妹啊!
这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浑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应道:“是,奴才遵旨!奴才立刻就吩咐下去!”
萧元宸不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
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着,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灰蒙蒙的颜色,看不到一丝光亮,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
他的眼神深邃如不见底的寒潭,没人能够猜透此刻这位年轻帝王心中真正的想法。
萧元宸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丝极其冷厉的光芒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暗一,传旨通知督察院,告诉萧元成!英国公沐家的所有罪行可以公布于世了!另外下旨给已经到达南境的燕王,直接拿下通敌叛国的沐家父子押解回京!若遇到反抗,杀无赦!!英国公治下一个不留!!能为他那样的人效力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是,暗一领命”随即闪身消失!